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世預言,還沒被解決!
拉法埃爾和茉莉在自己的監督下難以掀起毀滅世界的戰爭,她們也不會這樣做。
生命和靈魂補完手冊在自己手中,尚未被濫用,自己或許能控製它們帶來的影響。
蕾妮千百年來一直都無害地注視這個世界,從未傷害過彆人,正如預言中的那樣,她最多也隻是寫“墓誌銘”,而非直接參與滅亡。
那就是那個靈界汙染,那個待在靈界裡一直蟄伏的真神級彆的汙染...
就隻有她了,難道她就是滅亡的本質嗎?
“費舍爾?”
身旁的茉莉看費舍爾倏忽愣住,而且臉色也不複先前那樣鎮定,不知道他是在想一些什麼,便隻好開口詢問他,
“你沒事嗎,突然就不說話了?”
而費舍爾也從謎團之中回過神來,他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抱歉,我在考慮你說的話。我先前從一位朋友那裡得知過進入神話階位的兩個方法,一個方法與混亂有關,不需要考慮;而另一個,則似乎需要你對這個世界的某些規則有深刻的理解和容納,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你...”
這個朋友指的是“赫來爾”。
“規則...”
茉莉微微一愣,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中好像有一些靈感閃過,不知道是否被抓住留存。但這種事情不可能剛剛費舍爾提了她便能有所醒悟,不然她就不會苦惱於進入神話階位,而是因為如她母親那樣恣意了。
門外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費舍爾抬眸看去,不禁開口道,
“今天的龍廷很熱鬨,看來先前的事情給這裡帶來了一定的衝擊。”
“嗯,但也不止是先前的事情。因為偽廷的動向,我們馬上就要與之開戰了,當然一切都要動員起來...對了,費舍爾,你還沒告訴我自我們分開之後你去了哪裡呢,這些年我都有找尋過你,但根本杳無音訊,想必她也是這樣。”
“她”應該指的是拉法埃爾。
費舍爾微微一怔,便大概將自己前往北境與厄爾溫德在霜雪梧桐樹之中決戰的事情說了一下,當然不可能事無巨細地全部吐出,他便挑揀了一些重要的來說。
聽到“厄爾溫德”身死的消息,茉莉也不禁有些恍忽,甚至於都沒有什麼太明顯的反應,好像他還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地方活著,等著她去殺死那樣。
或許那時在聖納黎的陰影還未完全從茉莉的內心中消失,也不知道她執意留在龍廷幫助拉法埃爾有沒有尹麗莎白的緣故。
此間仇怨,從未有人問過,她也從未向任何人提及。
隻是此時,她又再次想到了納黎湖底部的那抹肮臟的血肉,她抿了抿唇,開口道,
“剛剛那隻惡魔用血肉召喚她們的主人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那個幕後黑手...我卻沒想到,他已經被費舍爾給擊敗了,這樣,也算是為姑姑報了一部分的仇...謝謝你,費舍爾。”
“準確來說,應該不算我擊敗了她,畢竟當時的我還遠不如她,無論是階位還是其他...可能是幸運,可能是她主動放手作罷,總之,她最後還是失敗身死,埋葬在了北境裡。”
“運氣?”
茉莉聽後微微一笑,隨後她轉過頭來看向了自己身上大祭司袍的衣擺,旋即搖了搖頭,說道,
“或許從來就沒有什麼運氣,如果真要有的話,也是應該我的運氣才對。實際上...我對費舍爾你,一直有一些愧疚...”
“愧疚?為什麼會這麼說?”
“就是啊,你看...我一直在想,如果當時不是因為費舍爾要幫助我尋找我的姑姑,如果不是因為要庇護我,那麼費舍爾是不是就不會被迫地離開自己的故鄉,成為自己祖國的逃犯,流落天涯呢?”
