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大廳之中,顯然是進入了先前的臥室之中,費舍爾內心之中的疑惑愈甚。於是他悄悄將遮擋在眼前的門扉給推開,走出了辦公室的同時也同樣走向了臥室的方向,他想看看那個黛安到底在乾什麼。
他摸到了臥室的門口,從門口處向其中看去,便看見那黛安詭異地站在伊麗莎白的床,望著那床鋪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麼。
“......”
費舍爾打量著她的一舉一動,想從她身上得到更多訊息,但她的體態或動作好像無懈可擊那樣,讓費舍爾什麼也無法發現什麼也無法分析。
就連對眼前黛安所產生的詭異感也似乎來自於他身上不知從何而來的本能,而從理性上,費舍爾也隻是覺得黛安這樣私自闖入伊麗莎白的臥室四處打量好像是在尋找什麼的行為是怪異的。
他突然想到了惡魔王朝裡遇到的那些混入納黎的惡魔,難不成,眼前的這個內庭官長也是赫萊爾派出的惡魔之一嗎?
“嘖...”
下一秒,房間之中站立的黛安卻突然輕嘖了一聲,好像從她古井無波宛如海洋一樣不見底的情緒之中劃出了一點肉眼可見的情緒波動。
緊接著,這個內庭官長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已經被那個【膽小鬼】找到了嗎。”
膽小鬼?
什麼膽小鬼,誰是膽小鬼?
費舍爾一頭霧水地眨了眨眼,但看起來那位黛安已經沒打算再待下去了。
她倏忽轉過頭來,讓躲在門外的費舍爾側了側身子,這頗有一點掩耳盜鈴的意味,但還好眼前的這位黛安也無法發現他的存在,隻將他當作了空氣而已。
而轉過頭來的黛安給費舍爾的感覺也突然搖身一變,又從先前那種披著人皮的怪物變回了先前他所見的那位忠心的內庭官長。
她連忙走出了伊麗莎白的臥室,宛如剛才的一切都未發生,她隻是過來送了一點東西,完全遵照女皇的指令而已。
但她卻意識不到,費舍爾全程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
“哢哢...”
“......”
隨著大廳的門扉關上,名為黛安的內庭官長也消失在了這裡,卻讓費舍爾久久不能平靜。
不對勁...
十分恐怕有九分的不對勁。
現在他才似乎能將情況與來這裡之前的構想所對應,黃金宮的情況絕對比他想象的要複雜一些。
一對有意識的遺物,一個天天呆在伊麗莎白身邊、表麵忠心耿耿實則行動詭異的內廷官長?
他摸了摸下巴,連飯也沒來得及吃便轉頭看向了臥室,他站起身子來走入臥室,如她那樣打量起了四周的陳設,腦內思索起了黛安身份和目的的可能性。
不管她是來自哪裡,什麼人,從目的分析大抵有兩個可能。
一是衝著費舍爾來的。
這條線的可能性來自於赫萊爾以及惡魔王朝,她如今被關在了王朝底部,卻可能依舊讓魅魔來監視外麵的人,尤其是注意費舍爾的動向。現在費舍爾被賜福包裹,赫萊爾派出的魅魔根本看不見他,所以暴露出了真實的反應。
也有可能這人並不是惡魔王朝的,而是來自於其他的勢力,就連對混亂虎視眈眈的混亂都有可能。現在生命的混亂竟然都開始和艾麗西亞產生聯係了,其餘的混亂來源找一些代理是不是也有可能呢?
尤其是現在滅世預言被開啟,夾縫正在燃燒,雖然納黎還看不到燃燒的場景,但現實對靈界的防禦減弱是實打實的,有一些奇怪的東西跑進來是否也有可能呢?
二則是衝著伊麗莎白來的。
仔細想一想,伊麗莎白的身上有潘多拉的義眼,如果黛安有問題,她的義眼卻無法發現,隻有可能是來源比義眼的層次還要更高。潘多拉臨死前已經是十九階位的天使了,那麼比之還要更高的層次,除了混亂費舍爾是真的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不對,混沌種好像也有可能啊,他們不也想要進入現實避難嗎?
而以上的兩種可能在道理上都行得通,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解釋剛才黛安的行為。
如果她是為費舍爾來的,那麼她剛才一定就是在找包裹在隱秘賜福下費舍爾的蹤跡。
而如果是為了伊麗莎白來的,那有沒有可能她是在找什麼被伊麗莎白藏起來的東西...
比如,那個畫中一直出現卻從未顯露過真身的杯子?
當然,其他的什麼東西也有可能就是。
費舍爾如此想著,便學著黛安一樣仔仔細細地搜尋起了房間之中可能隱藏什麼東西的地方。
他站在黛安剛才站立的地方,麵對的方向四周打量,沉默片刻之後又低下身子來,想要看看床底下有沒有藏什麼東西。
這不看還好,一看,一個藏在床板底下的木箱子便瞬間撞入了費舍爾的眼簾,讓他瞳孔微微一縮。
還真有什麼東西啊?
費舍爾倒吸了一口涼氣,實在沒料到自己運氣如此之好,歪打正著都能找到伊麗莎白藏起來的東西。
但他現在沒辦法使用超凡的力量,也不知道這箱子上存在什麼樣性質的氣息,隻能判斷上麵什麼魔法都沒有,從外表上看起來隻是一個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木箱子而已...
嗯,看起來真是可疑。
以伊麗莎白那樣的性格,竟然還會這樣藏東西?
這引起了費舍爾的警覺,他便連忙將這有一定重量的木箱子連忙拿了出來放在了地上,將上方扣住的鐵鎖緩慢解開。
在木箱子打開的刹那,好像從中逸散出了數不勝數的聖光那樣,瞬間就要將費舍爾的眼睛給照瞎...
然而,事實是,這木箱子什麼聖光都沒有,但費舍爾隻是看了一眼便臉色一黑地將木箱子給狠狠地扣上了。
“啪嗒!”
“......”
沉默片刻之後,他這才猶豫著、好像是懷疑自己看走眼了一樣,不信邪地再次打開了眼前的木箱。
而事實並不以他的意誌為轉移,裡麵再度入眼的,還是他剛剛看見的許多大小不一、型號不一、用以排遣寂寞的某種玩具。
“......”
他默默地將木箱子給關上,又默默地將木箱子推回了床底,默默地站起了身子來,好像一切都未曾發生過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