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哢哢!”
與此同時,祂化身的階位也一點點抬升,直到變為接近十九階位左右。那隻巨大的眼睛艱難地擠入了夾縫,而原本掙脫重力的伊麗莎白也突然失去了憑依便要向下墜去,但身邊突然出現的潘多拉虛影卻忽而伸出手接住了她,讓她留在了原地。
伊麗莎白對這些方外神隻之間的事情完全不感興趣,她對藩籬之外的未知世界也完全不感興趣,隻是從赫翁偶爾說出的一些話裡得知一點點信息。
她現在真正在意的,隻有眼前現在計劃的成功與否。
夾縫之中的景象此刻她已經能看見了,那無數氣泡堆疊的宛如雲朵一樣的無垠空間之中,她眼眶之中的義眼微微一動,便從極遠的地方看到了幾道模糊的人影。
為首的,正是費舍爾。
而站在他身旁兩側的,分彆是一位金色長發的女人,還有一個看起來四五歲大小的小姑娘。
不知為何,在看到費舍爾的時候,伊麗莎白的心跳忽而停跳了一秒,好像是要將多年前她們初次見麵時因為心動而增多的那一次跳動給取回一樣...
他是來阻止自己的。
哈,當然...
他可舍不得看著其他的女人死,當然...
伊麗莎白的臉龐有一些猶豫,萬般思緒都在腦內流淌而過,該如何該如何...
可下一秒,就在她的下方,聖納黎另外一個方向的街區之中,一道道史萊姆的價值光芒卻猛地從天而降。
“巴烈恩巴烈恩巴烈恩巴烈恩巴烈恩!!”
一道道高亢的、以某種笛聲作為伴奏的重複歌聲將寂靜的聖納黎市區給割破,從那巨大的沉默豁口之中顯露出身影的,正是來自於北境的數百軍隊。
這些全部都是瓦倫蒂娜經過精挑細選才決定的人員,無論是蒼鳥種還是巨魔種都是身經百戰,無論是經驗、階位還是裝備都已是梧桐樹的優中之優,旁邊還有不少與納黎樞機格格不入的正統聖裔樞機,更是讓他們來勢洶洶。
伊麗莎白的瞳孔一縮,很快便看見了為首的那位鳳凰,還有站在她身邊渾身上下都籠罩在樞機裝置裡麵的阿拉吉娜。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呼應一樣,無論是瓦倫蒂娜、阿拉吉娜還是伊麗莎白,她們幾乎是瞬間就看到了彼此,以及同時確定了她們彼此之間的身份。
好啊,好啊...
你們這群和他有染的女人連臉都不要了,為了對抗我彼此都不在乎了是嗎?
這麼說,就是因為有我這個敵人你們才如此團結,還是我幫你們接受了彼此幫費舍爾廣納女人咯?
好好好...
你們這群賤人...
原本在看到費舍爾時的那抹不安、那抹悸動此刻全部都被她內心之中一直熊熊燃燒著的怒火給吞噬,她臉頰之上的肌肉不斷抽動,額上更是青筋暴起,顯然已經是怒火中燒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是啊,這本來就是戰場,她已經將一切都給賭上了,她就是為了贏而來的!
而下方,瓦倫蒂娜已經舉起了手中的鳳凰佩劍,遙遙指著天空之上的伊麗莎白,富有威嚴地高聲道,
“伊麗莎白!!你這個背叛世界的罪人,你這個暴君!汝之暴行,罪不容誅!所有人,跟我上!把擁護這個暴君的軍隊給打倒!”
原本費舍爾是希望她們低調一點行事的,隻需要製造一定程度內的混亂就可以了,以免讓十九階位的潘多拉虛影盯上她們發生意外。
但這對夫妻向來都是為對方考慮的,瓦倫蒂娜知道夾縫裡麵的主戰場會很艱難,怎麼會再讓丈夫麵對多一個敵人,所以此時此刻,並未與費舍爾商量,她剛下來就開始了嘲諷,基本上是在全聖納黎麵前指著伊麗莎白的鼻子罵了。
而旁邊的阿拉吉娜原本也是打的這個算盤,但還未開口就被瓦倫蒂娜搶先了。
不過就算是讓她說,以她的嘴笨程度估計也說不出什麼好話來就是。
所以也隻能“俺也一樣”了。
至於伊莎貝爾...
不知道是不是不敢與自己的姐姐麵對,她在來之前像奧茜一樣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拎著刀站在阿拉吉娜背後,看著天空之上掩飾不住殺意的伊麗莎白,表情有一點複雜。
“這隻殘廢冰雞...”
伊麗莎白咬牙切齒地看著下方,而全納黎負責戒嚴的軍隊也在此刻沸騰了起來,朝著他們的那個方向而去,海麵之上艦船的火炮也調轉了方向,不過因為民眾的緣故,他們隻能朝著指定好的交戰區開火。
伊麗莎白一點點緩慢地下降,那柄黃金色的葛德林之劍也出現在了她的手中,顯然,這是要下去把她們全部都給殺了。
此刻的夾縫之內,赫翁的聲音卻倏忽傳來,
“伊麗莎白,我需要你的潘多拉虛影...那個人類竟然能溝通達拉斯貢的權柄,我需要你幫我拖延到祂們兩個徹底降臨才行。”
“真是...”
伊麗莎白狠狠地看了一眼上方夾縫的方向,心中不滿的同時卻也知道哪邊才是重中之重。
下方的這一切都無所謂,隻要達拉斯貢死了,死三一成就,到時候一切都阻止不了他們。
所以伊麗莎白的決策也十分果斷,在被潘多拉虛影抱著下降到地麵之後,她便揮了揮手讓潘多拉虛影衝上天空進入夾縫,而隻留下她一個人獨自對抗下方的瓦倫蒂娜她們。
“陛下!敵人降臨在聖東安尼街了,第一軍、第三軍正在趕往那邊,請指示!”
身後,離得近的軍士已經朝著她跑來,還帶著與各部聯係用的樞機。
伊麗莎白瞥了一眼那邊的動向,看著天空之上飛起的樞機和蒼鳥種,她開口命令道,
“往已經疏散過的教堂和黃金宮方向驅趕敵人,切勿投入過多正麵交戰,把戰場設在那裡。”
“這...”
軍士微微一愣,似乎對伊麗莎白將戰場定在黃金宮的位置有一些遲疑。
黃金宮裡雖然已經被伊麗莎白提前疏散得差不多了,就連最親近的內庭官長黛安都被她給炒了,但作為整個納黎的中樞和葛德林的象征,一旦有所波及,恐怕有損女皇的顏麵。
伊麗莎白卻斜睨了他一眼,開口說道,
“那裡最寬敞,也是離居民區最遠的地方,能動用海軍火炮和大麵積魔法,毀了也不可惜,之後反正要麼重建,要麼就永遠淪為廢墟遺址...服從命令吧。”
“是,陛下!”
隻是因為之前伊麗莎白沒有時間去將全部納黎群眾疏散去聖納黎之外,便隻能讓他們安靜地待在居民區內,而其餘的大部分劃為戰區,她的黃金宮便在戰區之中。
隨著伊麗莎白的命令下達,整個軍隊的運動也愈發明朗,前方不斷有交戰聲,而交戰也不斷向著黃金宮以及教堂的方向移動。
伊麗莎白拎著手中的黃金之劍也在軍隊的保護之下朝著決定好的戰場移動而去,隻是一邊移動,她還是忍不住抬頭看向天空,那裡,是最關鍵的正麵戰場...
也是費舍爾所在的、決定最終勝負的終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