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人娘補完手冊83.圖蘭家的秘辛二合一
等費舍爾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空已然暗沉下來了,他有些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很快又眯起了眼睛看向了窗外的月色,等起身時才發現自己的身上不知什麼時候披上了一層被褥。
他愣神了一秒鐘,隨後扭頭瞥向自己的身旁,隻見在自己的旁邊一本方方正正的書籍正側著身,用死魚眼看著自己,
“喲,你醒了啊?”
“......”
費舍爾沉默了下來,忽略了那奇怪的既視感,強忍住了沒有伸手將埃姆哈特拉過來物理消聲的欲望,隻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感受著身體上的壓力逐漸被舒緩下來,他轉身下了床,卻將身後的埃姆哈特氣得不行,
“你媽,早知道我就不該管你的!我幫你蓋被子,你連一句謝謝都沒有,你這個屑男人!”
費舍爾回頭瞥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了什麼,對著埃姆哈特開口說道,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說過鳳凰種曾經驅逐過入侵北境的混沌種,但我卻不知道具體的過程是怎麼樣的..而昨晚出現的詛咒不僅和鳳凰種有關,而且還和混沌種有關。”
“我懷疑,鳳凰種的消亡和混沌種有密切的關係。”
埃姆哈特氣呼呼地飛到了費舍爾的肩膀上,瞥了一眼他沉思的表情,隨後才歎了口氣接著道,
“這的確很有可能,混沌種是居於靈界中的、難以想象的高等亞人種,現實世界中對他們的記敘少之又少,如果這世間到現在還有誰能知道他們的線索的話,估計隻有那位現在依舊潛藏於世間的魔神拜蒙了。”
“她曾經進入過靈界,並在其中遨遊了不短的時間,之前我和你說過的關於混沌種知識都是在她的筆記中發現的...不過要我說,思索這些暫時離你甚遠的線索完全沒有必要,還不如考慮一下怎麼對付你的前女友和前前女友,嗯,還有前前前女友...如果你有的話。”
費舍爾看了肩膀上的埃姆哈特一眼,看在剛才他關心自己的份上懶得計較他的嘴欠了,睡了整整一天,他站起身子來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剛剛起來沒幾步便覺得有些饑餓,便想著去房間外麵找找有沒有什麼能入腹的。
不過埃姆哈特說的有道理,這件事情之前艾利歐格也和自己提到過,自己現在應該先專注於做好自己的事情以及應該有的準備,他打算之後借用一下赫爾多爾的魔法工坊,準備多一些高環的魔法,順帶再一下靈魂補完手冊。
走廊之中靜悄悄的,就連那位機械師塞爾提的房間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看了一下時間,原來他竟從早上直接睡到了晚上十點,一連兩餐沒吃怪不得如此饑餓。
他來到了廚房,沒有看到海迪琳,便找到了還在這裡打掃衛生的女仆要了幾塊麵包和一點果醬,一邊吃著麵包一邊拿出了之前赫爾多爾給自己的工坊鑰匙,按照記憶走到了餐廳的下層,也就是瓦倫蒂娜居住的那一層。
說起來,雖然和瓦倫蒂娜這位老板目前還沒有什麼交集,但她似乎也不像赫爾多爾說的那樣幼稚,相反,她很堅強。
大多數的關係都是雙向的,從赫爾多爾對於瓦倫蒂娜的關心與忠誠便很容易地能猜測到,這位被赫爾多爾視作孫女的真正圖蘭家族的成員對他十分尊敬與依賴。
正是因為如此,在看到好不容易續命的赫爾多爾再度死在自己麵前她都沒破防,可見她擁有著不符合年齡的堅韌。
費舍爾思考著,順帶將魔法工坊的鑰匙插入孔中,隨著鎖輪扭轉,工坊之中溫暖的光芒便立刻順著縫隙撲到了外麵來,照亮了費舍爾的臉頰,讓他有些驚訝地看向了房間其中。
裡麵有人?
“嗚...”
他剛剛推開了門便立刻後悔了,因為在這一秒,他不僅看見了房中柔和的燈光,還聽見了一聲極其清晰的啜泣聲。
門扉突然打開,房間之中和之前費舍爾來時的布置相比沒有任何改變,唯獨那坐在椅子後麵的不是機械組成的赫爾多爾,而是一位坐在輪椅上低垂著頭的圖蘭家大小姐。
此時此刻聽到了開門聲,那白皙臉頰上沾滿淚滴的少女猛地抬頭看向了門口,表情錯愕地和推門而入的費舍爾對視了一秒,她微微張了嘴,眼淚卻不斷落下,順著她的下巴不斷滴落。
桌子上的絲巾已經濕了一半,不清楚她使用過多少次來擦拭自己的眼淚,但那雙眼一直如同不涸之泉一般持續地湧出熱淚,如果是一人宣泄情緒到還好,可此時被他人發現便有些不妥...
