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聽完了費舍爾將剛才和桃公交談的事情全部說完的赫來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副正在竭儘全力思考的模樣讓眾人的目光都不自覺地落到她的臉上去了。
雖然她尋日裡不怎麼靠譜,但畢竟也是一位真正的神話種生靈,現在這種即將決定未來走向的決定她應該還是不會含湖的。
但等到了好幾分鐘,他們都沒等到赫來爾做出任何一個決定,費舍爾有些不耐煩了,便直截了當地開口詢問起來,
“所以,你的看法是?”
“啊,什麼看法?”
赫來爾苦苦思考的模樣被迫中斷,她疑惑地看向眼前的費舍爾,似乎不明白他在說一些什麼。
費舍爾無語地吸了一口氣,憤怒值瞬間暴漲了一大截,但還是按捺住了情緒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開口道,
“那位精靈大公的邀請,她想要我們進入她塑造的過往結界,看到她看不見的內容和細節,以找出精靈種的叛徒...你的意見是什麼?”
“啊,意見什麼的...你們拿主意不就好了,還問我乾什麼?”
赫來爾無辜地眨眨眼,費舍爾徹底無語了不想再和這個家夥說完,就連旁邊的唐澤明日香都極為明顯地歎了一口氣,吐槽道,
“剛才赫來爾天使一副深思苦想的模樣,我還以為你在考慮關於桃公的請求呢...”
“啊,那個...”
提起這個,赫來爾的表情又一點點變回了剛才冥思苦想的模樣,她皺皺眉頭,搓著自己的下巴苦惱道,
“我的確有一點疑惑...你看,剛才我明明吃了那麼多的桃子,明明表情都這麼難受了,我還特地偽造了體內的氣息,讓身為醫生的鉤吻都看不出一點端倪,默認我身體出了差錯,對吧?但為什麼費舍爾過來之後卻一點都不擔心我這位團隊中的成員呢?他是怎麼看出來我是在戲弄他的呢?真是讓人苦惱啊...”
赫來爾說著說著發現四周一片寂靜,她歪了歪頭,卻發現費舍爾已經麵無表情地把大夥都拉到了另外一邊去商談事情了,一副完全懶得搭理她的模樣,恐怕剛才她說到了一半就已經沒有再聽了吧?
“哼!”
赫來爾見狀微微一愣,隨後鼓了股腮幫子叉住了自己的腰,氣憤地看著遠處那位忽視自己的費舍爾。
明明她麵容絕美又成熟,卻又故作姿態地如此裝作可愛,似乎是察覺到了遠處的費舍爾的餘光還在看向這邊,於是才出此下策的。
費舍爾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連忙收回視線,懶得搭理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天使,轉而向旁邊的鉤吻問道,
“鉤吻,桃公說半年前你曾經受到過另外一位精靈的邀請進入王都為精靈王看病?”
鉤吻聞言無奈一笑,點了點頭承認,
“我之前就說過,我曾經為精靈王診斷過疾病,而且實際上不止是半年前,沒過幾年我都會為他診斷。實話實說,精靈王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了,在幾年前他便已經被死亡鎖定。作為距離半神遲尺之遙的生命,死亡對付他的手段不會輕鬆,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堅持到今日的。即使是我也隻能為他提供一些簡單的減緩痛苦的方法,沒能幫上什麼大忙。”
而旁邊的唐澤明日香看了一眼鉤吻,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
“那鉤吻先生有沒有在王都內看到什麼可疑的精靈呢,那個轉移之人呢,你有見到過嗎?”
“沒有,我為精靈王診斷都需要隔絕很遠很遠的距離,帶我進入王都的柏侯也一直在我身邊,診療的過程受到王都內武士的嚴格監視,沒有什麼值得分享的線索...咦,不過好像也不是完全沒有。”
鉤吻說著說著就忽然一頓,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樣,拍了拍手說道,
“精靈們有上供的習慣,而上供的內容一般是有規製的,寶物和奴隸的數量是固定的。但王上壽限將至之後精力日益消退,當然也不會親自去數具體的數量,現實來說,上供的數量多一些少一些都無所謂。不過聽說王上很喜歡被上供奴隸,所以精靈們都爭先上供奴隸以求取悅精靈王...”
握著長矛在旁邊一直保持沉默的涅可利亞聞言輕嘖了一聲,她點點頭,說道,
“的確是這樣,先前我的外公還擔任梧桐國上卿的時候,梧桐二主便非常喜歡這樣做。國內的奴隸不夠,他們甚至會將正常的戶口淪為奴戶以作取樂或者上供,我的外公因為反對他們而遭到迫害,我們整族也被囚於梧桐的邊境,四麵八方都有邊境的守衛時刻監視我們...”
“這樣麼...”
費舍爾點了點頭,看之前桃公看見他們三位梧桐國內的轉移之人都不訝然,那麼理性推斷,那位竊走世界樹淚滴的轉移之人有沒有可能也曾經是一位奴隸,作為被某位精靈上供的貢品而進入王都。
那麼,哪一位精靈將她送入的王都,那位精靈大概率就是那位精靈種的叛徒。
不然就連進宮為精靈王看病的柏侯都因為“禮”無法靠近,其他精靈就更不可能裡應外合與那位轉移之人沆瀣一氣了。
“我明白了,我建議接下桃公的委托。”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米哈尹爾和鉤吻,他沒有明說,但剛才重複和桃公的交談時他已經告知了他們世界樹淚滴失竊的情報了,現在想的就是要該如何妥善脫身,最好還能得到世界樹淚滴的下落,因為根據與潘多拉的交易,他們必須要幫她找到世界樹淚滴她才會兌現承諾。
費舍爾擺脫死亡的機會也正在此。
其他兩位沒有拒絕的理由,便也點頭應下了。
反倒是赫來爾躺在地上搖晃了一下自己的雙腿,似乎是在看著樹上那滿滿的肥大的桃子,她忽而說道,
“那位桃公怎麼能確定轉移之人就能看見過去內被混亂遮住的真相呢?”
“......”
經由赫來爾的這一問,費舍爾的確感覺到了疑惑,但這也不是不能解釋。
桃公是十九階位的高階位精靈,她對命運的理解要高於我們,或許在她看來,依靠轉移之人負負得正也許就行得通呢?
或者說,她其實也不知道靠轉移之人能不能看清楚過去,能不能找到這個叛徒以及世界樹淚滴,但反正試一試也無妨,對於她這樣的大公而言,試錯的成本是很低的,即使不成功也沒什麼。
但費舍爾還沒回答赫來爾的疑問,旁邊桃花林之間的空間被忽而被掀了起來,露出了外麵的戴著白布的侍女來。
費舍爾的目光剛剛看去便微微一縮,立刻縮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