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劇毒亦或解藥(7k)(1 / 2)

亞人娘補完手冊 伊巍蟹 11875 字 11個月前

亞人娘補完手冊145.劇毒亦或解藥7k

無限宛如萬花筒一般層層疊疊不斷輪轉的夢境之中,費舍爾的靈魂被那巨大的魔法力量拖拽著離開現實進入了靈界與世界的夾縫之中,昏昏沉沉之中,他的意識仿佛在不停墜落,在這漫長的墜落之中,他之前被基座所傷到的神智一點點恢複,艱難地看向了那依舊戴在自己手指上散發著暗紅色光芒的魔法卿戒指。

“瓦倫蒂娜!”

隨後,他才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一樣,呼喚起了瓦倫蒂娜的名字,但四周沒有任何人作答,回應費舍爾的隻有突如其來的著陸感。

“碰!”

費舍爾的意識宛如流星一樣猛地墜落在了可以觸碰的地麵之上,隨著下墜感消失殆儘,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湧上了心頭,和上次在營地和瓦倫蒂娜進入夢境時的感覺很類似,自己的靈魂再一次脫離了身體,可和那次不同的是,這次的夢境給他的感覺異常真實。

剛剛墜地,他的鼻腔中就瞬間被一種極其強烈的惡臭味所占據,那強烈的惡臭直衝他的大腦,即使是費舍爾都覺得有些反胃起來。

“哎...”

“啊!”

“疼...”

費舍爾喘息了片刻,隨後勉強支撐著站起身子來,映入眼簾的卻是大片大片死活不論被堆砌在一起的死屍。

這些死屍全身上下都穿著百年前施瓦利人所著的衣物款式,男女老少、各種職業的人都這樣被簡單地堆砌在一起,透過已經死去之人殘缺身體的縫隙、還奄奄一息之人的臨終呻吟,費舍爾清晰地看見那些人全部都不成人樣。

在身體上突兀生長的腫脹膿皰如同敲骨吸髓的惡魔一般,將原本纖細、美麗的女人變成惡臭的濃水包裹的骷髏,極端的痛苦刺激著人類脆弱的神經,讓他們如發瘋一樣將自己的指甲深深刺入薄而脆弱的肌膚,從那傷口中流出濃稠變為黑色的血水。

這是...死腐病?

費舍爾緊皺眉頭捂住口鼻,將身周極端恐怖的畫麵一點點收入眼睛,施瓦利的衣物和那扭曲畸形的染病景象讓他一下子回想起了曆史書上記載過的大疫病——死腐病。

費舍爾的周圍,如小山一樣的屍體堆砌得到處都是,呻吟聲如同這一方天地的哀歌一般彼此回響,如河流一般的膿水在屍身上不斷流淌、彙聚,將施瓦利的土地染成了鮮紅與漆黑交雜的未知色彩,燈油點燃的火焰如何焚燒屍體都快不過源源不斷被堆砌在馬車上拉來這裡的屍體,就連原本高大的駿馬也被這疾病折磨得瘦骨嶙峋,不停地從口中吐出黑色的膿水。

天空暗沉沉的,仿佛魚鱗一樣鋪墊的黑色烏雲中沒有透露出太陽的微光,隻是顯露出一絲絲接連不斷的猩紅色來,空氣中的惡臭夾雜了一些水汽,讓這裡變得又悶又熱,讓人一秒都恨不得不待。

費舍爾警惕地朝著四周打量著,手中,一點點魔法的紋章成了型,這是他之前研究殺手鐧夢魔法時想到的法子,直接在夢中構造出成型的魔法對於靈魂的消耗非常重,但如果是構造出相應的魔法材料,再在腦海中重複鐫刻的過程,就能以一個相對較低的成本於手中快速鐫刻出一個可以使用的魔法來。

但這樣做的前提是,你必須對構造這個魔法的過程和理論非常熟悉,而且在腦海中的構思萬萬不能出錯和停頓,否則就會直接導致魔法鐫刻失敗被抽乾魔力。

費舍爾熱著手,一邊走一邊緩慢地從低環的魔法開始練習起,因為自從上一次和瓦倫蒂娜那次之後,他就沒再進入過這裡了。

“救...救救我...醫生...”

就在費舍爾警惕地向前緩慢行走時,他的右腿卻忽然被一隻小小的手給抓住,他的童孔一縮,下意識地就要抬腳掙脫,可低頭一看,在他身邊的屍體堆旁,一位臉上全部被死腐膿皰所覆蓋完全看不出她原本形象的小女孩正艱難地呼吸著,用那隻剩下一隻的、混濁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即將走過的費舍爾。

“救...好...痛...”

她手上沾惹了許多黑色的膿血,不知是她自己的還是她身邊早已死去的其他人的,她就這樣無力地拽著費舍爾,明明用的力道不大,她那已經被擠壓成幾乎隻有一條縫的眼睛中卻依舊閃爍著微弱的求生光芒。

“醫...咳咳...”

