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所有人都未曾反應過來。
在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黑色的血液就已經順著格裡高利的身體流到了地上,汙染了那張名貴地毯。
他的血液散發著惡臭,仿佛混合了屍油,有一種腐朽的氣息。
格裡高利那一直戴著的墨鏡也因為這一下撞擊掉落在了地上。
人們驚恐的發現,格裡高利雙眸竟然是沒有眼睛的。
深邃的眼眶中被黑色煙霧所籠罩。
這一劍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臟,如果他是活人的話,此刻他已經死了。
但他顯然不像是被刺穿了要害的人。
他死死的咬著牙,即使沒有雙眸,人們也依舊能感覺到他心中的怒火。
他想要掙紮,抓住了那劍刃想要將劍拔出來,但劍刃的鋒芒將他的手指割傷的鮮血淋漓。
他不是人,即使是心臟被刺穿也僅僅隻是小傷罷了。
但不知道什麼原因,他感覺自己的力量正隨著那破口在快速的流逝。
好似這劍刺穿的並不是這具寄宿的身體,而是他自己的靈魂。
他咬著牙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老人。
“你到底是誰?”
“你是夢魘,對嗎?”亞瑟低聲輕喃,“如果你是夢魘的話,應該能認識這把劍吧?”
聽見這話,格裡高利將視線留在刺穿自己胸膛的那把劍刃上。
雖然刺穿了這具身體,但劍刃卻沒留下任何的血跡。
光潔的劍身上縈繞著就連他都看不懂的古老紋路。
他順著那劍身往前,注視著在那劍把。
看著劍把跟劍格的樣式,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逐漸的將他籠罩。
而亞瑟的話也在繼續,“一百多年前,西牙帝國的戰場上,伱應該在場吧?”
這下,格裡高利也終於明白了自己那種莫名的熟悉感究竟是從哪裡來了。
他的臉上失去了之前的從容,逐漸是被驚恐所占據,激動的喊道。
“是你!!!?”
是誰?
埃博尼與其餘幾個被亞瑟揍過的刺客此刻被濃重的好奇心籠罩。
“不不可能!”格裡高力激動的掙紮著,“你怎麼可能還活著,你怎麼會還活著!!?”
亞瑟緩緩的咧開嘴角,“替我向你們的神問好。”
格裡高利掙紮的動作更加激烈了。
忽的,他的嘴巴張開了一個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張開的尺寸,發出了痛苦的嘶吼聲,濃重的黑色霧氣伴隨著這嘶吼聲從他的喉嚨裡湧了出來。
洶湧的氣浪向著四周擴散,伴隨著一股惡臭,四周的人都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而亞瑟則仍舊抓著那柄聖劍,黑色的氣浪吹拂著他的發絲飛舞著。
這團黑霧直接撞破了一側的玻璃彩窗飛了出去。
無數的玻璃碎片碎落一地,而外麵的陽光也順著碎裂的缺口揮灑進了這間密室中。
那黑霧是這頭夢魘的本體。
不過,亞瑟並沒有去追逐,或者說,夢魘非常難追,他們可以躲藏進夢境中。
他居住在天空島,能隨時去找夏亞。
所以,他也清楚一些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都不清楚的情報。
那個曾經被夏亞封印的睡神修譜諾斯馬上就要解除封印了,就是這幾年的事情。
夢魘失去了在人世依存的肉身,就隻能在夢中世界中行動。
所以他在很長時間內都無法危害人間,而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刑滿出獄的睡神就可以了。
亞瑟這些年也見過死神塔納托斯。
祂經常會去酒館找夏亞下棋,而有時候他也會在,當然,這位死神大多數時候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祂更多的是為了詢問祂弟弟的問題,並且為祂弟弟求情。
當時人世已經有夢魘作亂了,一些魔法師遭遇了這些東西,並且與它們產生了衝突。
所以亞瑟也向他詢問了很多關於這些夢魘的事情。
根據他的說法,沒有睡神的允許,夢魘是不允許在人世中活動的。
所以這些夢魘的行動無疑是違規的。
修譜諾斯的眼裡容不下任何違反自己製定的規則的人。
而修譜諾斯一旦重新獲得自由,這些擅自行動的夢魘的結局不會太好。
這也是為什麼這夢魘在聽到修譜諾斯這個名字的時候會那樣恐懼的原因。
失去了體內真正控製自己的靈魂,這具人類的身體也就無力的倒在了地上,徹底失去了生息。
而亞瑟也拔出了自己的聖劍,劍刃上半點血跡都沒有。
而在屍體倒在地上的瞬間,就開始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迅速的腐爛。
所有的血肉化成了一種脂肪混合著血水的液體,散發著濃重的惡臭,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裡肆意的彌漫,所有人的麵色都不太好。
尼古拉二世的妻子以及四個女兒與兒子更是在一側乾嘔。
黑朗看向了尼古拉二世。
這位皇帝的麵色蒼白,但他也知曉自己大勢已去,隻是歎了口氣道。
“我可以簽署退位詔書,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
他看向一側自己的妻子,她的臉色蒼白,注視自己的眼眸中滿是淚水在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