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前幾天,他們的生意幾乎可以用慘淡來形容,不過在第三天,他們還是迎來了一個客人。
那是一個衣著十分體麵的男人,洛可可風的青色套裝,頭戴金白色的假發,三角帽,看上去像是在某些地方當官。
戴假發這種事情在十八世紀初的西方還是很常見的,因為基因的問題,西方男人的脫發問題非常嚴重。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基因以外,造成當時的歐洲男人們總是被脫發問題困擾的還有兩個重要原因。
一是當時梅毒泛濫,患者的表現形式之一就是脫發。
另一個則是跟當時歐洲人的生活習慣有關——據說當時的人認為,洗澡這件事情會讓惡魔上身,以至於不洗澡就成了常態,本來就容易出油的頭皮更是變得油膩不堪,脫發這件事,就變成了再自然不過的情況了。
而假發在這個時代是非常昂貴的,不是什麼尋常人家能消費的起的,所以能戴假發一般都是上層階級。
當然,眼前這個人應該隻是單純的基因問題,這一點夏亞還是看的出來的。
他的麵色有些疲憊,直接在吧台前的椅子上坐下,有氣無力的說。
“給我來一杯朗姆酒。”
夏亞沒有言語,而是默默的從桌下拿出了一個酒杯,給他倒了一杯朗姆酒。
那人拿起酒水就一飲而下,接著他微微揚起眉毛,有些意外的看著手中的酒杯。
“你這裡的酒還真不錯。”
說著,他這才注意到了四周的環境,正如阿莉西亞感覺的那樣,這樣的裝修,在這個時代絕對是相當具有視覺衝擊的。
他也注意到了靠在一側畫板上寫的規矩,他倒是並不在意這些規矩,因為他本來就是看這家酒館人比較少,比較安靜才進來喝的酒。
這時,他意識到,自己進來的似乎不是什麼普通的酒館。
他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輕人。
很年輕,穿著一件很精神的馬甲,很符合布裡塔尼亞人的審美,特彆是那如夜般靜謐深邃的特殊氣質,有一種獨特的高貴感。
那自然是夏亞了,因為人實在是太少了,塞默勒就躲到酒窖中研究新品混合酒去了。
“您看上去很疲憊。”夏亞笑道,“要試一試我店裡的特色酒品嗎?可以緩解疲勞。”
那人看了一眼掛在後麵的酒水表,是一些他聽都沒聽過的名字,不過既然這裡的朗姆酒這麼好喝,特色酒應該也不差。
“那就來一杯那個瑪格麗特吧。”
夏亞笑了笑,從桌子底下拿出了一個高腳杯,樣子很特殊,跟一般的高腳杯不同的是,那是一個倒圓錐形。
在那男人注視下,夏亞在他麵前進行著一些令人眼花繚亂的操作,他先用青檸片貼在酒杯邊緣轉了一圈以濕周邊,接著又把酒杯倒置在放了鹽的小碟上轉一周。
再一次擺正的時候,酒杯邊緣沾上了一圈雪花一樣的花邊。
接著,他又拿出了一個獨特的容器,那叫雪克壺,專門用來調酒的器具。
他從櫃台下拿出了幾塊冰塊放入雪克壺,然後依次倒入龍舌蘭、君度、青檬汁開始用力搖晃了起來。
雪克壺隨著搖晃發出了一種很好聽的聲音。
那絕對不是液體搖晃的聲音,那男人心想。
接著,他就看見夏亞左手拿著那雪克壺向背後一拋,脫手而出。
當他以為那壺就要掉在地上灑落一地的時候,夏亞的右手精準的抓住拋起來的雪克壺。
他的眼神從來沒變過,視線從未看過那壺,顯的遊刃有餘。
這如同雜耍一般的景象,令他感到十分新奇,他從來沒見過這種調酒方式。
不過調酒的時間不長,夏亞將雪克壺中的酒水傾倒在了高腳杯中,但並未破壞剛剛製造的雪邊。
最後,他在玻璃杯的邊緣插上了一片青檸做為裝飾,他對著男人攤了攤手示意可以喝了。
帶著好奇,男人拿起酒杯,稍微觀察了一下後,便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
口感濃鬱,君度那清鮮的果香和龍舌蘭酒的特殊香味完美的混合在了一起,入口酸酸甜甜,非常的清爽,驅散著他心中的疲憊。
感受著那非常豐富的口感,他有些意外的張了張眼睛,龍舌蘭跟君度他都喝過,但是他從來沒想到,這兩個東西加上青檸汁後竟然會這麼好喝。
不,或許還跟老板那特殊的搖晃方式有關,他心想。
“我叫索羅。”索羅說,“女皇的黑杖傳令官。”
“您好。”夏亞得體的點頭示意,“我叫梅林,這家酒館的老板。”
他前不久給鷹角鎮的人上演了一場魔法大戰,這時候他的另一個名字估計已經在皇都某些人的耳朵裡了,換一個名字是最好的選擇。
既然他是亞瑟的老師,梅林這個名字再合適不過了。
索羅看了看一側的酒單,上麵有很多他從未聽過的名字。
“這酒單上的這些名字都是這樣的混合酒嗎?”
“是的。”夏亞說,“您要繼續試一試嗎?”
索羅猶豫了一下,接著歎了口氣道,“還是算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這個國家的命運,現在可在我的手裡。”
夏亞有些好奇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似乎是因為那好喝的雞尾酒,讓索羅對眼前這位酒館老板放下了戒心,他歎了口氣道。
“估計這兩天消息就會傳遍皇都了。”
“是西牙帝國向帝國的消息嗎?”夏亞說。
這些天鷹角鎮發生的事情已經在皇都傳遍了,不過顯然,並未掀起什麼波瀾,一是西亞帝國本來就經常跟布裡塔尼亞打仗,二是距離實在太遠了。
“不止。”索羅陰沉著臉說,“西法蘭帝國也要對帝國宣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