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費舍爾老師不希望自己回去嗎?
深受少女漫畫荼毒的唐澤明日香的腦海裡已經開始浮想聯翩,大概劇情的關鍵詞是“禁欲冰山魔法老師與他的笨蛋魔法學生之間的禁忌之戀”,再詳細一些的話大概就是“不善言辭的他想要挽留卻沒有辦法,卻麵無表情地給笨蛋學生澆了冷水,明明心情是那樣想要靠近,卻彆扭地做出了相反的舉動”...
哼哼,真是傲嬌呢,費舍爾老師,不過對我這樣經驗豐富的現代人來說,你這點彆扭的套路已經過時了,就讓新時代的日本jk簡單地拿捏你...啊痛痛痛!
費舍爾看她站在自己身邊一直“嘿嘿嘿”地傻笑,還以為她的腦袋給撞傻了,於是便像是現代人修理電視一樣麵無表情地敲了敲她的腦袋,將她從自己的小世界中給敲醒,麵無表情道,
“你是給打傻了嗎,一直笑?好好看我是怎麼刻魔法的,尤其是治療魔法。”
“喔...抱歉,費舍爾老師。”
唐澤明日香尷尬地捂住了自己的腦袋低下頭,專心地看著費舍爾鐫刻魔法,順帶還問了一下當時她昏迷之後的情況,以及他們最後又是怎麼平安回到聖域的。
而涅可利亞完全不想參與這如天書一樣的課堂,便獨自一人扇動著翅膀來到了雲端之中,遙遙地眺望著下方雲海城市中還在辛勤工作的奴隸們,不知道具體在想一些什麼。
“費舍爾老師,之前我就想說了,魔法看起來很萬能唉,什麼用途都能考慮到魔法,治療也好,之前追蹤痕跡也好,戰鬥也好...如果將魔法發揚光大的話,我們不是連醫生都不需要了嗎?”
費舍爾一邊鐫刻魔法一邊回應道,
“魔法並不是萬能工具,這個世界上也少有一通百通的萬能之物,就像是我此時鐫刻的治療魔法,它工作的原理實際上是活血化瘀、增加人體機能的自愈能力,並不像是神明的賜福,或者數值上將人的生命能力完全恢複...創造它的人既是一位偉大的醫生也是一位技藝精湛的魔法師,因而有此魔法麵世...
“你一定要記得,無論是多麼方便的東西也一定要考慮到它的反麵,如果因為其方便就隨意放棄基礎的研究,那實質上是舍本逐末,也違背了魔法嚴謹建築的基本理念。所以,今後無論你鑽研、使用任何魔法,也一定要把握住使用】和濫用】的界限,一旦模湖混淆了這一點,原本方便的工具便轉瞬間會化為可怕的惡魔。”
費舍爾忽然想到了自己在厄爾溫德記憶中看到的“萬能藥”,也看到了由濫用萬能藥催生出來的惡魔,所以才特地提醒唐澤明日香這一點的。
他年輕時也曾脫離現實光鑽研魔法的奧義,以期達成萬能工具的美好願景,但後來再看,抱著這樣想法的魔法師大多結局不好。
唐澤明日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專心致誌地看著費舍爾將治療的魔法給鐫刻完畢,隨後費舍爾又麵無表情地將葉子貼到了唐澤明日香的頭上。
然後她愣了一秒,隨後兩隻手伸直地立了起來,還在原地一蹦一蹦的。
費舍爾又拍了拍她的腦袋,麵無表情道,
“我懷疑你可能真的被桃公給打傻了,自從醒過來就一直在發癲...”
“沒有啦!沒有!這是僵屍啦!我之前在電視上看到的中國僵屍啦!我沒有變傻!”
她捂住自己的腦袋委屈得想哭,看來她的腦回路和這個異世界的老師一點都接不上電波,她隻是覺得費舍爾老師像是給僵屍貼了一張符咒一樣。
但也就是這時,她驚訝地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至少剛才學僵屍的時候已經不疼了。
“哎,真的好了,現在一點都不疼了...費舍爾老師,那我們接下來是要在這裡等赫來爾和鉤吻先生他們回來嗎?”
“不,我們先去見潘多拉,她現在就在第一天,你和我一起去。”
費舍爾站起身子來,看著雷米爾臨走前給他指的一個方向,如此說道。
......
......
