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同刻,在空間裂隙外和柏侯待在一起的鉤吻正生無可戀地看著前麵的空間裂隙,他的左手正在被身邊的柏侯緊緊捏住,就如同一個女變態一樣緩慢地在他的手上不斷地揉搓和摩擦,好像是在通過這種方式來汲取所謂的“小吻能量”一樣。
在柏侯已經開始控製不住地要將鉤吻的手指放到嘴邊,眼看著就要塞入口中品嘗一番的時候,鉤吻終於再也忍不住了,他黑著臉猛地一下從對方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掌,大聲提醒道,
“柏侯,請自重,我已經是有婦之夫了,不宜如此!”
“啊呀呀,那個什麼玄參就有這麼好嗎?至於讓你這樣戀戀不忘地,在外麵還一直念叨她。話說小吻之前突然回到海底是為了什麼,害我多等了你這麼幾日...”
鉤吻微微一愣,隨後歎了一口氣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那柄黃金短刀,開口道,
“一點家事而已...”
“哎,讓我猜猜...唔,又和你的妻子有關?”
鉤吻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願意多說,隻是在心底覺得有些煩躁起來,不知道費舍爾他們什麼時候完事。
也就是在同時,他的鼻尖微微聳動了一下,好像嗅到了一抹濃鬱的花香味。
他疑惑地抬起頭來,卻看見一片片桃花花雨從天空之上垂落而下,但很快他就發現,不僅是天空之上,四周的一切,建築、行人以及眼前的柏侯都開始緩慢地逸散成了一片片細密的桃花來。
“柏侯?”
他喃喃地開了口,眼前的柏侯剛想說一點什麼,下一秒卻猛然變成了一團桃花炸裂開來,緊接著,這裡的一切都開始逸散成為桃花,仿佛一片粉紅色的海洋一樣撲麵而來。
“不是,發生了什麼?那邊完事了?”
鉤吻摸了摸腦袋站起身子來,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很快,在下方便快速飛來了兩個身影,一位是生著翅膀的鳳凰種涅可利亞,另外一位則是...額,騎在她背上的赫來爾?
涅可利亞滿臉黑線地拽著自己的長槍,即使是尋日裡冰山的她也實在是在這和赫來爾相處的一天之內被搞得頭疼,果然,沒了其他可以捉弄的對象之後,惡作劇的對象就變成了她自己了。
“所以,既然怕暴露的話,為什麼不讓我拎著你上來呢?”
“因為騎著鳳凰很拉風很帥嘛...”
赫來爾坐在涅可利亞背上,帥氣十足地夾了夾身下的涅可利亞,笑眯眯地大喊道,
“衝啊,涅可利亞,我們去和費舍爾他們彙合...哎,鉤吻,你也在這裡啊,我才發現。走,和我們一起進裂縫。”
鉤吻看著眼前的兩人,無奈地笑了一下,便也轉頭看向了他們身後那敞開的空間裂縫來。
......
......
而在裂縫之中,那滿是桃花飄落的精靈王寢宮之中,費舍爾掃了一眼這空曠無比的大殿,自從他進入大殿之後,他身上如影隨形的死亡好像也跟著活躍了起來,讓費舍爾胸前蕾妮留下的印記也稍稍隨之發熱了起來。
他清晰地知道,眼前的精靈王便是如同自己一樣的、被死亡追逐著的人。
“也就是說,桃公從一開始的打算便是讓我們隨著她的結界進入現實之中的建木宮?”
身後的米哈尹爾聽到了費舍爾的分析也大致清楚了現在他們的處境了,隨著這樣的想法,他的額頭上也一點點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因為和米迦勒朝夕相處的他深知,被一位十九階位的存在惦記上都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更彆說這位十九階位的存在想要殺死自己了。
費舍爾深吸了一口氣,走向了精靈王的床邊,他用流體劍挑開了床前的紗帳,露出了床鋪上枯瘦的人影。
和自己當初一樣,精靈王此時此刻的階位被死亡還原到了精靈種階位的最低值,也就是剛剛步入神話階位的樣子。
但這也隻是理論上的階位值,被死亡長期折磨的人會變得極其脆弱,那種被死亡追逐的心季感與絕望感才更讓人難以承受。
此時,出現在費舍爾眼前的精靈王乾枯地如同一塊滿是褶皺的木頭一樣,精靈們原本烏黑的長發已經變得蒼白而稀疏,他的雙眼瑟縮,仿佛在臉上留下了兩個深邃的窟窿一樣。
他一身蒼白輕薄的長袍,乾枯的手上還握著外麵血肉之樹上生長出來的果實,看得出來,現在的精靈王全靠著這個果子續著命,沒有了命運的織機,他很難在死亡規則的麵前存活,但依靠著這些果子,他大可以像之前依靠厄爾溫德的藥劑延長生命的費舍爾那樣苟活,甚至可以活得更久。
但桃公已經等不下去了。
費舍爾看著床上枯瘦的、宛如活屍一樣的精靈王柄,沉默片刻後說道,
“...因為沒人想背負弑殺柄的過錯,即使是桃公也不想。所以她才要需要我們,前腳才竊走命運織機的轉移之人再加上一些罪行當然也無妨。”
米哈尹爾的心跳也越來越快,他看著建木宮外麵不停飄落的桃花花瓣,咬了咬牙三步做兩步地走到了費舍爾的身邊摁住了他的肩膀,沉聲道,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了,我們該怎麼脫身?光靠赫來爾攔不住桃公的,她在桃公麵前一招都過不去。如果桃公在精靈種的地位之中如此之高,那麼她和米迦勒也一定...”
