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城市分成若乾區,各區由一名區長負責。
每條街道由一名裡長負責,嚴密監視該街事務,如果他離開該街,將被處死。
在規定的一天,所有的人都必須待在家裡,違者處死。”
他看向阿莉西亞,“你覺得刑罰過了嗎?”
“亂世用重刑,我還是懂的。”阿莉西亞說。
“其實更多的是一種威懾。”夏亞說。
“裡長本人從外麵挨家挨戶地鎖門。
他帶走鑰匙,交給區長;區長保管鑰匙直到隔離期結束。
每個家庭備好口糧。但是沿街也設立了通向各所房子裡的木製小通道。
這樣每個人都可以收到分配的麵包和酒,同時又不與發放食物者和其他居民發生聯係。
肉、魚和草藥將用滑輪和籃子送進各家。如果人們必須離開住所,那就要實行輪流的辦法,避免相遇。
隻有區長、裡長和衛兵可以在街上走動,
監督不停地進行著。在各個出入口、市政廳和各個區進行警戒,以確保民眾的服從和長官的絕對權威,“還嚴防一切混亂、偷盜和勒索”。
在每個城門設了一個觀察站,在每個街口設幾個哨兵。
每天,區長巡視所負責的地區,了解裡長是否履行了職責、居民是否有不滿之處。他們應“監視他們(居民)的行動”。
每天,裡長也深入所負責的街道,在每所房子前停下,讓所有的居民都在窗口露麵。
他呼喊每個人的名字,了解每個人的狀況——“因有死刑的威脅,居民會被迫說出真實情況”。
如果有人不在窗口露麵,裡長應該追問原因:“這樣,他會很容易發現是否有死人或病人被隱藏起來”。
每一個鎖在這種籠子中的人,每一個在各自窗口處的人,都要回答點名和在追問時露麵。
這種監視建立在一種不斷的登記體製的基礎上:裡長向區長報告,區長向市長報告。
從“鎖門”之時起,每個城市居民的角色就被逐個確定了。
每個人的姓名、年齡、性彆都被登記注冊。
登記冊一份交給區長,一份交給市政廳,另一份供裡長每日點名用。
在巡視中所能了解的一切情況——死亡、病情、抱怨、異常現象——都被記錄下來,轉達給區長和市政長官。
市政長官對醫療處理握有完全的控製權。
他們指定一名醫生負責。未獲得該醫生的便條,任何醫生不得治療病人,任何藥劑師不得為病人配藥,任何神父不得拜訪病人。
這是為了“防止有人背著市政長官隱藏傳染病人或與這種病人打交道”。
病情記錄應該不斷地彙總。每個人的病情和死亡都要經過權力當局,經過他們所做的記錄和決定。
在隔離五六天後,開始對每所房子逐一地清理消毒。
每所房子的居民都要離開,四個小時後,住戶被允許回家。
並且同時,南方全軍也必須嚴格遵守衛生條令,不喝生水,所有水源必須煮沸,所有戰場上的屍體都必須予以回收並且進行焚燒。
同時,建立起龐大的傳染病隔離醫院,將所有得病的病人通過無接觸的方式轉移到醫院中,所有病人做到應收儘收。”
阿莉西亞雖然不懂醫學,但她懂一定的病毒傳播的原理。
她能意識到這套規則的厲害之處。
這種封閉的、被割裂的空間,處處受到監視。
在這一空間中,每個人都被鑲嵌在一個固定的位置,任何微小的活動都受到監視,任何情況都被記錄下來。
權力根據一種連續的等級體製統一地運作著,每個人都被不斷地探找、檢查和分類,劃入活人、病人或死人的範疇,並且做出相應的處理。
“這種嚴苛的製度下要是真的能實行,瘟疫將沒有任何生存的空間。”阿莉西亞低聲輕喃,“這樣的話,南方的麻煩應該很快就會解決了。”
“理論上是這樣的。”夏亞說。
他的目光閃動著。
“如果麻煩隻有瘟疫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