費舍爾手中的魔法一點點消散,張了張嘴剛想要說一點什麼,那女孩拽住自己褲子的手已經一點點無力地放下,順著她手指墜落的痕跡,那膿血在褲腿上流出了好長一道痕跡,她依舊睜著眼睛卻呼吸不再,剛想說一些什麼的嘴巴立刻被一縷縷混濁的膿血所占據,變作了和這巨大修羅煉獄中無異的眾生一員。

費舍爾深知,現在出現在他眼前的隻是被夢魔法構造出來的虛幻,但他還是不可避免地歎了一口氣,因為既然這裡的景象能出現在夢中,那麼這也就意味著,這裡曾經有人真切地見過這些畫麵,不然夢境是構造不出來的,就像是瓦倫蒂娜夢中所看見的那一抹蒼白一樣。

費舍爾看著那病死在人堆裡的幼小生命,緩慢地站起身子來繼續向前,很快在這比山還要高大的人堆之間,看見了難得的、還在行走的人。

那是好幾位身上穿著厚重黑色長袍的人,馬匹和耕牛都病倒了,再沒有畜牲能推動這些源源不斷送來銷毀的病人,隻好用人力推著那堆了好幾十具屍首的推車向前。

這些黑色長袍的人外表著裝十分統一,一身在這個天氣格外炎熱的厚重黑袍,不用想也能知道,隻是穿著這東西站在施瓦利此時的夏日裡,你就會立刻滿身大汗,連呼吸都十分困難,可這些黑袍對於這些人而言還隻是最基礎的東西。

更為標誌性的,是這些人頭上所佩戴的、似乎是由某種皮製品製成的簡陋麵具,長長的、如同鳥嘴一樣的修長麵具從他們所佩戴的黑袍中蔓延出去,在眼睛的開口處則又鑲嵌了一對如眼鏡一樣的鏡片,將躲藏在這些麵具之下之人的疲憊與痛苦放射得很大。

在他們的黑袍之上、胸口的位置處,先是一個寫著施瓦利文字的名牌,上麵一般會寫著這個人的姓名,隨後是他的家鄉,而在名牌的下方,則繪畫了一柄修長的寶劍插在一隻將死之蛇的腦袋上。

還記得嗎,在母神創世的神話中,她救了一隻受傷的小兔子,吃下了兔子收贈的蘋果後她便有了“人類”這個孩子,實際上,在這個充滿著宗教隱喻的故事裡,真正的人類就是那隻受傷的兔子。

兔子之所以會受傷是因為它被森林中一隻毒蛇咬中了,而那隻毒蛇在母神教義中便代表著苦難以及疾病,所以,在施瓦利開國時,皇帝殺死那隻巨蛇才會如此有象征意義,因為這代表著施瓦利人被奴役壓迫的苦難都將終結。

而換句話而言,有著將一柄利劍插入毒蛇的腦袋的標誌,這也同時昭示了眼前這些人的身份...

他們都是在母神教義麵前宣過誓,發誓要用儘一身學識對抗疾病與苦難的醫生。

納黎的曆史書中很少記載關於施瓦利那場疫病的事情,因為正是因為那場疫病中斷了施瓦利對納黎的進攻,將納黎從亡國滅種的邊緣拉回了談判桌上,納黎人對於那段恥辱的曆史閉口不提,正如之前巴爾紮克所說的那樣,費舍爾能大致清楚疫病的發生過程已經實屬不易了。

看著眼前那些咳嗽著托運屍體的醫生們,費舍爾一言不發地皺起了眉頭,因為那些簡陋的醫療麵具壓根抵擋不住恐怖的死腐病的襲擊,奮戰在一線的醫生們麵臨著極高的風險染病,即使耗儘了他們的生命的與學識,在如此恐怖的疫病麵前,他們很多人能做的都隻是不停地焚燒數之不儘的屍體。

“咳咳...”

一位推著推車的醫生痛苦咳嗽著倒在了地上,而旁邊推著車的醫生們卻仿佛麻木一般,將那位倒下將死的醫生也扔到了推車上,一同仍在了一堆屍體之間,澆上了油,默默地看著那脆弱的火焰燃燒那些屍首。

而也就是在此時,費舍爾才發現,這些所有醫生胸口上的名牌都是同一個名字,那就是,

“托爾加·達來爾”

費舍爾皺著眉頭接著向前,越過眼前最大的一座屍山,越過那被夏日熱風攜帶著襲來的惡臭,眼前的景象,他忽然看見了和前麵醫生穿著十分類似的人捏著一個本子,在用某種容器采集著那些死腐病患者分泌出的膿水。

費舍爾稍稍停頓了腳步,看著那戴著厚重鳥嘴麵具、從黑袍中泄露出一點點紅色頭發的醫生不斷在疫區中奔跑,他看著那位醫生日複一日地研究,在滿是屍臭和膿水的天地中堅持不懈地的擺弄屍體。

“呼呼”

一陣腥風拂過,一張張被施瓦利文字塗滿的論文、草稿、實驗證明撲灑而來,沾滿血跡的稿紙被夢境中模湖的時間與歲月覆蓋,費舍爾捏住了其中散落的很多原稿,隻看到了結論,但還有更多更多,還有更多被日複一日重複的死亡、日複一日見證的瘡痍大地所見證的過程沒被他看見。

“死腐病來源試論一·魔力來源論”

“死腐病來源試論二·施瓦利長尾鼠變體來源假說”

“死腐病來源概論·死腐病菌”

......

......

“死腐病防治概論”

“施瓦利卡西草次級分泌物與病菌的對抗性研究·失敗一論”

“傳播抑製假論”

“一封關於一線醫療人員防護物資的求援信”

“解腐劑的製造試論”

“托爾加解腐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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