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妮黑色的長發順著她微微歪斜的臉龐傾瀉而下,將她已經被雙手捂住遮掩的粉紅色臉龐變得更加朦朧。那樣喜愛調戲人的她,此刻越是羞澀和怯懦,便顯得愈發誘人。
或許男性天性就是這樣?
明明已經和許多淑女有過更深入的關係,明明已經看到過更多比這樣還要令人血脈噴張的畫麵,卻仍然不滿足地,看到此刻她的羞澀也覺得格外心動。
“蕾妮.”
他有些不太自然地輕聲開了口,坐在他身上捂著臉的蕾妮疑惑地看向他,但下一秒,她卻突然感受到了什麼,瞳孔都微微一縮。
“!”
她一下子宛如被針紮了一下飄起來,又慌亂地倒退了好遠落在旁邊的地麵上。
她頗為慌亂地在地上坐著退後了一些,隨後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臀部,眼神打著轉,連話語都口吃了起來,
“你你你先彆這麼激動.我受不了受不了.”
“.抱歉。”
費舍爾有些哭笑不得,隻得躺在地上道了歉。
“伱你不是已經進入神話階位了嗎.怎.怎麼還控製不好.”
“.我是進入了神話階位,不是死了。”
“呸呸,不許這樣說.”
蕾妮捂著臉將之靠在了自己的膝蓋上,彆過頭去,逃避一樣地欣賞起了晚上此地的美景。
費舍爾也深吸了幾口氣,他看著自己的雙手,一下子也有些感慨。
實際上他或許真的能改變自己身體的形態,因為他也如厄爾溫德那樣了生命補完手冊,那混亂的知識能讓他在攀登的過程中變成適應攀登的形態。
但打心底上來說,他不願意這樣做,或者更直白地說,他對此感到恐懼。
他擔心這樣不知不覺地、如溫水煮青蛙一樣的放縱會將他變成厄爾溫德或者斐洛恩那樣的瘋子,所以他主觀上極力抗拒這種將自己變成“非人”的想法。
他不知道這樣是對是錯,因為在這條路上他能參考的對象不多。
嗯,其中為數不多的兩個還是死在他的手上.
他們就這樣坐在海灘上,坐在樹大陸的存留上、墳墓上,享受著過往的海風。看著海麵,一時沒有交談而產生的沉默中,他們或許都有在想什麼,也或許什麼都沒想,隻是這樣望著月色與對方。
借由一抹幽香作為繩索,上麵係著的是她的羞澀與淺嘗輒止的吻,始終沒有再進一步,卻又顯得那樣足夠。
“明天早晨你就要離開了嗎?”
在月色裡晾了好久,還是由費舍爾先開了口。
蕾妮抱著膝蓋回過頭來看他,點了點頭說道,
“嗯,你知道的,靈界裡有事情要處理。”
“.我該怎麼去往靈界?”
“怎麼,想要看我的真身了?”
“這裡不是見得到嗎?”
費舍爾指了指天上清冷的月亮,如此說道。
但他這個樣子反倒將蕾妮給逗笑了,她捂著嘴唇笑道,
“你該不會真的覺得我的真身就是這麼一大坨月亮吧?”
“.是我孤陋寡聞了。”
“這隻是我真身在現實的顯象而已,我力量的投射太過於明顯,導致將現實中真正的衛星給遮住了而已。”
“原來是這樣。但我還是想要見見真正的你。”
“你真的很大膽哦,要知道我真正的模樣可是和魔女與月亮差距很大的哦。萬一是一個超級大的怪獸,我一口就把你給吃掉,吃進肚子裡,吧唧吧唧地你就沒了”
“有什麼擔心的,我才剛剛變成了一個球呢。雖然不太想承認,但我的喜好的確挺奇怪的”
“哈哈哈哈.”
蕾妮被逗笑了,忍不住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有什麼可笑的?”
“沒有,我隻是很高興你知道的,年紀大的姐姐很容易被這樣直白的話給戳中心扉,哪怕可能這些話隻是哄我的.”
“我沒.”
蕾妮微笑著看著費舍爾,打斷了他的話,她突然說道,
“但是,其實我並不希望你見到我的真身,費舍爾。”
“為什麼?”
“因為真神的真身並不是什麼存在都能直麵的,即使是半神們也會在真神的身姿麵前受到影響,更彆說階位更往下的了。十九階位的見到了我們會受到嚴重的詛咒,更往下的更是直麵後便會頃刻間死亡。
“在過去,我聽聞掌管聖杯的天使長便因為直視過奧雲而受到了詛咒,我不希望你受到詛咒,也不希望你為了能見到我而接著攀登。”
蕾妮的語氣顯得有些落寞,她微笑著,看著天空上孤零零地懸掛在半空中的“月亮”,接著對費舍爾說道,
“更何況,我的身上還有形同枷鎖的責任。我的前身因為不知名的原因鑄下大錯,我的真身也因此被諸神所封鎖,任何存在都無法靠近。
“更何況我已經能以化身行走於世間,雖無法改變任何事,這卻已經是拉瑪斯提亞的仁慈。也正是因此我才能接觸你,因為你身上的補完手冊,我才能以‘監視和控製補完手冊’為借口,一直待在你身邊,與你交流、相處。”
直到現在,費舍爾才真正明白蕾妮的處境,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她活了如此之久卻依舊顯得這樣青澀,對一切的事物都感到如此新奇。
她是一位真神,卻也是一位囚徒,而自己因為擁有補完手冊,踏上了解決滅世預言的道路,恰好成為了那個踏入她牢籠外視野中能與之交流互動的人。
她的前身母神犯下了過錯,消亡後的結果卻要她來承擔,這分不清對錯,從哪一方來講都有可以辯駁的,或者說這世上很多事原本都是這樣,說不清道不明,就這樣一直運行罷了。
他不再提這些事情,隨後站起身子來,對著蕾妮說道,
“那麼,還有什麼想乾的,今晚我們就去吧,距離天亮還早。”
“我什麼都不想乾,就想像現在這樣待在你的身邊。”
“這就是真神的願望嗎?”
蕾妮陰惻惻地笑了起來,裝模作樣地揮舞起了自己的雙手,說道,
“好啊,身為我的信徒,費舍爾卿,請為我獻上對應的祭品吧。”
“我不信母神。”
蕾妮可愛地眨了眨眼,用手點了點自己的紅唇,嬌聲道,
“那信你的蕾妮姐姐呢,也不可以嗎?”
“.”
這女人,明明剛剛還這麼羞澀膽小,現在又開始磨人了是吧?
等有一天,自己一定要把她抓住,然後.
費舍爾搖了搖頭,冷風拂過他的側頰,將她們的話題吹散一些,但籠絡的幽香又吹了回來,將他又帶入了蕾妮的溫柔鄉中,
“費舍爾”
她倏忽開了口。
費舍爾抬眸去尋她說的話,但畢竟已經被風吹散不知道去了哪裡,空留她的長發飄飄,耳垂粉粉。
她低下了一點眸子,沒有看費舍爾,卻是在對費舍爾說話。
她帶著的笑被臂膀遮掩,意味順著語言滲了出來,她笑著說道,
“我們.今天接吻了喲”
“.”
費舍爾有些口乾舌燥,回味起了那個帶著甜味的吻,一時來不及回複她。
沒得到回應的蕾妮也不惱,她在臂膀和膝蓋的包圍下轉過一點頭來,如月牙一樣彎彎的眸子望著費舍爾,
“下次.我們再.試試彆的吧.”
“.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