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請函2(1 / 2)

彆墅內寬敞又明亮,10個人散落站在大廳都不顯擁擠,外麵陽光正好,屋內水晶吊燈開著,裡麵的一切都被照得清清楚楚。

雕刻著精致花紋的紅木門口,長相俊美戴著鑽石耳釘的青年,正不耐煩地靠站著。

他臉色很臭,焦躁中夾雜著些許惴然。

雖然同樣受到了神秘邀請函,但本就經常收到邀請的他根本沒當回事,他的職業讓他完全忽略了那份邀請函。

不記得邀請函的青年,自然也不可能主動前來。

青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彆墅的。

明明——

耳邊的鑽石在光亮下格外耀眼,青年的表情有些難看,灑在他身上的溫熱陽光都好似帶上了莫名寒意。

他原本是要開車去劇組的。

經紀人無法時刻陪同他這個三線明星,助理提前去了劇組酒店為他購買用品,司機臨時有事請了假,著急進組又喜歡賽車的他,選擇單獨開車到劇組的拍攝地。

青年是嚴格按照導航上的路線走的,可——

他擰眉看著這看起來格外奢華卻莫名瘮人的彆墅。

他就是莫名其妙開到了彆墅前麵。

隱隱意識到不對,又著急進組的他當即選擇開車離開,可不僅打電話時沒有信號,手機上的消息發不出去,院外的大門也被用巨大的鎖鏈鎖住。

外麵大門附近處看不到人影。

青年準備回來再說,想先找到彆墅的主人。

可視線一轉,他就看到了駕駛台上黑底紅字的邀請函,不詳的濃鬱顏色讓他瞳孔縮聚了下,冷汗當即冒了出來。

他記得很清楚,最初的車上是沒有這個邀請函的。

也幸虧青年的記性不錯,才艱難地從記憶中找出了一點關於邀請函的影子。

分明是——

早就叫助理扔進垃圾桶了的。

糟糕的預感讓他放棄了原本的打算,他強迫自己移開了放在邀請函的視線,強裝鎮定地推開門下車,試圖一個人離開。

不管有沒有信號,能不能聯係上彆人,最起碼,先遠離彆墅的覆蓋範圍。

從青年重新站在這,嘴唇近乎抿成一條直線就能得到結果。

他還是失敗了。

在最後一個人踏進彆墅範圍的時候,彆墅就成了一座無人能離開的牢籠。

青年有些煩躁地撓著頭發,他身量其實並不算高,他站在門邊的舉動並不能完全擋住外麵的陽光。

但不知為什麼,地麵上屬於他的影子,被拉扯得又長又扭曲,就連那些越過他進來的陽光,也陰惻惻得如同要將人吞噬殆儘的惡鬼。

難言的壓抑一絲絲地蔓延。

青年的話成功引來了在場之人的全部視線。

所有人都在看他了。

他們都或多或少有些不自在,神情明明滅滅著。注意力被青年吸引走了的他們,完全來不及打量其他人的表情。

他們既沒有發現因為任務而呆愣住的喬七,也沒有察覺到另一位眉眼冰冷的男人。

較之周圍人,男人的模樣相當出挑,臉部線條淩厲又流暢,比靠臉吃飯的明星還要帥氣些。

他穿著件印有微笑太陽圖案的淺色衛衣,著裝打扮是和冷淡氣質完全不相符的清爽接地氣,看起來有些違和。

哪怕竭力克製,周圍其他人臉上都有些恐慌。

隻他沒有。

男人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毫無波瀾和起伏,都不能用接受良好來形容了,他坦然平淡到像完全沒放在心上。

