想到此處,阿拉吉娜的嘴唇微張,向來微寒的表情也被她心中逸散開來的熱氣吹散了一些。
想要他用力地觸碰自己的右手。
就在阿拉吉娜控製不住地將要將自己那被繃帶纏繞的右手向著費舍爾伸出時,整艘船卻忽然輕微顫動起來,桅杆最上方的奧茜也因此站起了身子,將目光從阿拉吉娜和費舍爾的身上挪開。
“轟隆隆!”
“蒸汽機修好了!”
“終於,我還以為要把那東西給拆掉重新裝一遍呢”
隨著船體的顫動,在動力房上方的煙囪中猛地噴發出了一道粗壯的黑煙,象征著冰山女王號的心臟重新開始跳動,許多船員都歡呼了起來,在甲板上對著下方動力房工作的船員大喊大叫了起來。
“看來蒸汽機已經修好了,今天我們就能接著出發了。”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打斷了阿拉吉娜的想法,她輕輕地將自己的右手放下,費舍爾也放開了她和自己鏈接的左手,因為帕赫茲已經十分興奮地朝著他們跑過來了,
“船長,我還以為還要幾天才能修好呢。如果咱們今晚出發這點食物完全足夠抵達下一個補給點了,這樣咱們也能早點返回海盜港了。”
迎著帕赫茲的目光,阿拉吉娜最後看了一眼費舍爾的手指,她耳上的羞澀逐漸收斂,逐漸變回了尋常的姿態。
正如她之前對費舍爾許諾的那樣,追求他的過程阿拉吉娜並不想著急、更不想逼迫他,但不知怎的,當她想起剛才費舍爾正在思索伊麗莎白時,她竟有些難以忍耐下去了。
她藍色的眸光中閃過了一點意義不明,但她隻是點了點頭,對著大副帕赫茲下令道,
“我明白了。我們立刻出發離開,前往東洋和南洋鏈接處的補給點。”
而在甲板上方的桅杆處,隨著蒸汽引擎的轟鳴聲作響,那被震動聲驚起的奧茜看見沒有其他事情發生,她便又重新理了理自己的鬥篷,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身旁的位置,卻沒摸到尋常一直待在那裡的鸚鵡鋼刀。
她藏在鬥篷下的表情微微一愣,掃了一圈,她這才在甲板靠近船長室的位置處看見正在和埃姆哈特他們玩耍的鋼刀。
“.”
看著那和幾位鼠娘打鬨的鸚鵡,奧茜藏在鬥篷下的手輕輕放到了嘴前做出了口哨的預備姿勢,但卻始終沒響起呼喚它上來的口哨聲。
等待了良久,奧茜又默默地將手放下,重新坐回了她習慣待的地方,變為冰山女王號桅杆上長久不變的一道風景。
隻不過這次,她的目光卻一直忍不住地往剛才阿拉吉娜和費舍爾牽手的方向看去。
奧茜的身形保持不動,也正因此顯得她一個人的身影有些孤寂。
重新開始航行的冰山女王號很快就離開了那作為參照物的海島,駛入了和之前一致的、一望無際的寬闊海洋。
今夜天氣不好,風急浪大,船上靜悄悄的,除了值班的那幾位船員,其餘人大都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
隨著夜幕漸深,陰影將所有人視線徹底覆蓋的時候,費舍爾卻一個人跑到了廚房裡,十分頭疼地打量起了桌麵上的魔法材料粉末。
吃過飯之後,冰敷之後臉依舊腫得跟一個豬頭一樣的伊莎貝爾實在沒臉在甲板上待,早早地就回到自己的房間中縮住,進房間之前還可憐兮兮地看了一眼費舍爾,顯然是在等待他給自己鐫刻治療魔法。
可答應得好好的,現在等要動手了費舍爾才意識到一個有些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冰山女王號上並沒有鐫刻魔法的刻刀工具。
本來是找阿拉吉娜詢問一下船上有沒有類似的工具的,原本是有匕首這樣的物品的,結果掉到海裡去了,要用的話隻有長得嚇人的彎刀能用。
阿拉吉娜原本想用冰王子給他造一柄冰刀來鐫刻,但冰刀一邊刻一邊還在融化,會把他的魔法材料粉末給弄得粘稠,壓根成不了.
然後,沒辦法,費舍爾隻能找他們的船廚要了一把菜刀。
薩丁女國的菜刀很奇怪,是一種類似於方形的刀刃,一柄刀能處理北境中的各種食材,從去骨、剁肉等環節都能完美應用就是對於鐫刻魔法來說有些奇怪了。
費舍爾捏著手中的菜刀,看向桌麵上用來鐫刻魔法的鐵板,一時之間有些難以下手,他變換了幾個鐫刻動作,怎麼都覺得不太對勁。
“呼呼.”
廚房的位置就在甲板下方的那一層,但是位置卻比較偏僻,要到餐廳更旁邊的接近船尾的位置,一到晚上,這裡基本上就沒什麼船員會過來了,她們要麼在崗位上,要麼就在更下層的宿舍那邊。
今夜海麵上刮起了大風,隔著一層窗戶費舍爾都能聽見外麵猛烈的風聲,連帶著整個船體都開始微微搖晃,給費舍爾鐫刻魔法增加了不少難度。
“你好.”
“你好.你好”
就在他看著自己麵前鐵板發愁的時候,隔壁安靜的餐廳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傳來了一聲細微的、小聲的聲響,而隨著第一句過後,另外一聲熟悉討打的鸚鵡聲響又跟著響起。
聽到那聲音,握著菜刀的費舍爾挑了挑眉毛,看向了廚房隔壁餐廳的方向。
他輕輕將菜刀放下,來到了廚房角落處的牆壁前,夾雜著外麵呼呼的風聲,隔壁那細微的女聲也變得愈發明顯,
“你好.我叫奧茜”
“奧茜.奧茜”
“不對,你該說.很高興認識你。”
“咕咕.咕咕”
“對不起,都忘記你隻是一隻鸚鵡了。我們再來一遍,好麼就按我說的那樣。”
奧茜?
隔壁交談的聲音還算有辨識度,隻是一聽就能分辨出是奧茜和她飼養的寵物鋼刀,但奇怪的是,他們交流的內容顯得有些古怪。
“你好.我叫奧茜。”
“很高興認識你.很高興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