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木頭跳上了好鄰居的車,在車輛啟動後隻來得及和似乎一直在往這邊看的經紀人打了聲招呼,打完招呼後關上車窗,車裡就有手機的震動聲響起。
兩個手
機放一起,震動的是好鄰居的手機。
人在開車,陳一白好心地幫忙看了一眼。
沒備注,但頭像眼熟,畢竟幾乎每天都在聊天,他認識,認出了這是薑女士,於是一抬頭,說:“薑阿姨的電話。”
好鄰居開車,他幫忙接了,接通後率先喊了聲阿姨。
“一白?”
電話那邊先是一愣,之後咵嚓一下,語音通話變視頻通話,薑女士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陳一白笑著揮揮手,稍微把手機一側,解釋了一句,說:“老許同誌在開車,不方便接電話。”
薑女士應了聲,說:“這是從醫院回去了?”
她仔細看過來,緊接著問:“怎麼就犯胃炎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她看上去是真焦急,眉眼沒跟慣常一樣舒展開,眉頭略微皺著。
“在往酒店回去。”
陳一白一點頭,碎發下的眉眼笑得彎彎,說:“最近作息和飲食不太正常,已經沒事了,再吃幾天藥就好。”
他態度平和,笑得跟平時一樣,但臉色偏白,唇色也淺淡,薑女士認真多看了他兩眼,說:“瘦了好多。”
她把原因歸結到劇組苛待演員。
這定論多少帶了點主觀判斷,陳一白坐副駕上往下滑了些,淺淺為劇組正了一下名,笑說:“沒什麼變化。”
長輩眼裡不變就是瘦了。薑女士問:“一白工作什麼時候結束?”
她說:“結束了阿姨和叔叔來接你回家,咱回去好好養一下身體。”
——看來她的劇組有罪論還是沒完全打消。
在回答之前,邊上安靜聽著的好鄰居低聲說去休息一段時間也好。陳一白於是笑了下,沒再多說,點頭應了聲好,說拍攝大概八月中旬的時候結束。
薑女士低頭記下時間。她看上去是在辦公室,手邊就是現成的紙和筆,邊寫邊說:“以後要有事記得和阿姨和叔叔說,你邊上的司機到處跑經常不在,找阿姨和叔叔更快。”
要不是她這兒子打電話讓宋姨準備早飯,她還不知道人犯病進醫院。
邊上的司機許手把著方向盤,側眼看了眼旁邊這聊得起勁的人,視線在人笑得微彎的眉眼點了下,之後移開視線。
陳一白連連點頭,笑著
應了聲好。
——
手邊還有工作,好朋友當天是早上到的,人是晚上離開的。
短暫一次見麵,陳一白第二天繼續上班,邊上班邊吃藥。
複工這幾天,劇組莫名其妙跟發了一樣,每天水果小點心不斷,出外景的時候大風扇嗖嗖吹。
天氣熱,樹蔭底下涼快,還有風吹。
手裡端著果盤嚼嚼嚼,中場休息,陳一白和經紀人一起蹲路邊,看了眼不遠處來回搖頭的風扇和工作人員還在往下搬的室外移動小空調,問:“我們劇組這是發財了?”
經紀人看了眼他,說:“有社會熱心人士捐助。”
再戳了塊蘋果,陳一白:“嗯?”
經紀人說:“你可以當成你粉絲……嗯,應該也可以算得上粉絲,他送的。”
後麵的兩個助理沒說話,戰術喝水。
沒想到是個人出資,陳白略微抬起眼:“這麼大方。”
經紀人淺淺應了聲。
追人還能不大方。
雖然不知道是誰但還是表達了感謝,陳一白繼續低頭嚼嚼嚼。這一低頭,邊上放劇本上的手機亮了下,他於是拿過手機看了眼。
是一條消息,財神發來的。上次聊天還是在上次,對方不知道從哪得來的消息,就他住院一事發來慰問,這次又問他現在的狀況。
沒想明白忙成在世超人一樣的財神哪來的時間對一個乙方進行慰問,總之他如實回答了,說覺得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財神那邊沒有多說,隻說了聲好。
收起手機,把財神放一邊,陳一白抬起頭,看到拿著西瓜一路路過的導演,隱隱還能聞到冰涼清甜味,視線不自覺跟著人一路移動,直到看不到人手上的西瓜後這才收回視線。
把對財神說的話再重複了一遍,他一雙眼睛看向自己經紀人,肯定道:“我好了,現在應該能吃西瓜了。”
迎著他視線,經紀人微笑說:“啃你的蘋果吧。”
陳一白於是繼續啃蘋果了。
劇組發財還帶分階段的,第一個階段改善了工作條件加增加水果小點心,之後從某頓開始,夥食也突然改善,從附近飯館變成酒店直送。
總製片在之後來溜過一圈,算是探班,了解了一下劇
組主要是演員的情況,在確認人都吃挺好後這才離開了。
因為接連的社會熱心人士,劇組第一次打這麼富裕的仗,趁這段時間把外景拍了,等到時間堂堂邁進六七月份的時候,剩下的大多都是室內戲,在安裝了中央空調的影視基地裡安心拍。
盛夏八月,劇組正式殺青。
殺青宴當天,陳一白經曆了有史以來最忙碌的一個劇組殺青宴。
除開日常社交外,簡單來說就是當了幾個小時的人形自走拍照打卡景點以及無情的收花機器。
到吃飯的時候,這種流程裡最累人的一環,他反倒輕鬆了。這次的資方莫名地和藹,尤其是總製片,坐一桌,他連用果汁代酒都不用,隻管吃菜,被問得最多的話是飯菜合不合胃口。
和藹,但還是被海量的千姐一視同仁地灌倒。
酒店裡嘈雜,杯盞相撞的聲音不斷傳來,桌上人倒了一片,高千放下酒杯的時候就跟收刀進鞘一樣,轉頭看向旁邊低頭吃菜的人,問:“再過會兒就能走了,你今天晚上怎麼安排?還是你朋友來接你嗎。”
鑒於之前每次殺青宴一結束這個人都被那好朋友迅速接走,她已經學會在人說這事前率先提問。
“不是,他這兩天不在市內。”
迎著經紀人視線,他揉了下頭發,說:“是其他人來接。”
經紀人看了眼桌上的其他人,說:“再等我兩杯,等會兒我送你下去。”
她這兩杯是虛數的兩杯,桌上還坐著的人一人一杯過了一輪,徹底喝夠了,被各自的秘書助理帶走。
一桌人散得差不多,她放下酒杯站起,說:“走吧。”
安排的房間在樓上,陳一白早在殺青宴開始前就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剛好一個行李箱裝下。兩個助理還在吃飯,他沒有麻煩人,自己拎著行李箱坐上電梯,電梯下行的時候順手發了條消息。
經紀人問他:“接你的人到了嗎?”
他一點頭:“剛到。”
之後說:“就在樓下,應該挺好找。”
天色徹底黑下,路邊燈光已經亮起。下了電梯,走出酒店大堂往外看,經紀人隻看到路邊安靜停了輛加長商務車,車輛除了加長外,其他極儘低調。
但實際上的價格不太低調。
自動將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