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舍爾握著錢袋感激地看了一眼英勇犧牲自己的書爵士,隨後特地沒有朝著他們從老傑克酒館的道路而去,反而是去了通向他們之前去過的市場的道路,他準備繞一個圈回到老傑克的酒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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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吉娜如之前那樣拎著帕赫茲給老傑克帶的魚往他的酒館處趕,按照道理而言,這種補充補給的活顯然是不需要身為船長的冰山女王來做的,她顯然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還記得之前在南大洋時,她曾經受到過海盜港灣的訊息魔法,由此得知了費舍爾正在被納黎海外通緝的事情,可這種海上的消息傳導都是關於分發的任務以及大事件的,雖然海盜港灣也建立了對各國的情報網,但畢竟信息之雜又和大多數海盜的任務無關,不可能隨時用訊息魔法向海盜們發送。
所以,為了能時刻了解到北境的消息,她經常會親自回來查閱海盜港灣新獲得的情報,通常是兩周一次。
她當然也可以給費舍爾寫信,畢竟費舍爾給她專門聯絡的信使她都隨時帶在身上,就如同某種護身符一樣,可畢竟她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女國人,幾次抬筆,呆愣良久也隻能寫下“我想你了”幾個字,全然不顧什麼文學性,又有些擔心會不會顯得自己太“男人”、太小家子氣了...
所以權衡下來,她還隻是過來偷偷看北境的情況,以猜測如今費舍爾的狀況,這次也不例外,她先替自己那老樹開花的大副帕赫茲帶了點禮物回來給老傑克,
“老傑克,這是帕赫茲給你帶的禮物,她向你問好。”
阿拉吉娜推開了老傑克的酒館門,如同往常那樣麵無表情地打了招呼,可很快她就意識到,好像今天的氣氛不太對勁。
“啊...阿拉吉娜船長,你放在那裡就好...額,你們這幾天航行怎麼樣,還安全嗎?”
首先是老傑克,尋常他都是隨意點點頭就過去了,今天卻破天荒地、有些奇怪地問了一句他們尋找風暴海的航行,而且,眼神躲閃表情也不太自然...
出身女國軍旅的阿拉吉娜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她敏銳地掃了一圈老傑克,一邊在腦海裡思索著,一邊開口回道,
“還好...”
“嗯嗯,那就好。”
阿拉吉娜將魚放在了門口的桌椅上,沒有看見尋常那三位吵吵鬨鬨的鼠人種,卻在旁邊的桌子前看見了一張推出來的椅子...酒館的椅子頗高,卡爾瑪她們很矮不喜歡坐,要坐也不可能隻坐一張,而且桌子上還有兩袋開了封的糖,地上還有扔掉的糖紙...
“卡爾瑪...她們呢?”
“哦,她們在午睡呢,剛剛才睡著,今天早上看書看累了。”
阿拉吉娜盯著地上的糖紙沒有回話,沉默了片刻後突然說道,
“老傑克,你有收到費舍爾的消息嗎?”
“...沒有啊,他不是去北境了嗎?你如果擔心他的話就給他寫一封信吧...我是說之後。”
“嗯,我會的...我走了。”
阿拉吉娜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現一樣朝著老傑克點了點頭,隨後緩慢地推開酒館的門走了出去,讓那站在櫃台後麵第一次做這種壞事的老傑克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隻是個旁觀者,隻是稍稍為費舍爾圓謊心裡都跳得飛快,也不知道費舍爾那個家夥是怎麼做到身處風暴中還風平浪靜的,難道是單靠自己的勇氣嗎?
店中的老傑克有些心緒不寧地站在原地思考,沒有再擦杯子,他卻不知道出了酒館門的阿拉吉娜就站在街道口停駐下來,她微微皺起了眉頭掃了一眼左右的街道,心裡猜測剛剛有什麼老傑克十分相熟的人來過這裡,不然他是斷不會允許那外人帶糖給他最寵愛的卡爾瑪她們吃的...
老傑克來自納黎,阿拉吉娜並不了解他的具體人際關係,隻是從帕赫茲口中知道他所有的親人都已經去世了,在納黎也隻認識費舍爾一人...那麼,來人的身份大概率也已經敲定了,也不會有其他人會跑大老遠來東大洋深處的海盜港灣。
可...如果是費舍爾的話,為什麼他來了不讓老傑克告訴自己呢?
