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進擊的蕾妮(1 / 2)

亞人娘補完手冊 伊巍蟹 14008 字 10個月前

學習的過程總是枯燥痛苦,哪怕是聞者也難免共情落下淚來,因而這份痛苦便由費舍爾老師與茉莉獨自承擔罷。

但總歸,學一些什麼是有意義的,是令人收獲頗豐的,是必要的。

昏沉的榻榻米上,費舍爾極其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關閉的電燈使得房間內散落的各種書本的輪廓染上了冬日的冰涼,可費舍爾卻一點不覺寒冷,他隻是覺得溫熱,就像是身處百花齊放的春天那樣暖和。

這想必便是學習帶來的辛苦並快樂吧?

嘩~

費舍爾的胸口上傳來了陣陣癢意,讓他不由得低頭看去,卻見身邊濃密的黑發中,茉莉微紅的臉龐正靠在他的胸口上,她迷離著眼,蔥蔥玉指正跨越被褥溫熱的界限落在他的胸口上,緩慢滑動著。

她指尖劃過的弧度勾勒出了一個個含義明確的單詞,似乎是她才記憶的那些,正以此一次一次加深著腦內的印象。

在感受到費舍爾低頭看她過後,茉莉的粉唇微張,她微微抬起頭,帶著暖暖笑容地看著費舍爾,傻乎乎地說道,

“費舍爾老師...你看,我全部都記住了哦,英語單詞...”

“......”

說著,她還指了指剛才她劃過的形狀,一如背了課文的學生滿臉期待地等著被老師抽背那樣。

難道,這對學習外語真的有奇效?

這個想法下意識湧入腦海的時候,費舍爾自己竟然覺得這個想法是合理的,隻是刹那間,他又有一些忍俊不禁,覺得荒謬。

他隻是暫且牽住了她軟若無骨的小手,隻是牽手,茉莉的臉上卻浮現出了滿足的神色。

空間又安靜下來,費舍爾用餘光看向了旁邊地上散落的書本,那裡不止有剛才他們用到的英語書,還有其他關於異世界的宗教文書,費舍爾看不懂上麵的文字,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夢境之中自己居住的房間之中有這樣多的經文。

想到此處,費舍爾伸手拿了一本經文回來,上麵寫著的文字扭曲,逐漸變為了費舍爾可以辨認的模樣,可依舊語意晦澀,費舍爾讀不懂,

“南無摩羅天子...於他化自在天,梵加夷天中間...”

“有魔天宮,縱廣六千由旬。宮牆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七重...乃至無數眾鳥相和而鳴...”

那文字看不懂,隻是冥冥之中,仿佛使得房間之中的溫度變得更加柔和,令人流連。

月光如水一樣透過了那半透明的紗窗,將榻榻米上被先前瘋狂所撕碎的卷卷佛經照得清晰。

其餘還在的佛經已然碎裂,如今在地麵上還完整的,便隻有費舍爾手上的這本不知道記錄著什麼的經文以及被拋開很遠、無關緊要的英文書。

透過月光照耀,費舍爾這才發覺他們睡著的床鋪正對著衣櫃,那衣櫃中除了有費舍爾尋常愛穿的西服與睡衣之外,還有一身華麗的袈裟。

那袈裟費舍爾從未穿過,可在型號上卻與他的身軀完美符合,看起來就像是他穿過那樣...

“嗷嗚~”

身旁的茉莉困倦如小貓一樣打了一個哈欠,更加舒服地依偎在了他的懷中不願醒來了。

隻是看著這看不懂的經文,費舍爾忽而想到了明日香,想到了她等待了足足一萬年的孤寂歲月。

夢境之中的茉莉有著對異世界記憶的完整複刻,這便意味著,此刻的茉莉已然回想起了她身為明日香時的記憶...

費舍爾的心臟漏跳了一拍,他轉過頭去看向身邊迷迷糊糊的茉莉,他忽而開口問了一句他早就想要對她問的話,

“在我不在的時候,你的等待一定很辛苦吧...”

而他懷中的茉莉依舊困惑,隻是聞言有一些迷惘,她小聲地問道,

“費舍爾老師不是一直在嗎?”

“是麼...”

“嗯...不過有的時候我總會做噩夢,夢到待在身邊的費舍爾老師是假的,而真正的費舍爾老師不知道還有多久出現...一想到那個噩夢我就有一點後怕呢...”

茉莉藏在費舍爾懷中的小手微微顫抖著捏緊,一想起那個“噩夢”她的小臉都忍不住泛白,

“在那個噩夢裡,我就像是一直浸泡在冰涼刺骨的泉水裡等待費舍爾老師到來那樣...岸上熙熙攘攘路過,每走過一個人,泡在冷水裡的我都會忍不住地竭儘全力抬頭去看,想要確認岸上是不是費舍爾老師走過?結果...每次看到的都是無關緊要的彆人...”

費舍爾的內心一點點揪緊,可身旁茉莉那困倦著回憶的聲音卻依舊,

“水裡好冷好冷,冷到我都感受不到我自己的四肢了...可是,如果是這樣的痛苦的話,恐怕還不能稱為噩夢吧?真正讓我難過的,是每一次拚儘全力地抬頭看向岸邊結果卻沒看到費舍爾老師的身影時的失望...

“那個時候我就會想,路過的人這麼多,和費舍爾老師腳步像的也有這麼多,怎麼就不是費舍爾老師呢?費舍爾老師還沒走到,於是我就一直等一直等...可是啊,那條路太長太長了,水也太冷太冷了...好冷好冷...