茉莉白皙的手指扣緊了衣物,將之落起了層層皺褶,麵上也帶起了點點猶豫和疑惑,
“當時的我還太稚嫩了,什麼忙都幫不上費舍爾的。仔細想想,我在聖納黎的時候,簡直就像是一個拖油瓶那樣。沒有媽媽,沒有拉瑪斯提亞的幫助,我當時什麼都做不到。我甚至都不敢想,如果不是費舍爾幫我,我可能就傻乎乎地落入了和姑姑一樣的結局...
“我在想,費舍爾,你會不會怪我?怪我讓你陷入這樣的境地,怪我在你離開聖納黎之後就獨自回家,留你一個人漂泊,還要一個人麵對那個恐怖的幕後黑手...”
費舍爾看向她,看著她的耳朵不斷抖動著,眼睛也不敢看向自己。
茉莉也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樣的定位,乃至於會變得十分糾結。
是因為自己的事情,費舍爾才陷入了逃亡的風波,而自己沒有幫助他一點,還丟下他回到了海底;感情上或許也是這樣,就算尹麗莎白不談,自己的確名不正言不順,還要破壞他和拉法埃爾之間的情誼。
明明自己是想要報償費舍爾老師的情誼和好的,但為什麼最後看來,自己不像是報恩的,更像是討債的呢?
而看著她的側顏,不知為何,費舍爾的腦子裡卻突然冒出了那個在聖域裡見過的鯨人種,鉤吻。
一想到他,費舍爾就不由得笑了起來,他便說道,
“你知道嗎,茉莉。其實在離開的這幾年間,我遇到過另外一位有意思的鯨人。我和他說過遇見你的事情,還有我和你的關係,他便十分氣憤,很擔心因為我的貪婪而害了你。搞得我很長一段時間裡都躲著他,然後後來不躲著他了之後呢,我又會開始反思我做過的事情,還真覺得他說的不錯,讓我更加謹慎和愧疚。”
茉莉捂住了嘴巴輕笑起來,說道,
“我們海溝裡的鯨人是這樣的,雖然他們大多數時間裡一直都在睡覺,但對彼此都很關心。如果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鯨人就更是這樣了,大多數的鯨人夫妻可都是青梅竹馬呢...對了,費舍爾,你說的那個鯨人是女性嗎,這個時間點還有鯨人離開海溝嗎?”
費舍爾心說那應該是很久很久之前離開海溝的鯨人,比你老媽出生可都要早,但麵上他隻是搖了搖頭,解釋道,
“不是,是一位男鯨人,他是一個醫生,在這幾年裡幫了我很多。”
“醫生?說起來,我的爸爸也是醫生呢...”
“這麼巧?”
“嗯,但我從來沒見過他,都是媽媽給我帶他的消息和話語回來。媽媽說,他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卻一直記掛著自己。”
“這樣...反正,我的意思是,或許我們都對彼此覺得有所虧欠呢。而且也許,就算沒有你,就算我沒有發現布來克和尹麗莎白的事情,或許我會真的和尹麗莎白結婚,但已經發生的事情卻無可再挽回了。厄爾溫德還會活著,可能會讓更多人死去...與其這樣,我寧願走上逃亡的道路。而且,我也不想不認識你這位可愛的鯨人...”
“彆...也暫時彆提尹麗莎白...”
茉莉的眼前微微一亮,她撅了撅嘴,兩隻修長的鯨魚耳朵撲朔撲朔,就像是兩隻上下翻飛的船槳那樣興奮。
她的臉頰一點點泛起了如櫻花一樣的粉嫩紅色,她目光如水地看了費舍爾一眼又怯怯地收回,隨後輕輕伸出手揪了一下費舍爾的衣袖。
待得他疑惑地追尋過來,到她含羞待放的粉嫩側頰時,才聽得見她小聲到不能再小聲的聲音,
“那個...費...舍爾...拉法埃爾還有一個小時才會回來...”