涅可利亞留在原地看住他們的月行舟,而費舍爾則和唐澤明日香順著天空上的雲朵一路向下,去往之前雷米爾所說的地方。
這裡的雲朵柔軟,外表如棉花糖的同時又富有彈性,讓費舍爾很好奇雷米爾那樣的天使怎麼會想著設計這種東西放在第一天內。
越是往下,塵世間的痕跡就越是濃厚,到處都是正在搬運著魔法材料的奴隸,他們成群結隊地由更高級彆的奴隸領著,紀律分明地完成著各自的工作。在他們的上麵當然也有天使來領班,但在塵世中的天使都是其他天輪下來的,如果不是這個製度,那群醉心於鍛造的天使壓根不會想要下來和其他的生命打交道。
當然,下來選材料來鍛造他們還是樂意乾的。
費舍爾和唐澤明日香穿過了那群正在奮力工作的奴隸群體,最後在第一天的邊緣處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被雲層包裹起來的巨大的燈塔。
那燈塔四周都沒有任何雲朵,從那裡很容易就能看到下方一望無際的海洋,當然也能看到上方深邃的宇宙。
潘多拉就在那裡等著他們。
費舍爾領著有些害怕的唐澤明日香順著選繞著燈塔的雲朵階梯一路向上,當他們抵達燈塔頂端門口時,從裡麵悠悠地傳來了潘多拉的聲音,
“能幫我把門口的材料拿給我嗎?”
唐澤明日香似乎天生就有些害怕潘多拉,自從上來之後就躲在費舍爾的身後,由他帶著進入了那寬闊的燈塔之中,看見了那被布匹蒙住雙眼部位的天使潘多拉。
她站在一堆魔法材料之前,似乎正在找尋她可能用到的鍛造之物,但她挑挑揀揀了很久,卻始終沒有留下任何一個足以使用的材料。費舍爾瞥了一眼門口,發現那裡放著一個木製的籃子,其中放了好幾段折斷的桃枝,費舍爾光是看到那桃枝就犯惡心,因為上麵還明顯附著著桃公的力量。
費舍爾皺起了眉頭,拎起了那籃子來到了潘多拉的身邊,將籃子遞給了她,而她竟然很平易近人地道了一聲“謝謝”,隨後她才摸了摸籃子裡的桃枝說道,
“我沒有眼睛,雖然能看穿彆人的欲望,但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盲人,所以很多事情都需要彆人幫忙...這是雷米爾拿給我的,我想要驗證加入世界樹淚滴的聖物會綻放意識,所以找到蘊含了世界樹所有命運之力的種族力量的枝條,但從精靈種的力量上我並未看到綻放出意識的關鍵...”
她沒有回頭,沒有視力的眼睛當然也不需要具體看向身後的費舍爾,但卻給費舍爾帶來了因為懷疑而升起的熊熊烈火,但緊接著,那股壓迫感卻不翼而飛,隻見潘多拉回頭笑著說道,
“彆緊張,我並沒有懷疑你,我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隻有加入世界樹淚滴才能鍛造出意識的聖物,我隻是在考慮其具體的原理而已...說起來,我聽雷米爾說,赫來爾這次外出不僅主動選擇了性彆,還在關鍵時刻為你擋下了桃公的進攻,因此身受重傷,現在還在第二天接受治療呢。老實說,這讓我很訝然,因為以赫來爾那樣惡劣的性子,她很少會這樣做...”
身後的唐澤明日香看向他,費舍爾沉默片刻,沒有表達自己內心的真實看法,反而嘴硬道,
“當時我身邊還有兩個人,她是為了我們擋下的,或許不是為了我。”
“嗬嗬,你這樣想也沒錯...那麼,和我說說吧,關於世界樹淚滴的情報。”
聽到潘多拉的追問,費舍爾將自己在建木宮內得到的消息告訴了潘多拉,尤其是被竊的不止是世界樹淚滴,還有命運織機的事情。
而聞言之後的潘多拉停頓了片刻,卻忽然說道,
“瑪格麗特...這個名字我聽過。”
“你聽過?”
“嗯,我經常在塵世之中以‘潘多拉’的化名行走,去搜集優質的鍛造材料...幾個月前我曾經在龍大陸的最南部遇見過一個新興的聚落,那裡生活著很多不同種族的亞人以及人類。那裡沒有奴隸也沒有階層,收納了很多弱小的種族...要知道,在龍大陸那樣弱肉強食的蠻荒之地而言,這可是很少見的。
“當時的我隻是匆匆路過,還以為那是曇花一現的夢幻之物,畢竟連那裡的名字都是理想國】,隻是從那裡居民的欲望之中聽到了‘瑪格麗特’這個名字而已。”
費舍爾沒有料到,那個竊走了命運織機的轉移之人不僅沒有銷聲匿跡地躲藏起來,竟然還膽大妄為地從樹大陸一路跑到了龍大陸南端建立起了一個全新的國度,
“理想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