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都已經自由了,就不該答應米迦勒來趟這趟渾水。但既然都來了,也走不了了。”
說起來,他的確是他們之中最慘的那個,本來都已經老老實實地幫米迦勒打了半年的工,眼看著自由在即,卻又因為唐澤明日香和費舍爾這兩個不速之客卷起的風浪再度營業了。
赫來爾笑著看了他一眼,手中的晨光越來越明亮,在那亮起的晨光即將把他們所有人吞噬之前,她說道,
“嗯哼,所以說你要是不離開的話不就沒這麼多事了嗎?反正你也沒什麼地方去,米迦勒大人說不定會接著收留你呢?”
米哈尹爾微微一愣,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麼,那四十歲的臉龐竟然破天荒地湧出了些許尷尬的意味來,
“還是算了吧...”
鉤吻好奇地看了一眼米哈尹爾,似乎是想問一下他和米迦勒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之前從赫來爾讓他去偷米迦勒的東西開始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了。
但他還沒來得及問,赫來爾便壞笑著毫無預警地啟動了手中的光芒,轉瞬間就將他們徹底吞噬乾淨消失不見了。
而在他們消失之地的遠處,剛剛經曆過地震的椿國城牆上,那個一頭黑發的精靈椿正安靜地看著那個方向,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
......
......
那溫暖的晨光並不是真實的、可觸碰的存在,但帶來的感覺卻是那樣舒適。
就像是守在海岸線一整晚,夜都熬乾了,在極其疲憊的瞬間看見了遠處地平線冉冉升起的朝陽一樣;就像是剛剛睡醒,意識極其模湖的時候被一道溫和的光彩所喚醒一樣;就像是垂垂老矣時,明明已經走不動道了,卻還是會在看見那太陽時覺得生機勃勃。
可明明這些光芒那樣真實,費舍爾卻同時也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虛幻和矛盾感,好像那些光隻是幻象一樣,也好像赫來爾天使那極其惡劣的性格一樣。
那晨光很快就消失不見,等費舍爾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安靜地躺在了一片翠綠的山坡之上,他愣愣地坐起身子來,扭頭看向四周,卻隻看見了不遠處同樣捂著腦袋坐起來的唐澤明日香。
“費舍爾老師,嘶...我的頭好像撞到了。”
費舍爾連忙站起身子來,他看向天空,發現太陽的位置沒有明顯的移動,也就是說,時間並沒有變化,他們隻是瞬間被赫來爾的晨光送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去。
他們現在距離鳳凰種的駐地應該很近了,椿伯當時是將鳳凰們現在駐紮的位置告訴了赫來爾他們的。
但問題是,怎麼現在隻剩自己和唐澤明日香了,他們三個人呢?
如果是彆人,費舍爾一定會覺得可能是傳送出了差錯,但對於赫來爾,費舍爾向來是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她的。
她一定是故意將他們給弄散開的。
“唐澤,你沒事吧?”
費舍爾看著唐澤明日香一直捂著自己的腦袋呻吟的模樣連忙走到了她的身邊,為她檢查了頭部,但沒有發現明顯的傷口,可能隻是傳送下來的時候撞到了地麵,沒過多久她就好得差不多了,
“唔,哎,等等,赫來爾天使和鉤吻先生他們呢?我們沒有傳送到一個地方嗎?”
“嗯,現在看起來是這樣的。”
費舍爾點了點頭,有些無奈地看向安靜的四周,直覺告訴他,他們彼此此刻的距離可能還比較遠,不然不會這麼幾分鐘都沒有一點動靜。
“但願赫來爾的確把我們傳送到了鳳凰種的駐地附近吧,既然目的地一樣,我們可以直接去那裡集合,不用費心思去找他們了...鳳凰種居住在‘梧桐’國內,這裡的君主很殘暴,我們要小心一點,走吧。”
“嗯...嗯。”
唐澤明日香都還沒完全回過神來費舍爾便已經做出了對應的決斷,讓她也連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白袍,對著費舍爾說道,
“我們出發吧,費舍爾老師。”
“不急,我們也得先找到鳳凰種的駐地在哪個方向...”
費舍爾看向四周,這裡到處都是原始叢林,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找尋到合適的方向。
他歎了一口氣坐在了原地,取出了刻刀,準備用魔法的方式解決問題,魔法中有擅長尋找蹤跡的紋章,現在用來正好。
他剛要取一塊合適的石塊來鐫刻魔法,他又忽然想起了什麼,看向了眼前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唐澤明日香,
“我現在要鐫刻魔法來找明方向,既然你要和我學習魔法,我便趁著這個時間借著鐫刻魔法的機會將一些魔法的常識告訴你。”
費舍爾舉起了之前刻在樹葉上的風魔法狂風卷,也就是唐澤明日香昨天晚上在牆上複刻的那一個,對著她說道,
“首先是魔法的定義,魔法是人為設計的、能幫助人類達成各種特定目的的萬能工具。你能想象到的功能它都有,目前已知的魔法一共有七千多種,當然,不包含某些魔法師私底下設計而沒有傳播開來的魔法。
“魔法能在理論上達成任何你想要的效果,但使得魔法紋章所具有你想要的那種效果並不是說你將想法寫在紋章中就能實現的。它是經由紋章的各個部分來達成的,並作為一個整體來形成最終的效果。總的來說,設計一個全新的魔法成功與否,魔法師的理論水平占四成,剩下六成全看運氣。
“而為什麼魔法會具有這樣的性質,這是由魔法的本質所決定的。魔法運行的本質規則便是:用靈魂所含有的魔力通過特定的渠道和方式也就是魔法紋章從靈界撬動世界回響,引發現實中的各種變化...”
費舍爾停頓片刻,還是想到了他之前聽到過的對魔法的評價,他又想到了自己或許負有將未來的魔法卿引向正途的職責,於是他斟酌著話語,還是補充道,
“所以本質上,魔法是一項極其危險的禁忌之術,運用它一定要小心而謹慎。”
唐澤明日香認認真真地聽著眼前費舍爾的教導,雖然早有預料,但不可否認的是,隻要是學習就會有痛苦,但她還是拿出了遠超尋常在高中學習數學時百倍有餘的專注去記憶費舍爾的教導。
隨著費舍爾的教學一點點深入,安靜的曠野中,隻餘費舍爾那時斷時續的教導聲與頻率適當的木魚聲一直響起。
“冬...冬...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