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埃姆哈特轉頭看去,便看見法希爾和可希爾正站在門口,用手撐著盛裝毛巾的托盤看著房間之中的費舍爾與埃姆哈特,說話的是可希爾,緊接著法希爾也補充了一句,
“現在茉莉大人和拉法埃爾都在前廳吃早餐呢,沒想到你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了...快去吃飯吧,我們還要幫雅麗爾大人換衣服呢。”
“啊,好。”
費舍爾退後了一步,最後打量了一眼雅麗爾身上正在恢複的靈魂,隨後一邊朝著門外走去,一邊同法希爾她們說道,
“雅麗爾阿姨的恢複還需要一到兩天,到時候她就會自己蘇醒過來的。”
“哎...好。”
所謂的前廳其實也就是王庭外圍的那一間大廳,當初拉法埃爾帶費舍爾回來並且十分熱情地介紹給茉莉的時候就是在那個地方相遇的,隻不過此刻待得費舍爾去的時候,氛圍卻和第一次時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同。
側麵傳來了一點刀叉的碰撞聲,除此之外便顯得十分安靜,但當費舍爾走入的時候,茉莉和拉法埃爾便同時看向了費舍爾這邊,又很快同時微紅了臉,稍稍避開他的直視,不知道是不是回想起了昨晚經曆過的事情。
“早啊。”
“......”
明明是早晨稀疏平常的早餐,氣氛卻因為這一點小小的插曲變得曖昧起來,就像是天還未明仍然是昨夜那樣。
“咳咳...”
不過,相較於膽小的茉莉,還是拉法埃爾要更加自然一些,便由她先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僵局,
“你剛剛去哪裡去了?早上起來連人影都看不見一個。”
“我考慮了一下之後去納黎的事情,然後又幫雅麗爾阿姨檢查了一下情況...她沒什麼大事,過幾天就能清醒過來了。”
“那就好...”
拉法埃爾鬆了一口氣,先前龍廷的醫生過來檢查也隻能得出一個沒有外傷的結論,雖然治療方式依舊和如今一樣是靜養,但確定沒有問題總歸是讓人要心安一些的。
“費舍爾老師,下次可不能這樣了...”茉莉也撅了撅嘴,握著刀叉小心翼翼地說道,“因為你不在,早上的時候...拉法埃爾把我認成你了,還叫費舍爾老師的名字抱著我,結果...”
結果因為碰到了茉莉寬廣的胸懷,拉法埃爾便一邊疑惑費舍爾什麼時候二次發育一邊從睡夢之中清醒了過來。
但費舍爾並不知道緣由,反倒是十分好奇地看向旁邊突然愣住的拉法埃爾,不知道當時到底她是一個什麼反應。
“茉莉!!”
感受到費舍爾注視的拉法埃爾的臉龐更紅了一些,她捏著刀叉似乎也要說一些茉莉的破綻,例如昨天晚上的時候,她竟然這麼...
呀,不行,這也太羞了吧?!
拉法埃爾張了張嘴,剛準備說的關於茉莉的小把柄竟然就這樣因為自己的羞澀而融化在嗓子裡麵,連帶著產生了熱量,差點沒讓她從鱗片之中噴湧出蒸汽來,她隻好主動停下這個話題,
“好了好了,打住!這個話題到此...到此為止,誰也不許再說了!”
“好,聽你的。”
費舍爾無奈一笑地落了座,而茉莉點了點頭,搖晃了一下自己身後的鯨魚尾巴,高興地笑了起來。
看見這一幕,埃姆哈特都能總結出規律來了。
以前他總是覺得費舍爾去做那種事情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貪婪,所以理所應當地在那之後就會神光煥發、神采奕奕;現在看來或許對與他有關的那些淑女也具有同樣的效果,看起來精神也不差,應當算得上是雙贏。
“對了,費舍爾,這個給你。”
吃著吃著飯的時候,拉法埃爾突然想起了什麼,伸手將旁邊桌子上的兩個小布包遞給了費舍爾,而旁邊的茉莉也微笑著拿了同樣形製隻不過是顏色不同的另外兩個布包遞給了費舍爾。
費舍爾定睛一看,很快就辨認出了這兩樣非常具有納黎特色的物品。
“這是祭奠禮,是茉莉告訴我你們納黎人的這個習俗的。他說逝者的親朋好友會挑選一樣禮物與悼詞包在布包裡,然後在葬禮的時候會由主持儀式的神父直接燒掉的...你這次回去是為了你的老師,雖然我未曾與你的老師謀麵,但與你關係匪淺的人也理應有我的一份心意在,所以...”
拉法埃爾將手上的小布包給一分為二,上麵的是給海爾森的,而下麵的那個,則是為另外一個人準備的,
“還有這個,你都已經見過了我的母親了,但我現在卻一時沒有機會去撫養你長大的教會學校看一看,還有那位叫做‘特蕾莎’的修女,把我們的這份祭奠禮帶去納黎,也算是與他們打一聲招呼了。”
費舍爾微微一愣,看著桌麵之上的四個小布包,他輕輕伸出了手接過了它們,總覺得手中的小布包沉甸甸的。
他沒問其中到底裝了什麼小禮物,也沒問她們在小布包裡麵寫了什麼,隻是回應道,
“好,我一定替你們帶到。”
拉法埃爾和茉莉也笑了起來,繼續享用這不可多得的早餐時間。
“撕拉...撕拉...”
也就是在費舍爾將小布包放入自己兜中保存妥當的時候,他的耳邊卻忽而傳來了一聲一聲撕扯紙張的聲音。
他愣愣地轉頭看向自己的肩膀方向,便看到埃姆哈特正歪歪扭扭地蜷縮著身體,企圖用這種方式將自己體內多餘的一兩張紙張給撕扯下來,
“哎呦,不行...費舍爾,你快幫幫我...”
“你在乾嘛?”
費舍爾張了張嘴如此問道,而埃姆哈特也用死魚眼扭頭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茉莉和拉法埃爾,隨後才試探性地問道,
“小布包可以,那小紙包行不行啊?”
“......”
“噗嗤...”
“哈哈哈,書爵士先生!”
費舍爾無語地捏住了他因為蜷縮而扭曲的書封,讓他停止如此愚蠢的行為,而一時之間,他竟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而桌子對麵的拉法埃爾和茉莉卻已經忍耐不住了,紛紛捂著嘴巴輕笑起來。
茉莉當然還是善解人意的,願意耐心地為埃姆哈特解釋,
“書爵士先生,你讓我或者費舍爾給你代筆也可以啦,沒必要...沒必要撕扯你自己的身體的。”
而拉法埃爾一直以來都還沒好好打量過這位費舍爾的朋友,此刻看他如此的模樣,便微笑著說道,
“當然不行...不過偉大的書爵士先生應該不需要彆人的幫助也能輕而易舉地製作出祭奠禮吧?”
“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