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喵偉那天下了班,剛走到停車場,旁邊暗角裡忽然跳出個嬌小圓潤的身影,舉著相機對著他就是‘哢嚓’一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人就被保鏢給抓住了,相機隨即也被奪了過去,布雷恩打開車門,護送他上車。
“你乾什麼?放開我,我是人魚貴族,你這麼對我可是犯法的!”那人跟個皮球似的又蹦又跳,企圖從保鏢手裡搶回自己的相機,“喂,彆刪啊,混蛋,知不知道什麼叫新聞自由啊!”
李喵偉聽他說自己是人魚,就按下車窗定睛看了看,那人穿著舊舊的汗衫和闊腿褲,猛地一看像個莫坦人,可身形和個頭確實矮小了點,而且聲音聽著也很清亮稚嫩。
“利弗。”李喵偉叫住正扭住男孩胳膊的保鏢,說:“輕點,彆弄傷他。”
男孩在掙紮的過程中,壓得低低的遮陽帽掉了下來,露出一頭香檳色的長發,非常性感的色澤,隻是配上男孩的臉,那份優雅蕩然無存,隻會讓人感覺他像個擺在櫥窗裡的大娃娃,淺色的頭發,飽滿紅潤的蘋果臉,肉嘟嘟的嘴唇,圓圓的鼻頭,大大的眼睛,臉頰上還散落著幾顆小雀斑,不漂亮,但是非常可愛,李喵偉自從來到莫坦星球,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精神的人魚。
“哇,少爺,他長得像顆肉圓。”迪迪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又看了看男孩的雙下巴,驚歎道。
“噓,小聲點,迪迪,你這樣太沒禮貌了,肉圓聽到了會生氣的。”
“……”
“聽見沒有,放開我!”男孩用力甩開利弗,也不再管已經無用的相機,他徑自撲到車窗前,衝李喵偉自我介紹起來:“公爵夫人,我是挖挖挖自由日報的記者魯尼塞西爾,我曾經報道過您救助小人魚的事跡,不知您記不記得?”
“啊……那兩篇報道是你寫的啊,謝謝你噢!”李喵偉笑了笑,對這人魚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嚕嚕一看他的態度,更來勁了,“公爵夫人,很抱歉沒有經過您的同意就拍您的照片,但我還是希望您能允許我為您做個獨家專訪,您是個充滿愛心的人,一定希望您這種博愛仁善的精神能夠溫暖並且感動更多的人,相信我,我絕不是那種喜歡挖人**的記者,我發表的每一篇報道都致力於體現人性最真善美的一麵,來此之前,我也做了一些功課,我有和蓓姬的父母聯係過,他們說您經常會去探望他們的女兒,在您的幫助下,小蓓姬已經徹底擺脫了心理陰影,完全康複了,另外,我還了解到您在救助被拐人魚之前,曾匿名向聖光普照運動捐助了四套貴重首飾,總計金額超過千萬盧索,您真是太偉大了,還有這次……”
迪迪‘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李喵偉睨他一眼,尷尬地打斷了魯尼的話:“不好意思,那個……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這次你們可能是誤會了,我到養老院來工作,隻是想找份自己力所能及且又能賺錢的活乾,不是你們理解的那樣,實在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采訪,布雷恩,咱們走吧。”
李喵偉心裡一個勁地埋怨布蘭奇,都怪他在電視裡亂說,害得許多人理解上出了偏差,這幾天想要采訪他的人已經出現三四撥了,當然,也有些報紙上說公爵抬高自己的夫人,純粹是在作秀,想借著炒作打開更大的商機,但不管是褒是貶,李喵偉都不敢接受采訪,他最初的目的哪有那麼崇高,還提什麼無償捐助,一想起那個他就無地自容。
魯尼望著遠去的車尾遺憾地跺跺腳,景仰與崇敬之情油然而生,魯尼心想,公爵夫人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魚貴族啊,現在還有做了好事不願留名的嗎?彆說是無償捐了四套首飾,就是那兩個拍下首飾的人魚貴族,都恨不得把自己名字報上十遍,生怕他會忘記似的,不行,他不能就這麼放棄了,明天再來碰碰運氣。
李喵偉回到家,見院子裡停著一輛人魚車,夏爾迪管家站在門口迎接他,說:“夫人,家裡來客人了。”
“誰啊?”他換了雙家居軟底鞋,邊問邊往裡走。
“因巴克夫人。”
誰是因巴克夫人?李喵偉愣了愣,回頭看看夏爾迪,沒敢多問,夏爾迪的表情告訴他,這個什麼夫人他應該很熟悉。
他走進客廳,就見一個年輕美貌的黑發人魚,正滿臉豔羨地抱著古董架上的一個掐絲琺琅花瓶在摸,看見他進來,那女人連忙將花瓶放了回去,一回頭,剛才還極有興致的一張臉忽然很戲劇化地擠出幾滴眼淚。
“佐伊,好久沒見,真是想死我了。”
人魚迎上來,似乎想擁抱他,李喵偉嚇得往後退了一大步,他剛要問你是誰啊,幸好跟在他後麵的迪迪及時叫了一聲,“小姐,您怎麼來了?”
小姐?他愣了愣,反應過來麵前這個年輕女魚就是佐伊和人私奔的姐姐芮吉爾,她來乾什麼?說實話,李喵偉都快忘掉艾維斯家那幾號人了,他嫁到赫爾南德家這麼久,就上次佐伊大哥打過一個電話給他,其他人都是不管不問的。
“怎麼?我不能來嗎?佐伊可是我的親弟弟,我這個做姐姐的當然要來看看他。”芮吉爾瞪了迪迪一眼,回頭又可憐兮兮地問李喵偉:“佐伊,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我那時也是沒辦法,你能體諒的對不對?”
“啊……是啊是啊。”李喵偉打了個哈哈,說:“你請坐吧,要不要用點點心?”
人魚喜滋滋地坐下來,說:“不用了,待會兒不是要吃午飯了嗎?不用特意準備,我正在減肥,不能吃太多,精致一點就可以了。”
“……”真是給個梯子就往上爬,李喵偉有點無語,不過一個年輕女人,他也犯不著和她計較,大家客客氣氣,過得去就行。
“你……咳,姐姐最近過得怎麼樣?”
“唉,彆提了,洛寧那個窩囊廢能有多大出息,怎麼比得上布蘭奇。”芮吉爾羨慕地看了看弟弟的穿著,再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心裡頗不是滋味,“聽說你差點被人綁架了,精神上也受了挺大刺激,要不要緊,啊呀,我擔心壞了,一得到消息立刻就趕過來了。”女人眉頭皺著,蠻像那麼回事。
“我已經好了,謝謝你關心。”這特麼都幾個月前的事了。
芮吉爾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不是我來得晚,而是我現在住的地方比較偏,消息落後了一點。”
“嗬嗬,能理解,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