難道是他出了什麼事情不想讓自己擔心嗎?
是的,即使是如此,阿拉吉娜想到的第一件事也是費舍爾會不會出了什麼變故不想讓自己擔心。
可不管如何,她都想要見費舍爾,這種愈發強烈的想法催動著她的心跳一點點加快,讓她很快從口袋中取出了自己之前費舍爾給自己的信使,上麵費舍爾的字跡依舊清晰可見,寫著“我的女王”。
這一段與費舍爾分離的日子裡,阿拉吉娜每時每刻都帶著它,就如同將它作為自己的護身符一般保管,因為她覺得對愛人的感情會化作幸運庇護自己。
於是,此時此刻,當她懷著忐忑的心情去驗證自己的猜想,將手中紙飛機形狀的信使用魔力激活投擲而出時,那紙飛機在半空中搖晃著,隨後沒有指向遙遠北境的方向,而是飛快調轉了方向,朝著島內的一個方向搖搖晃晃而去。
費舍爾真的在島上!
阿拉吉娜呼吸微微一滯,心中諸多想法都浮現了一遍難以複述,但她要做的動作卻是唯一且肯定的,那就是跟著那信使去見費舍爾。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很快快步朝著紙飛機的方向奔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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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漂浮在蕾妮身邊的埃姆哈特簡直是一頭霧水,似乎完全沒搞清楚現在的現狀是什麼樣的。
剛剛明明是蕾妮說要給自己買禮物所以才帶著自己的,可和費舍爾分開之後,她也不問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便隻是這樣自顧自地帶著自己在剛才他們和費舍爾分開的地方到處亂轉,一會看看這家店鋪、一會又遙遙地看海上駛出的船隻。
蕾妮的一言不發讓原本都已經做足了充足準備、誓要犧牲自己為費舍爾蒙混過關的埃姆哈特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顯然不知道眼前這位突然出現的費舍爾的老相好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看著眼前背著手在細致地觀察眼前商販販賣的玉石的蕾妮,終於忍不住地咳嗽了一聲,開口道,
“那個...蕾妮小姐,你還沒問我想要什麼東西呢?”
“哎?”
蕾妮訝異地扭過頭來看著眼前漂浮在半空中的埃姆哈特,仿佛突然想起來自己的身邊還有他跟著一樣,那出乎意料的表情讓埃姆哈特瞬間就想要發火,這還是第一次偉大的埃姆哈特被忽視得那樣徹底,可一想到費舍爾交給他的偉大任務,他還是強忍住了脾氣什麼都沒說。
“抱歉啊,埃姆哈特,我都忘了是來給你買禮物的來著...你想要什麼,等這裡完事了我帶你去買好了,書本還是裝飾?”
完事?
這裡能完什麼事?
她不是就是帶自己來買禮物的嗎,還是說,她是在等費舍爾買完東西回來?
不對啊,費舍爾不是說要在港口處集合嗎?她在這裡等也沒有意義啊?
聰明如埃姆哈特也一時沒跟上蕾妮的話語,隻是心中隱隱有了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蕾妮才點了點自己的紅唇,隨後突然伸手向上一招,一隻搖搖晃晃的紙飛機就飛到了她的手心中。
蕾妮沒再說話也沒再往四周到處亂逛,好像一點不意料之外地、將手中的紙飛機一點點拆開,上麵那樣清晰的一行文字是那樣的醒目甚至是刺眼。
“我的...女王...嗬嗬...”
看到那紙飛機上文字的一瞬間,埃姆哈特即使是一本書那股寒意也瞬間衝上了他的腦袋,顯然他也認得這紙飛機正是之前費舍爾寫給阿拉吉娜聯絡用的信使...
他一下子嚇得顫抖起來,看著眼前握著信使帶著危險笑容的蕾妮,隨後又立刻若有所感地扭頭看向那信使飛來的方向,那一位身材頎長、長相俊美的冰山女王是那樣的顯眼,也一眼便看見了那人群中如太陽一樣耀眼的熟悉人影蕾妮...
“轟隆隆!”
陽光明媚,一聲驚雷卻在埃姆哈特心中炸響,讓他快要昏厥死去。
而詭異地將那信使截了胡的蕾妮也理了理自己的一身黑裙,回頭看向了遠處那皺起眉頭卻依舊氣勢洶洶地走來的阿拉吉娜。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