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胡教練卻挺高興,一直和悶悶不樂的尹棠笑著不知道說些什麼,何煥離開時隻看到尹棠也紓解鬱結,竟然朝教練笑了笑。
這樣一來形勢明朗,總決賽三巨頭分彆是埃文斯、成明赫和尹棠,種子選手前五站就已經決出,作為最後一站的法國站忽然顯得有點雞肋。
出發前,成明赫讓何煥不要緊張,還把自己升組第一年的經驗寫在A4紙上塞給師弟。何煥飛機上睡不著看了一下,都是些奇怪的避免緊張焦慮小竅門,例如比賽前吃巧克力,拿腦門頂住牆默念跳躍配置……
總之沒有一個實用。
何煥對待緊張更簡單粗暴,就是接受,帶著緊張上場,反正他滑出速度後就會忘記一切。
這次陪他來法國的隻有宋心愉,比賽的舉辦地是法國南部小城格勒諾布爾,這裡沒有機場,但陸路交通發達,飛機降落在裡昂後沒花費他們太多時間在路上奔波,抵達官方酒店時天色仍亮,阿爾卑斯山連綿的柔白匍匐在城市遠方,冬日濕冷的空氣徘徊在坐落山穀當中的城鎮內,遠近都是霧蒙蒙的,晴空萬裡也難照透灰靄的雲層。
何煥這次休息時間充足,可還是老毛病,新到一個地方怎麼都睡不著,滿腦子都是比賽,但這次出去散步遇不到像安德裡安那樣有趣的人,天氣預報說會有一場大雪,人們行色匆匆裹緊外套穿過街道,還有比賽官方用來宣傳拉開的巨大橫幅。
上麵不止沒有他,因為法國本國選手因傷缺席,所以一個男單選手的照片都沒有。
太現實了。何煥感慨。
到了比賽時,這種感覺更加強烈,男單短節目比賽晚上七點開始,可看完前麵的其他三項,觀眾走了大半,零零星星還保持端坐的人已經不多,甚至有人打起瞌睡。
第一組選手比賽結束,人更少了,頭一組選手大多是外卡參賽,或者去年成績平平,場麵過於冷清,氛圍也像外麵的天氣,許多選手根本沒進入狀態,滑得很是湊合。
等到何煥所在的第二組上場準備六分鐘練習時,偌大場館回蕩著暖場的勁歌流行曲目也不知道放給誰聽,何煥脫掉外套,熱身結束他第一個比賽,索性直接開始暖身
,宋心愉又把他叫回身邊,叮囑道:“新節目你如果有不熟的地方自己隨機應變,還有,要儘快讓自己進入狀態。”
“那要滑快一點。”何煥出言謹慎,不想直播畫麵拍下他腦袋被敲的滑稽模樣,“可是教練你不讓我滑快。”
宋心愉感覺自己被弟子威脅,為了淑女教練的端莊形象隻能忍耐,又覺得何煥這樣曲線救國有點可憐,反正大獎賽就這一場,也不影響後麵其他賽事,索性隨便吧!
“那你隨便滑吧!”
她說完就後悔了。
因為她看見,何煥笑了,這是個燦爛的笑容,可看得人後背滲出冷汗。宋心愉早習慣何煥不苟言笑的毛病,十幾年相處也清楚他的心情不能看表情揣測,但這個笑容,是發自內心的,璀璨又肆意的笑。
宋心愉覺得自己就像個失敗的法師,耗儘心力封印妖物多年,一朝心軟,功虧一簣。
何煥笑完便調頭滑走,像怕她反悔似的。宋心愉朝他背影喊:“那也得聽著音樂滑!”
他這次沒有乖乖聽話回頭,背對教練比了個“OK”的手勢,瀟灑自信裡滿是得逞的叛逆。
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