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拜蒙卻居高臨下地看著在不遠處正在進階的拉法埃爾,補充了最後一句,
“...還是為了一個將苦難加付於他身的龍人種。”
“......”
艾利歐格的尾巴和耳朵都不搖了,隨後,她輕聲嘖了一聲,看著四周開始上漲的岩漿看著拜蒙說道,
“快點開始吧,到底要怎麼做?”
“首先,需要你們全部都回到王朝之中。阿加雷斯已經歸位了,你也在這裡,還有巴巴托斯和西迪他們兩個...”
“我們在這裡呐!”
拜蒙剛剛說完,一道微風拂過之後,攙扶著身受重傷的巴巴托斯的西迪便出現在了愛與門他的宮殿之前,遙遙地和他們打了一個招呼。
巴巴托斯冷眼地看了一眼拜蒙,而艾利歐格也鬆了一口氣,剛想和他們兩個解釋一下如今的狀況,西迪便摸了摸下巴地說道,
“上麵那夾縫到底是什麼情況我不清楚,但這裡死亡的權柄的氣息如此濃鬱,讓我猜猜...你們需要我們歸位來控製權柄?”
“是這樣,從此之後,我也會成為王朝的一部分。”
西迪點了點頭,隨後笑著說道,
“好啊,沒問題,但有一個條件:從此之後,我和巴巴托斯的本體必須在一起才行,正好趁著這個時間,把我們的本體挪一挪,以你如今的力量應該做得到吧?”
拜蒙點了點頭,隨後看向了旁邊一言不發的巴巴托斯,笑眯眯地說道,
“一言為定。”
“嗬嗬,拜蒙的一言為定,比人類的諾言還不可靠...”
艾利歐格冷笑了一聲,但還是將手中的兵器扔在了地上,隨後深吸了一口氣,全身上下的火焰都愈發高亢了起來,而西迪和巴巴托斯身上的粉色光彩與青綠色的微風也同時噴湧而出,順著地麵蔓延而下,直直衝著死亡權柄而去。
拜蒙聞言也不置可否,她隻是富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地麵之上的費舍爾,隨後渾身上下都包裹起了最純粹的晨光,她的身形越來越亮,好似早晨八九點鐘的朝陽那樣,其光芒很快就覆蓋了愛欲門的土地,將其餘的魔神都包裹了起來。
巴巴托斯的身形一點點消失在了原地,化作了一道衝天的火柱重新出現在了西迪的宮殿之中,與西迪那靈魂離體的火柱本體輕輕糾纏在了一起。
而艾利歐格的本體也瞬間消失,重新變回了那慵懶的模樣,猙獰的六臂也變回了兩臂,還讓她有些不太習慣地扭了扭自己的肩膀。
同時,拜蒙的宮殿之中,那一直在苦苦支撐基座的茉莉也瞬間眼睛一白身體一軟地倒在了地上。
她手中的基座一點點消弭,卻在茉莉與之斷開連接之後詭異地伸出一點點猩紅之霧想要向她靠近...
“哎呦,你這個殺千刀的!!偉大的書爵士來了!!”
還好旁邊的埃姆哈特眼疾手...額,書快,猛地一下飛過來包裹著金光將那基座頂開了好遠一段距離,這才讓那紅霧遠離了茉莉,慢慢地消散在了半空之中。
而最後,那晨光包裹的拜蒙也猛地綻放出了巨大的光芒,隻不過她並未化作一道火柱,卻將她天使的真身暴露而出,與萬年之前相比,也隻是身後的翅膀染上了一點混亂的汙濁色彩而已。
“嗡嗡嗡!”
此刻,始終遊離於王朝之外的魔神拜蒙終於徹底歸位,選擇了自我獻身,成為了鎮壓死亡權柄的一部分。
四周沸騰的岩漿在晨光的包裹之下逐漸安靜下來,那些濃鬱的死亡氣息儘數被那些晨光裹挾著歸去,全部進入了拜蒙的體內,將萬年以來死亡權柄被封印鎮壓而積攢的力量悉數封存。
而王朝也再度安靜下來,終於塵埃落定。
......
......
費舍爾做了一個夢,夢裡是他曾經見過的場景。
在夢裡,他重新變成了一個嬰兒,正無助地躺在木籃中的繈褓之中,正隨著身邊那個握著搖籃的人影搖晃的手臂而搖晃著。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一些眩暈,因為嬰兒的身體實在是太過於脆弱。
“咚!咚!咚!”
不遠處,貫穿了他整個童年的、教會學校的小銅鐘的聲音陡然從不遠處的燈塔之中響起,明明是劣質的銅鐘所以向來聲音又悶又小,但此刻在他的耳中,那聲音卻宛如海嘯,像是要將他的耳膜給刺穿,也讓他越來越清醒。
他張了張嘴,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竭儘全力地想要看清楚自己身邊這個人影的真麵目,可卻除了她伸手拽住木籃的修長手指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你到底是誰?
為什麼我沒有前世,為什麼你要將我放在這裡?
種種疑問在費舍爾的內心中不安地回響著,可他距離那圍牆也越來越近,那個女人的腳步終於放緩了一些,還順勢換了一隻手來拎自己。
“你到底...是誰?”
費舍爾內心中的好奇驅使著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這個答案,他“嗚嗚啊啊”地張開了嘴巴,或許是想這樣問她,但卻隻能如所有嬰兒能做的那樣,叫喚個不停...
可和他在靈魂補完手冊中看到的景象不同的是,此刻,聽到了費舍爾的咿呀聲,那拎著他的女人竟然真的有所動作。
於是,她順勢低下了頭來看向費舍爾,費舍爾也連忙看向她。
但下一刻,出現在他眼前的卻不是一個人,而是無數根盤踞在一起的、扭曲著、旋轉著的金色觸手,好像一個漩渦一樣漂浮在幽暗的深空,就那樣無規則地與一切融合,就這樣旋轉著朝著他靠近。
“*()%……”
那觸手不斷湧動著,似乎想要和費舍爾說一些什麼,可費舍爾卻已經脊背生寒地猛然從夢中驚醒坐起身子來。
他喘息了好幾口氣,腦子裡的記憶湧動之中,他這才交際驚慌地呢喃了一句,
“拉法埃爾?”
“......”
他坐在一處柔軟的床鋪之上,周圍人沒有回應他,隻在他的床邊,一位金色卷發的、正在某本書籍的美人默不作聲地將書本放下一些...
從其後露出了一雙藍金色的散狀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