房間的氣氛沉默之中逐漸劃向尷尬,費舍爾肩膀上的埃姆哈特對著瓦倫蒂娜眨了眨眼睛,隨後戲謔地轉頭看向費舍爾,低語道,
“啊哦,完蛋。”
撞見自己家老板的尷尬事,這一定會在對方心中的小本本上給費舍爾記上一筆,這樣即使是費舍爾這渣男也無從下手了,更何況對方還知道這家夥被尹麗莎白追殺的那破事,便更會對他警惕萬分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費舍爾這家夥不能接著欺騙女性,埃姆哈特的心中便會生出無限的快意來,比多幾本他沒讀過的書籍都要舒服。
“費舍爾先生?”
果不其然,瓦倫蒂娜微微皺起了眉頭,不動聲色地伸手握住了桌子上的絲巾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將那抹美麗的脆弱感連同眼淚一起抹去,恢複成了過往平靜的模樣...如果忽略掉依舊微紅的眼眶的話,
“今天是放假的時間,就算是下船去放鬆也沒有關係...但這麼晚了費舍爾先生還不休息,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嗎?”
雖然話語依舊客套,但這話之下隱藏的含義已經十分明顯了吧?
麵對著瓦倫蒂娜如逐客令一般的冷澹話語,費舍爾沒有尷尬也沒有慌亂,隻是默不作聲地將肩膀上看戲大呼爽快的埃姆哈特抓住塞回了胸口的口袋中,不退反進地向前一步走入房間,順帶將身後的房門給關上了。
房間一下子進入了密閉,瓦倫蒂娜微抿了唇,雙手不自然地放到了桌下,自己的小腹前,快速地摩擦起了自己手上的戒指,警惕地打量著他的一舉一動。
隻見眼前的費舍爾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一點沒順著瓦倫蒂娜話語中暗示的樓梯下的意思,隻是看著她道,
“雖然本意隻是下來為之後的行程提前鐫刻一點魔法,但瓦倫蒂娜小姐這麼說倒是提醒我了...我的確有一些事情想要問你。”
“...今天就算了,我沒有談正事的心情,等明天和大家一起開會的時候再談吧。”
費舍爾胸口前的埃姆哈特愈發幸災樂禍,差一點沒有張大嘴巴狂笑出聲來,但顯然費舍爾一點沒理會他的情緒,隻是有點遺憾地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隨後對著瓦倫蒂娜說道,
“好吧,我明白了,關於赫爾多爾先生最後和我說的話我會明天再和瓦倫蒂娜小姐談的。那今天就這樣,我拿一些魔法材料之後就回到房間去。”
瓦倫蒂娜手中摩擦戒指的動作戛然而止,隨後她抬起了頭看向了那正準備動身去拿魔法材料的費舍爾,一下子有些語滯,直到一兩秒之後,她的嗓音才有些乾澀地說道,
“赫爾多爾...和你說了一些什麼?”
費舍爾扭頭看向那桌子後的瓦倫蒂娜,卻還隻是看著她沒有說一句話,看得瓦倫蒂娜一下子有些頭疼之後,她才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伸手指向了桌子的前麵,對他道,
“落座吧,費舍爾先生,有什麼想問我的今晚就說吧。”
“...那就打擾了,瓦倫蒂娜小姐。”
瓦倫蒂娜恨恨地瞪了眼前的費舍爾一眼,第一次如此明顯地感受到了眼前這個來自納黎的男人的性格到底有多麼惡劣。
他明明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不好,按照一般的道理撞見了如此尷尬的一幕道了歉退出房間便就算了,他不僅不退,反而進一步進入房間,還要拿赫爾多爾和他說的話來逼迫自己回答他的問題...
到了最後還要麵無表情地用很敷衍的語氣跟自己說“打擾自己了”,如此客套委婉的禮貌用詞,不知為何從他的口中說出來便有些大言不慚的感覺呢?
費舍爾點了點頭來到了瓦倫蒂娜的座位前麵,他們之間一桌之隔,但明顯這次瓦倫蒂娜沒在自己的輪椅下麵墊書本,她也因此比費舍爾一下子矮了好多,讓費舍爾一眼便瞥見了她眼角的那一枚淚痣。
那淚痣與她絕美的容貌相得益彰,如同輪椅上病弱的洋娃娃一般養眼,可唯獨她臉上那堅強平靜的表情讓她徹底活了過來,變得格外誘人與性格鮮明。
費舍爾沒先開口,卻掃了一圈赫爾多爾的工坊內部,前幾日來時還沒有料到便是分離,由是如此也沒仔細打量過其中的構造,在這間沒有床鋪的房間內,書本、魔法與桌上的相冊便是唯獨留下來的生活氣息。
“赫爾多爾先生之前曾經囑托過我,他想要我竭儘全力地幫助你尋找到傳說中的霜雪梧桐樹...”
“嗬,真是...多管閒事的老人。但也像是他說的話,他喜歡操心這些,也說明他是真的很信任你,不,不如說是信任海爾森的學生。”
瓦倫蒂娜聽到了費舍爾的話語之後不由得微翹了嘴角,隻不過她的眼神有些飄忽,因此看起來那笑容便顯得格外落寞。
“是的,這也是我始終不能理解的,我想我作為老師的學生還不應該有這麼大的能量才對...不然我走到哪裡都應該有人夾道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