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真是奇怪,你到底怎麼了,生病了?有論文上的壓力?還是缺錢了?真是的,我不在你就這樣不好好照顧自己,你就是一個大笨蛋!感覺你好像話變少了,這種時候你不是應該一臉不耐煩地讓我不要吵你了嗎?還是說,其實你已經被我的魅力迷得說不出話來了。”
聽到對方似調戲似關係的話語,費舍爾張了張嘴,沉默了良久才忽然開口說道,
“蕾妮...”
“嗯哼,乾什麼呀?”
“...你以後,能不走了嗎?”
“......”
虛幻的聲音戛然而止,費舍爾猶豫了許久才說出的真誠話語沒有得到那位魔女的回應,因為此時他的房間門忽然被打開,露出了門口臭著臉端著飯菜的海迪琳以及站在她肩膀上正在逼逼叨叨的埃姆哈特,
“我跟你說,這家夥真是沒有品味,一天到晚除了淑女就是亞人,我都煩死了,我還真是沒想到原來海迪琳小姐還對音樂這麼喜歡...咦,臭費舍爾,你在刻魔法嗎,怎麼渾身上下的回路都這麼亮?”
被打斷的費舍爾突然從內心之中生起了一點憤怒的感覺,因為隻差一點他似乎就能得到那位魔女的回應,但一秒之後,他才忽然反應過來一樣僵硬了身體,他扭過頭去看向站在門口的海迪琳與埃姆哈特,卻沒在那裡看見那位帶著壞笑的魔女...
之前自己以鐫刻魔法讓埃姆哈特去找海迪琳送飯作為理由支開了他,不然有埃姆哈特在自己剛要打開靈魂補完手冊他便會發瘋一樣地用頭來撞自己的頭,他很擔心費舍爾被其中的知識蠱惑或者傷害自己的身體,所以說什麼也不讓他看靈魂補完手冊,費舍爾這幾天都是將他支開之後偷偷讀的。
費舍爾微微愣神了好幾秒,隨後才後知後覺地回答道,
“...嗯,我剛才在鐫刻魔法。多謝了,海迪琳小姐,還特地為我送飯來。”
海迪琳將飯菜放到了費舍爾的桌上,有些嫌惡地拍了拍自己的手,順帶將那本方方正正的書型遺物丟回給費舍爾,
“這種客套的話就免了吧,我還真是沒想到納黎的紳士都是這種連吃飯都懶得挪屁股的懶漢,我好不容易能休息會聽聽音樂,你的這本破書就跑過來說你要吃飯,你要不要看看現在幾點,下次再因為鐫刻魔法錯過早餐、午餐你就餓肚子到晚餐吧...彆怪我無情,這是瓦倫蒂娜小姐的意思。”
海迪琳剛剛還頗為惱怒的話語到了最後又變得傲嬌起來,尤其是在看到費舍爾那有些晃神的狀態時,她似乎又不好意思將“讓你好好吃飯”的話語變得那麼刺人,於是最後便加上了瓦倫蒂娜小姐的印記。
雖然瓦倫蒂娜的確擔心他這些天大門不出全天鐫刻魔法的狀態,不希望他這樣疲憊,但這裡麵有沒有海迪琳自己的關心意味就不清楚了。
費舍爾嗅了嗅海迪琳端來的飯菜,那勾人的香氣一下子讓他肚子內的饞蟲大鬨了起來,他吞咽了一口唾沫,過了一秒鐘之後才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扭頭對著海迪琳問道,
“這飯是你親手做的?”
海迪琳抱著手冷哼了一聲,撇著嘴道,
“廢話,這個點誰還給你做飯吃,你指望瓦倫蒂娜大小姐給你做嗎?”
是的,自從那天她給自己透了一點底,並且姑且表露了一點對自己的信任之後,她在費舍爾麵前索性就直接不裝了,之前那副始終安靜、笑眯眯的女仆模樣早已遠去多時,現在的嫌惡臉、臭脾氣加上不間斷的嘴炮才是真實的海迪琳。
“真是榮幸,沒想到還能吃到你親手準備的飯菜。”
費舍爾捏住了刀叉,食欲大盛地吃了好幾口盤中的食物,海迪琳瞥了一眼他狼吞虎咽的模樣,不自覺地歎了一口氣,又扭頭看著滿房間中大量閃爍著魔法光芒的戒指等物品,她驚歎道,
“真的假的,你刻了這麼多?你到底還是不是人啊,赫爾多爾刻了一晚上都才刻了幾個,你這家夥是披著人皮的魔法加工機器嗎?”
“是啊,我就說這個家夥的魔法天賦很離譜吧,連偉大的書爵士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家夥在魔法的造詣上很少有人能匹敵。”
埃姆哈特站在費舍爾的肩膀上,看著那滿屋子的魔法物品也有些驚歎,雖然人類就是使用魔法的鼻祖,但刻這麼多你是要去打仗嗎?
“這些...還不夠,再給我幾天時間,瓦倫蒂娜給我的魔法材料還有剩餘。”
“還是免了吧,再刻下去我懷疑你真的要死在這房間裡了,你都多久沒出去看過了...而且,也沒有機會了,家裡傳來消息了,雪狐種明天早上就會抵達彌亞,到時候他們會立刻到這裡來的,你最好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下,免得明天讓瓦倫蒂娜大小姐一個人去談判...你彆忘了,是你自己說的要幫她的。”
吃著飯的費舍爾微微一愣,隨後才忽然意識到了時間居然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這幾天最開始他在研究史來姆種,將史來姆的生物進度差不多弄到二階段的獎勵了,後來的三天每天都在刻魔法,然後就是打發埃姆哈特出去幫他辦事,然後去靈魂補完手冊。
忙得像是一個陀螺一樣,費舍爾歎了一口氣,將口中的飯菜咽下,他的確是該好好恢複一下作息了,準備是必要的,但到現在厄爾溫德都還沒出牌,他也要進梧桐樹,不應該這麼安靜,所以費舍爾懷疑他很可能已經知道了梧桐樹的進入方法。
那麼,他到底是想尾隨自己和瓦倫蒂娜進入梧桐樹,還是想要自己奪走印記進入呢?厄爾溫德是十四階位的怪物,那群巨魔種搞不好還真的攔不住他...
就在費舍爾沉思的時候,眼前的海迪琳卻忽然看見了什麼,連忙伸手指了指費舍爾的臉龐,讓他微微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臉,
“怎麼了?”
“不是,你的鼻子...”
費舍爾皺起了眉頭,順著海迪琳的提醒伸手放在了自己的鼻子下,再伸手回來時,那裡已經沾惹了一道微微發光的血液的痕跡,仿佛在證明著他身體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