一副並不覺得離不開彆墅是大事的模樣。

許彥淮抱胸冷眼看著前麵,隻停留一瞬就收回了目光。

已經經曆過數次副本的他,很難再被這有些千篇一律的開場調動情緒。

他看向了懸在半空中的透明麵板。

可惜這麵板隻能被許彥淮看到,不然喬七一定能意識到,這便是獨屬於正式玩家的玩家麵板。

許彥淮的目光停留在麵板上的一行文字上。

那上麵正顯示著,因青年話語而觸發出來的副本主線任務。

【被邀請而來的10位客人中,藏著一位厲鬼同夥,厲鬼同夥會協同厲鬼殺害客人。請玩家成功找到厲鬼同夥,並逃離彆墅。】

如果喬七的係統能看到這個任務,一定會感慨。

這才是他判斷中,這個副本應該有的真正任務。

很明顯的一個存活和逃離本。

許彥淮一邊看著麵板上的明確任務,一邊回想著自己剛剛抬眼時看到的全部。

許彥淮任務觸發的提醒音是和喬七的一同響起的。

他做出的反應和喬七截然不同,頗有經驗的他暫時放棄了分析任務,瞬間抬眼,將副本內所有人的神情都收入眼中。

許彥淮在判斷這個副本內還有沒有其他玩家存在。

遊戲投放在每個副本裡的玩家是不定的,有可能是單人,也有可能是多人。

比起那些按人設程序運行的NPC們,許彥淮更在意很具不確定因素的玩家。

而隻要是玩家,在聽到任務觸發後,神情總是會有些微妙變化的,天性立場使然,玩家們的舉止反應會異於副本內的土著NPC。

腦海裡回憶著記下的那一瞬畫麵,許彥淮眼睫微垂。

似乎沒有其他玩家了。

或者更準確地來講,沒有已經有過副本經驗的玩家,周圍人身上都沒有獨屬於玩家的那股疏離違和感,略帶旁觀的格格不入隻發生在他自己一個人身上。

許彥淮再度抬眼觀察了下,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自打許彥淮被傳送進副本,從始至終,許彥淮都沒有感受到任何一道落在他身上的端量視線。

被突然傳送進副本後,下意識觀察周圍是玩家的慣有反應。

更何況這次任務中明確提示了人群中有一個厲鬼同夥,為了能夠找到這個潛在危險,觀察周圍人的細微反應幾乎是通關的必需過程。

可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表現出來這種觀察。

判斷出這點後,許彥淮才將自己的心思放回了主線任務。

大概率是沒有彆的玩家了。

即便有,也是完全沒經驗,毫無應對反應,根本不知道如何通關的炮灰玩家,根本不值得被他放在心上。

垂眸間,許彥淮瞥了眼麵板裡的直播間。

成為正式玩家後,遊戲會在麵板處自動生成專屬直播間,玩家今後的每一次進本都會被投放至直播間。

直播間前的觀眾同樣是無限世界裡的玩家,雖然礙於直播的娛樂性質,觀眾們大多是來放輕鬆看樂子的,但偶爾間,也會有觀眾發現並點出副本中的特殊之處和通關點。

許彥淮想看看能不能從自己的直播間內得到靈感線索。

許彥淮會經常看直播間彈幕,是他直播間觀眾都知道的事情。

他們中的不少人也樂得分享自己的看法觀點,對比其他正式玩家的直播間,許彥淮的頗具學術研究風格,堪稱一股清流。

隻這一次卻罕見得很不一樣。

當看清麵板上各種顏色的實時彈幕後,許彥淮怔了下。

滿屏的老婆讓他險些誤認為走錯了直播間。

直播間上屬於自己的名字,讓許彥淮確定這是自己在逃生副本裡的直播,而不是什麼——

以美色為賣點,並且真的能讓一堆人甘之如飴的曖昧直播間。

[嗚嗚嗚嗚,這就是我失散多年的老婆嗎?斯哈斯哈,好好看!]

[什麼你的老婆,這明明就是我的老婆,嗚嗚嗚,是老公不好,早知道我老婆在這個本裡,老公一定會想辦法進這個本和老婆團聚。]

[什麼老婆,人家明明就是長得漂亮的小男生,你們這麼叫要臉嗎。嚶,還是想喊老婆。]

許彥淮看得眉頭微擰。

這自然不可能是在叫他。

漂亮的小男生?

周圍是有一個長得還不錯的男生,但哪有這麼誇張。

那人看起來膽子很小,在聽到摔車門聲後就呆呆的,一副被嚇到了的孱弱樣子。

彆說是玩家了,普通NPC看著都比他膽大。

照他這反應,很明顯會是恐怖副本裡最先死掉的那幾個炮灰,根本不值得人過多留意。

許彥淮最不喜這種人了。

除了樣貌一無是處,根據以往的副本經驗,這種角色不僅炮灰,還很有可能是拖油瓶,又嬌裡嬌氣又給他們徒增麻煩的。

為了避免被這種炮灰連累,許彥淮是會避開和這種人打交道的。

最好在對方死前,他和對方都不要有交流。

彈幕儼然一副深知許彥淮脾性的模樣。

[我恨,為什麼偏偏是許彥淮進了這個本,換個玩家肯定會憐香惜玉的。]

[嗚嗚嗚,以許彥淮這種完全不接觸的態度,以後是不是幾乎不能在直播間內看到我老婆了。]

[嚶嚶嚶,助播可以把鏡頭給到真正主播嗎?]

助播·許彥淮:“。”

彈幕從斯哈斯哈陡然變成了愁雲慘淡,知道無法從彈幕得到有效訊息的許彥淮收回目光。

似是被滿屏的彈幕引起了些許懷疑和好奇,許彥淮再度看向了角落裡的小男生。

他有一頭看起來都很鬆軟好揉的頭發,額間的細發已經被嚇出來的汗水打濕了些,濕噠噠地貼在額頭上。

因為他害怕緊繃到微垂著眼的舉動,視線重心會不自覺地落在他泛著粉色的耳朵,和珍珠白玉般小小的下巴上。

確實挺好看的。

但也僅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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