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察!”
霎時間,埃姆哈特的眼前瞬間被白光鋪滿,他被嚇得不輕,一邊快速縮回了費舍爾的懷裡一邊用公鴨嗓大叫道,
“啊!是妖術!費舍爾!我的眼睛!這個女孩會妖術!”
“埃姆哈特,我們回來出了偏差,我們不應該...”
費舍爾拍了拍埃姆哈特的身子,有些頭疼地如此說道。
但埃姆哈特卻眯著被閃的根本看不清的眼睛鑽了出來,打斷了他的發言,篤定地說道,
“肯定是拜蒙的錯!那家夥害人不淺!”
“不,可能是我的錯...”
費舍爾看了一眼自己已經完全痊愈的腰子,腦子裡實際上已經有了一點猜測。
自己在樹大陸將蕾妮留給自己的力量放出來不得不說就是一個錯誤,那力量被取出又被重新封入自己的體內,很有可能導致了它對命運絲線作用的方向和力度,所以才無法精確地回到自己應該回到的地方。
這個分析是有道理的,因為當時這力量是徹底失控的,雖然最後因為不知名的原因重新安靜下來,但肯定不如原樣,不然就不會連寄存的地方都從胸口轉移到了腰子上。
但埃姆哈特卻隻覺得費舍爾被拜蒙那個壞女人給洗腦了。
費舍爾轉過頭來看向身前一臉不可置信的英格麗,隨後開口問道,
“和我講一講,從尹麗莎白登基的半年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直到現在的所有事情。”
“喂,大叔,是我請你吃的東西哎,你現在...”
“告訴我,作為回報,我帶你去那工廠裡麵。”
英格麗那藏在墨鏡之後的眼睛微微一亮,隨後她便站起身子來,輕咳了一聲,對著費舍爾說道,
“成交!哎,不對啊,你不是這幾天才來南大陸嗎,西大陸的事情你也不知道,那先前你去哪了?北境?海上漂流?”
“進入正題。”
英格麗瞥了一眼藏在費舍爾懷裡同樣好奇的埃姆哈特,隨後接著道,
“嗯,其實你們的女皇也沒什麼好說的,現在她在西大陸...不,乃至於整個世界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納黎在她的帶領下實在是太...嗯,我不好形容,但說實話,和以前的差距很大,就算是以我這個施瓦利人的眼光看來都極羨慕...”
她掰著手指,悉數過往發生的事情。
納黎國內的事情英格麗知道得不少,但也隻是知道個不太具體的大概。
英格麗隻知道尹麗莎白對於經濟體製的改革已經變為了西大陸與北境的學習範本,她好像任用了不少新興的官員,采取了考試選拔與考核製度,將原本以姓氏傳承的黃金宮年號變為了姓名傳遞,使得每一位帝王的形象徹底脫離了葛德林家族的蔭蔽。
因而,現在尹麗莎白·葛德林的正式名號可以是尹麗莎白女皇】、尹麗莎白一世】,但更多的人還是喜歡稱呼她為太陽女皇】、黃金女皇】。
改革了製度的納黎在短短的時間內迸發出了驚人的活力,各種新興的科技和魔法成果屢見不鮮,但畢竟很多信息和數據都未對外公開,其內的具體情況英格麗也並不知曉。
她隻能從建得越來越多的納黎工廠、越來越富有的納黎民眾和商人與越來越強硬的外交與軍事實力中窺見那如太陽一樣冉冉升起的帝國如今的模樣。
在穩定了自家的後院過後,尹麗莎白對外擴張的野心也很快顯露無遺。
對納黎這位又古老、又愛恨糾纏不清的鄰居施瓦利,尹麗莎白在經濟和軍事上的策略都愈發主動。四年半以來,雖未有明火的戰爭,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施瓦利女皇在與尹麗莎白博弈中的節節敗退。
對於兩國間已經模湖不清上百年的爭議領土,尹麗莎白隻取回了一塊,但恰恰那塊,就是納黎與施瓦利爭議最久遠的領地。
納黎軍隊駐軍於此,而施瓦利竟隻能在國界內遙遙觀望。
連帶著,尹麗莎白將原本名義上附屬卡度的教會與魔法協會全部都獨立出來,成立了完全由納黎自主控製的機構,原本尹麗莎白還親自去請海爾森擔任第一任會長,但對方以年邁推辭了,沒過多久,這位傳奇的魔法大師就宣布了退休,徹底養老去了。
總而言之,現在的西大陸已經完全變成由納黎主導秩序的地盤了。
雖然這其中當然也會有問題,無論是納黎國內還是國外都對尹麗莎白這位女皇有一定不滿。但這種不滿主要是源於她近乎絕對的權力,而非她的所作所為亦或是成果。
怨恨她的人咒罵她,將之鄙為“獨裁者”、“暴君”;喜愛她的人歌頌她,將之讚為“聖賢者”、“太陽”。
原本積攢了許久的、近乎要成型的君主立憲已經在她原本中庸的兄長死去的那天徹底被尹麗莎白的權力所扭曲,或許未來會有人再總結反思如今納黎名存實亡的製度與現象,但顯然,尹麗莎白完全不在乎這些...