“那個時候我想,水這麼冷,要是我被凍死的話...到時候費舍爾老師來了,沒在岸邊看見我,費舍爾老師也一定不會生氣的...對嗎?”

費舍爾張了張嘴,他的眼睛微酸,在一片濃稠的黑暗之中視線也一點點模糊。

他仿佛也被那內心中的愧疚拖拽著落入了那寒冷無比的深水之中,看到了在那水麵之下被浸泡得變得徹底蒼白的明日香。

他閉著眼,將茉莉一點點抱緊,顫抖著說道,

“不會...”

“不過還好,那隻是一個噩夢而已啦...當噩夢醒來,費舍爾老師還一直在我的身邊呢...”

“嗯...”

“我好困呀...費舍爾老師...”

“...睡吧,晚安。”

她閉著眼,微笑著點了點頭舒舒服服地準備睡去,可又像是忽而想起什麼似的艱難地抬起了一點腦袋親吻了一口費舍爾的脖頸,隨後又害羞著、如小獸一樣將臉埋在了他的懷中,嘟囔著道,

“嘿嘿...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呀,費舍爾老師...好嗎?”

那一個吻如糖一樣讓人飄忽,費舍爾倏忽也覺得疲倦,手中捏著的那經文也不由得一點點滑落,最終掉在了地上。

他的意識仿佛也被那猩紅色的月光浸染,隻想要睡覺休息,與她待在一起了。

他放下了那經文轉而環住了茉莉的肩膀,隨後將額頭也靠在了她的額上,對她輕聲說道,

“好...晚安,茉莉。”

房間內逐漸安靜下來,那皎潔的月光也似乎隨著茉莉的睡眠而逐漸染上了一層猩紅,隨後如退潮一樣徐徐離開。

臨了,又再一次照亮了那掉在地上的經文...

“南無...摩羅天子...”

“於他化自在天,梵加夷天中間...”

如歌頌,如沉淪。

......

......

第二天,神清氣爽的費舍爾檢查著自己身上白襯衫最上方的領扣,對照著盥洗室內的鏡麵,費舍爾的氣息像一個有著書生氣的老師。

腦海之中,更多關於執教生涯的記憶湧入了腦海,讓他得心應手地低頭看向了被放在一旁的英語教科書,已然對今日要上學的內容都了如指掌。

“費舍爾老師,好了嗎?我們要出發了喲!”

門外的茉莉呼喚聲讓費舍爾回過神,他清洗了一下手掌後便開口回應起來,

“來了!”

他們已經吃過了早飯,便又按部就班地乘坐列車去上班上學,這樣的生活要從此往複,直到周末會暫且休息,而後下周一又再次輪轉。

早晨在學校門口各自分開之後,費舍爾便再一次進入了自己要教導的班級,與昨日不知所措的教導相比,勤修苦練、學習了一整晚外語的費舍爾逐漸變得熟稔,總算不至於用自習亦或者是測驗什麼的東西來敷衍講台下的學生。

“費舍爾老師,赫萊爾老師好像生病了,能請你暫代一下她負責班級的課程直到她回來嗎?”

“...好的,沒問題。”

她去乾什麼去了?

費舍爾有一些疑惑,但腦海之中的想法首先冒出來的卻是這麼重的教學負擔要壓在自己頭上該怎麼處理。

而其餘的想法仿佛都留在昨夜,如他更換下還未清洗的、被丟在洗衣桶裡的臟衣服。

不過總不能看著其他兩個班級沒有英語課上吧?

再者,這還隻是高一的內容,並不算困難,頂多也就是多上課耗費些精力的事情,有課時費也就還好...

費舍爾這樣想。

於是時間一天天過去,一周就這樣過去,接連的下一周也很快過去...

費舍爾老師的工作也愈發得心應手起來,變成了整個年級,四個班級的英語老師。

時間一天天過去...

......

......

幾周後。

一切的一切都愈發甜蜜,費舍爾老師在一年級的名聲愈發顯赫,作為所有學生共同的英語老師,他在一年級的女孩子中的受歡迎程度簡直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

本就是思春的年紀,在荷爾蒙的催動之下,有什麼想法是這些初生牛犢不敢有的?

還未開春到情人節的時候,各種表明心跡的情書便已然如雪花一樣早一封晚一封地落到了費舍爾的辦公桌上,女學生們更是將這種熱忱潛移默化地變為了學習的動力,讓校長在看到周後考試的英語年級平均分後差點沒一口茶吐出來...

要說對這件事有什麼不快的存在麼?

其一當然是茉莉,其二則是先前赫萊爾班級上的男學生了。

不過這兩者都不算什麼大問題,因為自從那晚過後,費舍爾老師與茉莉同學的感情便更加深厚了,不僅天天一起上下學,午餐也一起吃,那些情書更是一封沒回複過,他隻是扮演一位合格的老師,僅此而已。

隻有其三,我們的蕾妮同學,是實實在在地不滿怨懟到了極點。

上周,明明在赫萊爾老師疏導過後,我們的蕾妮同學便已經決定好了第二天要展開對費舍爾老師的猛烈攻勢,可為什麼沒有這樣做?隻是讓費舍爾老師正正常常地將課上完了?

因為她慫了。

嗯...

很正常的理由,對吧?

就像是長久以來都習慣了某件事之後,突然讓你鼓起勇氣去嘗試全新的領域和內容,哪怕你已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卻還是會在門前暫且徘徊。

這個時候你所欠缺的,便隻是身後輕輕的一推而已。

蕾妮同學也是如此,她早晨稍微一慫,敗犬要化身為戰狼就還缺那臨門一腳...

於是她打定主意,下課之後再向赫萊爾老師取取經,得到一點鼓勵,隨後便一定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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