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喵偉放下叉子,用餐巾擦了擦嘴,夏爾迪管家一邊看著,心裡挺欣慰,他的督促和指導下,夫的用餐禮儀總算像模像樣了最新章節。
李喵偉有點眼饞公爵盤子裡的土豆烤雞,不過他一大份千層麵下去,已經很撐了。
“大,明天能不能不坐馬車?”
“嗯?不坐馬車,那想坐什麼?”布蘭奇見小黑魚一直盯著他的盤子,便叉了一塊烤雞放到他嘴邊,問:“要不要嘗一嘗?”
李喵偉倒沒嫌不衛生,或是共用一把叉子的舉動太親密,他隻是實吃不下了。
“不了,晚上吃得太飽不舒服。”他搖了搖頭,布蘭奇頗為遺憾地把烤雞放進自己口裡。
李喵偉繼續前麵的話題,“家那輛馬車太招搖了……”
布蘭奇一聽,不樂意了,“家?”
“……好吧,咱家。”李喵偉無奈地改口,“能不能彆打岔,聽講完,太招搖的話影響不好,而且停車也不方便,今天打聽過了,從這裡出去,走個二十分鐘,就有直達月亮湖養老院的公交車……”
“咳,咳,等等,的意思是想坐公車上班?”布蘭奇差點沒被雞肉哽死,這家夥腦子裡成天都想些什麼呢,一個魚貴族去跟一幫子莫坦擠高峰時段的公車,彆說有沒有那個體力,就怕被揩了油都不知道,並不是所有都有能力討老婆的,即便是都城,欲求不滿的漢子也一抓一大把。
“坐公交車怎麼啦?”某不以為然,安卡德市的公共交通不僅乾淨整潔,而且便利快捷,花個幾元錢可以繞小半個城市,比那個華而不實的白翼馬車經濟實惠多了全文。
“哎,說,跟提個要求有這麼困難嗎?”怎麼那麼犟呢,老婆不就是要經常撒撒嬌的嗎。
“好端端的,怎麼又不高興了?心眼真是小!”
“啊哈,難道還是不對?是妻子,首先就應該叫名字,而不是整天大長大短,其次,不想坐馬車,就應該這麼說,親愛的,能不能給買輛新車?”布蘭奇先學了種嬌滴滴的口氣,隨後又換了種頤指氣使的女王腔,“再不濟,也可以這麼說,布蘭奇,馬車坐膩了,明天給派輛新車來!”
李喵偉目瞪口呆,他張了張嘴,發現把到嘴的詞給忘了,忙回頭問迪迪:“迪迪,昨天咱們報紙上看到的那個殺了三個的好好先生,醫生診斷說他有什麼病來著?”
“呃……格分裂症。”迪迪不敢看其他,小聲提醒道。
“啊對,大,是不是有格分裂症?”以前那個拽酷拽酷的公爵死到哪裡去了,“據說這種有時候特喜歡彆虐待他,比如說用鞭子抽一頓,家,不,咱家有鞭子嗎?”
“……”
夏爾迪管家深深的憂鬱了,這兩隻每天最起碼要吵十次以上,大啞口結舌的次數越來越多,這真的科學嗎?
事實上,公爵當然沒有管家想的那麼不堪,他最後還是以讓老婆改叫他名字為條件,才同意小黑魚不坐馬車的請求,所以說,實力決定一切,至少得意的公爵大心裡是這麼認為的。
雖說院長讓李喵偉工作時間自由安排,但他想第一天,要給留個好印象,因此決定上午就去,出門時,看見公爵平時一直用的那輛車停大門口,心裡覺得奇怪,那還沒走嗎?十分鐘前就來跟他道過彆了。
李喵偉剛準備繞過去,站邊上的布雷恩已經恭敬地把後車門打開,請他和迪迪上車。
“大今天開另一輛車了,交代用這輛車送夫去上班。”
公爵府的車並不如外想象的那麼多,這棟彆墅裡一共也就停著三輛,一輛是配給管家使用的,一輛外型較為時尚,但沒見用過,李喵偉一直當它是壞的,還可惜了老半天,而眼前這輛是黑色的,穩重大氣,不張揚,很適合上班使用。
李喵偉抿了抿嘴,不知為何,有種挺窩心的感覺。
到了養老院,同事們都對他非常客氣,實際上是一種敬而遠之,心理護理員的工作確實輕鬆,隻是坐一間辦公室裡,每麵前擺副桌椅,老們有煩惱了,有心事了,就會過來找谘詢排遣一下。
這份工作工資低,實際起到的效果並不明顯,設立這麼一個崗位也隻是應政府要求,照章辦事,偌大一家養老院,心理護理員加上李喵偉和迪迪,一共就四個,有一個也是小時工,上午沒過來。
唯一一名正式員工,是個麵色蒼白的中年,名叫潘西,他腿腳有殘疾,走路會跛,坐那裡,眉宇緊鎖著,似乎有許多煩惱,李喵偉覺得他比那些老更需要得到心理護理,儘管這樣,找上門來的幾位老,打量了一下李喵偉主仆倆後,還是拐著彎地坐到那麵前了。
李喵偉把桌椅擦得鋥亮,臉上始終帶著微笑,其實到門口張望的老挺多,但他們並不是來尋求心理慰藉的,而是聽說來了兩名魚護理員,來看西洋鏡的,等李喵偉真的招呼他們進來時,又一哄而散了。
上午熬了快兩個鐘頭,沒開過張,旁邊桌上傳來撲通一聲,李喵偉側頭一看,迪迪迷茫地抬起頭,揉了揉眼睛,咕噥道:“怎麼睡著了?”
“……”
這時,房門被推開了,門外伸進一個白發蒼蒼的腦袋,老四下張望著,看見李喵偉時停了一下,渾濁的老眼漸漸亮了起來,他嬉笑著走到李喵偉麵前,從懷裡掏出一條舊毛巾,討好道:“老婆,買了一條魚,燒給吃吧!”
潘西小聲提醒道:“桑德有老年癡呆症。”
就算他不說,李喵偉也看出來了,他接過毛巾,用熟稔的語氣回道:“好啊,老頭子,想怎麼燒?”
“紅燒!哦,不不,喜歡吃清淡的,還是清蒸吧。”
“那咱們就一半紅燒,一半清蒸,看怎麼樣?”
“好啊,好啊,老婆真聰明,那魚頭來吃,吃身體和尾巴,快點快點,肚子餓了。”老把毛巾往前推了推,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