她要的隻是今天和現在,如朝陽一樣的納黎。
費舍爾麵無表情地聽著,在錯過的四年半時間裡,西大陸的變化太甚,但正如自己離開時她對所說的那樣,當她血腥地從自己的兄長處奪過權力時,她會做得比德克斯特更好。
費舍爾不清楚尹麗莎白是否對現狀滿意,但從英格麗口中那頗為震撼和感歎的語氣聽來,西大陸的很多人都為之震撼。
“大叔...大叔...”
費舍爾微微一愣,但前方英格麗的呼喚還是將他從思緒中拉了起來,對方無奈地挑了挑眉,對著他問道,
“你還在聽?”
“嗯,我在聽。”
“怎麼樣,讓闊彆已久的你找回到回鄉的感覺沒?”
“有一點...”
“謔,真是奇怪,在龍廷城裡的納黎人每次談到自己的女皇和國內的事情,臉上可都是一臉驕傲的樣子,你居然一點表情都看不到...喂,大叔,難不成你是什麼被納黎驅逐的逃犯,然後偷渡來的南大陸?”
你彆說還真彆說,從某種意義上英格麗說的還是對的。
費舍爾有些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接著問道,
“那龍廷呢,這裡的領袖是誰,先前你說的龍廷城又是怎麼回事?”
英格麗聽後表情微微一愣,隨後撇撇嘴說道,
“還能是誰,綠龍王尹賽爾】唄...”
費舍爾皺起了眉頭,不由得開口問道,
“那,你聽過一個叫做拉法埃爾的名字嗎?”
直到現在,費舍爾都對自己突如其來離開了如此之久有些介懷。對於現在這神話消亡、長生種稀少的時代而言,四年半已經不算短了。很多世俗的事情都會發生變化,雖然對於茉莉那樣睡一覺都可能有幾十年的鯨人種而言可能沒什麼,但對在南大陸奮戰的拉法埃爾、在北境沉睡的瓦倫蒂娜而言就不是這樣了。
尤其是,當費舍爾聽見如今的新龍廷的領袖竟然是一個他從未聽過的名字之後,他對拉法埃爾如今的狀況就愈發感到擔憂。
卻沒料到,先前還臉色輕鬆的英格麗在聽到費舍爾話語中的“那個名字”之後竟然臉色一變,不知道到底是想到了什麼東西,仿佛那個名字來源於一個很可怕的東西一樣。
“怎麼,這個名字代表著什麼嗎?”
“那當然了,這個名字我在來南大陸之前就聽說過。雖然我沒親眼見過她,但據說那是一個極端暴戾和血腥的龍人種,以渾身血紅色的鱗片著稱。她是一個暴力反抗組織的頭目,與如今現存的龍廷對立,好像也自稱自己是龍廷吧,不過誰知道誰是正統呢...”
“而那個龍人之所以出名,是因為她殘忍地坑殺了很多很多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