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還在上映,陳一白又該開工了。
連打幾天遊戲並且瘋狂熬夜,在經紀人上門來說工作的時候,他整個人頂著頭亂毛,身上穿著他那依舊沒扔的耐穿耐造的39.9,和一個宅家廢物小點心沒有任何區彆。
這幾天看久了網上傳的照片,突然看到人穿這個樣子,反差過大,經紀人眉頭沒忍住狠狠一抽。
廢物小點心讓她進門了。
人看著剛睡醒,她也沒指望有一杯現成的水讓自己喝,自覺去廚房倒了水,端著兩個水杯回到客廳,把手裡文件放桌上,問了每次來必問的問題:“今天幾點睡的?”
陳一白比了個ok的手勢。
經紀人發出了和善的聲音:“你怎麼就沒熬廢呢。”
說出的話過於和善,但陳一白迷迷瞪瞪,腦子還處於睡眠狀態,自動把這句話歸納於誇獎的話,謙虛上了,說了聲過獎。
經紀人一拍他腦子。
這下他清醒了,傾身拿過放在桌上的另一個水杯喝了口,給腦子進行物理意義上的降溫。
經紀人一邊掏自己兜一邊說:“電影反響很好。”
陳一白握著水杯點頭,她側頭過來瞅了眼,又若無其事說:“你的評價也挺好。”
無論從各方麵來說。
粉絲再猛增,業內評價也走高,就是從賬號後台數據來看,男粉數量也跟著飛漲,猛追女性粉絲數。
雖然這幾天儘量宅家裡但還是從各種奇怪的地方知道這些消息,陳某白火速比了個暫停的手勢,眼尾抽抽。
經紀人於是打住了,沒有說從後台看到的數據的事,淺淺維護住了一顆不能再經受任何風吹雨打的小心臟。
她拿過從包裡掏出的文件,說:“Veent這邊在接洽續約,升級全球頂代,你這邊和公司分後稅前預估八位數。”
有多少實力拿多少價,八位數的代言費帶九位數起步利潤,Veent肯定不虧。品牌之間也有競爭,估摸著是不知道從哪知道同等級的友商也在打探這邊代言的事,Veent這次開的價比預計中高了一截,想提高一下競爭力。
之前合作得很愉快,經紀人的個人意見是可以再續兩年。
賺金幣的事,陳一白沒有意見。
經紀人已經能猜到,應了聲,說:“那我回頭推進一下,事成了安排重新拍宣傳照的時候再給你說。”
這事不是今天的重點,三兩句把這件事過了,她拿過文件下邊的一疊整理出來的電影邀請,說:“都是電影,你看看哪個對眼緣。”
她說:“個人比較推薦第一個。”
陳一白低頭看了。
第一個劇本是一個現實改編的電影劇本,講打拐,男主。
經紀人在邊上客觀分析說:“這個劇本好,製片方靠譜,找的導演應該不會差,還是男主。”
她覺得入行也已經有好幾年,時機已經差不多成熟,實力也到那了,距離上次得最佳男配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差不多可以試著衝一下更高獎項。
在人安靜看給出的劇本片段的時候,知道這個人能一心兩用,經紀人繼續分析優劣,說:“但是這個本隻是製片給了個邀請,希望你能去試鏡,有拿不下的風險。”
這個隻是邀請,沒有直接定下,下邊的其他劇本也挺不錯,也有男主,都是隻要點頭就定下,沒有風險。
另一方麵來說,這個電影拍攝周期比較長,因為是男主,拍攝強度大,離組時間少,他不可避免地會在觀眾麵前消失很長一段時間。
客觀分析完之後,要看的主要還是陳某白自己的想法。還有一段時間,邊工作邊慢慢思考也行。
陳某白沒什麼想法,也沒有打算拖的意思,大腦自動做簡化分析,多看了兩眼之後一點頭,說:“試試。”
簡單直接,迅速無比。
經紀人於是一點頭:“那試鏡時間給你安排上了。”
今天隻是剛好經過這邊,把之後剩下的一點零碎的小事說了,她接下來還有其他要去的地方,不浪費一點水,把杯子裡的水喝完後拎著自己包起身,離開之前沒忘囑咐說:“明天要上班,你今天最好彆擱那熬太久。”
熬夜不一定不熬,總之陳一白先點頭了,看上去十分之好說話。
休息幾天的結果就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的行程表像是高中的時候的那些同學打的小抄,滿滿當當。
試鏡安排在兩周之後,從之前給到他手上的劇本裡的劇情片段裡挑一段進行現場試鏡。
試鏡過了,一周之後給的結果,和試鏡結果一起發來的還有完整的劇本。劇組其他人員還在找,預計一個月後進組,拍攝周期大概五六個月,這是比較理想的狀態下的拍攝時間,也可能受天氣和不可抗力影響,結束時間往後延。
——
電影從準備到殺青,實際上
的拍攝時間是七個月,大半年的時間。
夏,A市,機場。
夏季多雨,飛機落地的時候,地上全是不斷的雨。
機場室內響起廣播聲,混合著旅客的聲音,一片嘈雜。從室內走向室外,嘈雜的說話聲被不斷雨聲蓋過。
司機已經在門口等著,雨刷不斷在車窗上刮過。從傘上落下的雨滴落在地上又濺起,車門打開,幾個人坐進車裡。
車門一關,車窗隔絕了窗外濕熱水汽。車裡空調開著,勉強讓人覺得清爽了些。
摘下頭頂帽子,陳一白坐在座位上,仰著頭往靠背上一靠,淩亂碎發跟著動作垂下,眉眼半隱在黑暗裡。
司機趙叔轉過頭,小聲問:“一白這麼累的?”
這次進組他沒跟,劇組專門配得有司機,大江南北四處跑,他不太了解情況。
經紀人幫著點了頭:“時間趕,今天早上剛在山裡拍完戲,下午就回市裡參加殺青宴。”
也得虧人意誌力頑強,這才沒有直接在殺青宴上睡著。
司機一睜眼:“這麼趕的。”
陳一白吊著一口氣發出了還好的聲音。
經紀人用一拍頭回應他的“還好”,另一隻手順手把頂上燈光關了,說:“自己睡。”
頭上挨了一下,陳一白老實了,眼睛一閉。經紀人說:“去小區那邊。”
朋友家那邊太遠,和這邊機場隔著大半個市的距離,儘管身邊這個人從殺青宴就開始嚎要回去見陳一萬,想和自己小狗一起睡覺,但隻能歸類於亂嚎,該回小區還是得回小區。
司機點頭,開始打導航。
車裡安靜,路程過半的時候,在飛機上剛睡過幾個小時的陳某白醒了。
他醒得無聲無息,直到車輛駛進隧道,窗外不斷閃過的路燈的光亮消失的時候,經紀人這才從車窗倒影上看到了旁邊亮起的幽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