“米迦勒...原來如此,原來你們是聖域來的人啊...聖域也如同柄那樣,對轉移之人一點戒備都沒有,甚至還能將他們視作工具,結果一旦失了手就造成了這麼大的禍患。”
可米哈尹爾的話語還沒說完,大殿之中,一道滿是韻味的女聲卻陡然響起,可聽到那聲音的一瞬間,在場所有人的寒毛都立刻倒立起來,好像感受到了什麼難以言喻的壓迫感那樣。
米哈尹爾和唐澤明日香不可置信地扭頭看向下方,卻見在那微微敞開的無上門之內,一位貌美的成熟黑發長耳精靈正立在那一片徐徐落下的桃花雨之中,雖然年紀一下子對不上,但看著對方身上那熟悉的眉眼,一模一樣的飛仙髻,大了好幾號的粉色襦裙與繡花鞋,而眼前這位恐怖精靈的身份便也不難猜了。
三子之一的桃。
“不過你這個雜魚人類真的很聰明哦,我還以為你們會分不清過去與現實呢,沒想到這麼快就清醒過來了。”
她看著的是費舍爾,不過那一雙粉色的眸子內卻沒多少感情,隻剩下了恐怖的漠視。
隨著她的繡花鞋踏過,地麵上的青磚也一點點綻放出一根根新鮮的枝條,隨後很快生長出了一朵朵粉嫩的桃花。
在那一片壯觀的落英繽紛之中,她如同一個凡人一樣踏上了通向精靈王柄寢宮的階梯,一邊走,她一邊看著四周說道,
“母親希望所有的孩子都和睦相處,像是主神拉瑪斯提亞大人所希望的,也如同天下所有母親深愛著孩子所想的那樣。她將過去和未來分彆贈予了我和槻,而柄卻什麼都沒有,卻一直背負著建立精靈們秩序禮】的重責。我理解柄的苦衷,也理解母親對他的偏愛,我和我的前身一直老實本分地當著大公】,心甘情願地為他遮風擋雨也無怨無悔。
“我守了兩萬年,如果柄安安穩穩地轉世交接,那麼即使是鑄造新的禮,他也依舊高貴和令人仰望。但我卻沒想到,他居然貪婪到連這個後果都不願接受。他害怕舊禮更迭,甚至不惜於做出如此的勾當,私養轉移之人,荼毒生靈,就連母親也將最寶貴的命運織機給了他幫他逃脫死亡...”
但大殿之中的人顯然沒人願意聽她說的那些話,因為隨著桃公的一點點靠近,那致命而令人恐懼的階位壓力也一點點地抵達他們之前,唐澤明日香雙腿一軟地差點就沒倒在地上,隻能勉強地扶著地麵,雙腿卻依舊在不停地顫抖。
米哈尹爾的右手義體一點點抬起,想要以死搏命,卻發現那機械臂都開始不停顫抖起來,如同篩糠一樣穩定不住。
“...我就不該...下來的...還不如待在米迦勒身邊...”
他強笑了一下,突然冒出了一句不合他人設的吐槽來,因為此時此刻擺在他們麵前的的確是一個必死之局。
就算加上外麵的赫來爾、涅可利亞和鉤吻,他們滿打滿算隻有一位神話種外加三位十四階位和兩位普通人類,這種配置,桃公一根手指能打一百個,壓根不夠她看的。
而費舍爾也緊緊捏住了手中的流體劍,腦子快速地轉了起來。
難道,真的沒有一線生機嗎?
不,有。
費舍爾忽然想到了什麼,透過了牆壁看向了這一片空曠大殿之後的方向,那裡是虛幻的世界樹,以及寬闊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