話語委婉,但費舍爾卻敏銳地讀到了這其中隱藏的含義。
他霎時間覺得身體火熱起來,喉頭也不自覺地湧動,好似在地底忍耐了許久的間歇泉那樣等待著噴發。
但思考了一下,他還是艱難地搖了搖頭,說道,
“不...現在不行。”
茉莉有些失望,她看向了費舍爾,不禁問道,
“是...是因為拉法埃爾嗎?”
“...時間不夠。”
“時間不夠?”
茉莉傻傻地看向了身旁的費舍爾,愣了一秒,隨後整張小臉都變得通紅通紅的。
她一下子躲開了費舍爾的注視,瑟縮一樣地低下了頭,覺得又驚嚇又竊喜。
一個小時...都不夠嗎?
那豈不是...
意,這也太...
“那...我們...就還是...聊聊天吧...”
她已經口齒不清了,顯然是羞得無地自容。
費舍爾也沒辦法,這不是他能控製的,這一點真的要怪就隻能怪亞人娘補完手冊了,沒得洗的那種。
“好。”
“那...可以親親嗎?”
“...當然。”
“太好了...”
茉莉紅著臉伸手捏了捏費舍爾的手,那小心翼翼的,帶著情誼的溫暖讓他心中都不覺一動。
和拉法埃爾的炙熱不同,茉莉的感情很收斂,也很溫和,如潺潺的溪水那樣看不到儘頭,又不會讓你覺得絲毫不適,在這個浮躁的世界裡顯得是那樣格格不入。
他也反握住了茉莉的手,一邊交談著,作為交流的預熱,
“你說鯨人種從小都是有青梅竹馬的,你呢,你有嗎?”
“沒有...因為我媽媽的緣故,我從小就不和其他鯨人種住在一起,而是住在她的宮殿裡。雖然同齡的鯨人我都見過,長輩我也經常打招呼,但那些長輩對媽媽而言都是小小小...不知道小到什麼的小輩了,所以連同我也在輩分上很高。我才一百多歲,六七百歲的老鯨人甚至會私底下叫我‘老祖’呢!氣死我了...”
費舍爾有些哭笑不得,看現在的茉莉氣呼呼的樣子便知道當時的她有多無語了。
不過也正常,玄參是一位半神,肯定活了很久,其餘新生的鯨人論輩分還真不好和她論。
“對了,先前你說過的你父親。先前我都從來沒聽見你提過,他...是去了哪裡嗎?”
“唔,我也不知道...他可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我隻是知道他很厲害很厲害。畢竟,就連媽媽拿不定主意的時候都需要去詢問他。小時候,我實在是想見他,便要離家出走去外麵找他,把媽媽氣得夠嗆。她和我說,我就算走遍了這個世界都找不到他的,他不在這裡...”
“是麼...”
按照玄參這位半神的說法,如果是這樣,茉莉的父親可能要麼在夾縫,要麼在靈界,都有可能...
“真是遺憾,不然我還想見見他呢...”
之後他就要見拉法埃爾的母親,玄參他有過一麵之緣,算不上熟稔,估計她也對自己有一定的意見,但該見還是要見的,容不得逃避。
況且,他也對茉莉的父親十分好奇。
能作為海洋大帝的丈夫,就算拋開青梅竹馬的因素,他也一定不是一般的鯨人...
聽到了費舍爾想要見自己的父親,茉莉的內心也不由得暖暖的,她抿了抿唇,再次主動上前吻住了費舍爾的嘴角。
她身後的鯨尾在床鋪上一拍一拍地,如同節拍器那樣有節奏,
“波...”
“費舍爾,我的爸爸叫做鉤吻。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們一起去找他,好嗎?”
茉莉趁著親吻的間歇說出了這番話,隨後她暖暖地想要再吻住他,殊不知,在聽到這番話之後,費舍爾整個人宛如遭到了一道千鈞雷霆從天靈蓋貫穿下來,要將他給電成傻子。
他連忙摁住了想要再靠近自己的茉莉,在她疑惑的目光之中,費舍爾不可置信地再問了一句,
“等等,你說你父親叫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