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請函8(2 / 2)

被莫名的氛圍帶動著,貓頭鷹的叫聲都好似變成了某種森然的催促。

跟喬七剛進入副本時一樣,最先開口的依舊是李毅。

這位脾氣很臭的明星並不是個喜歡等待的人,他眉眼間已經染上了煩躁,他沒繼續坐著了,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掃視眾人。

陰影伴隨著他的動作蔓延,鑽石耳釘在他起身時閃爍了下,刺眼的冷光劃過了好幾個人的麵容。

李毅雙手抱胸,“誰把我邀請過來的?”

是很不耐煩的語氣,一副即將發泄怒火的模樣。

或許還有更深的潛台詞,他準備在邀請函上寫上這個人的名字。

沒有人回答他。

李毅的嘴角扯了扯,他常年待在鎂光燈下,冷下臉後迫人感很強。

“怎麼,敢做不敢認啊。”音量冷沉,隱隱帶著些逼問。

伴隨著他不虞的聲線,更加淩厲的視線開始在眾人身上巡視。

失去視力的喬七,對這種夾雜著惡意的視線格外敏感,他眼睫輕微地顫了顫。

李毅在注意到喬七有些惶然的表情後,頓了頓,他沒像盯彆人那般盯喬七很久,很快就從喬七身上劃過,落在了喬七旁邊的嚴歌身上。

李毅正處在視線中心,嚴歌又剛好在喬七旁邊,對身邊人的情緒感知比較清楚,李毅的反應被嚴歌完全看在了眼裡。

嘴角往下壓了瞬,嚴歌在喬七有些茫然的情況下,握住喬七的手變更用力了些。

李毅正看他,自然也捕捉到了嚴歌的行為。

不知道是依舊沒人出來認領惹到了他,還是因為彆的什麼,李毅眉眼處的焦躁更濃了些,他再開口時,聲音中已經有了些要下最後通牒的警告了,“還是不出來嗎?”

就連明顯心裡惶惶的喬七,在此刻,都感覺到了氛圍有些不對勁。

隻喬七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到了陳鬱的聲音。

不知道是存心要火上澆油還是什麼,陳鬱皮笑肉不笑,“當然沒人敢承認嘍,大家又不傻。”

陳鬱抬眸看著李毅,他雖然還是坐著,卻完全沒有因為位置而顯出弱勢來,“你傻不傻,竟然現在站出來發脾氣,你就不怕大家一會兒全寫你的名字。”

“你——”

陳鬱說得確實有道理,所以李毅在下意識在發脾氣的時候,頓住了,他最終在盯了陳鬱好一會兒後才重新坐下。

場麵又僵住了。

喬七本以為這份僵持又要持續很久,可下一秒,他便聽到了嚴歌的聲音。

“也不一定必須要寫名字,我們可以先不寫名字。”相對於李毅和陳鬱,嚴歌的語氣堪稱是極好了。

女主播瞬間搭腔,“對,我們可以先試著不寫名字,說不定不寫也可以呢。”

“對對對,先不寫先不寫。”像是抓住了主心骨,女學生一連重複了好幾句。

“是啊是啊,不要被帶偏,彆墅主人就想看我們自相殘殺呢,不能順他的心思行事。”

越來越多的附和聲響了起來。

一直緊繃的氣氛好像緩和了些,喬七還聽到了幾道略微鬆口氣的聲音。

在大家的刻意促成下,這件事很快就達成了共識。

喬七心事重重地輕咬了下唇。

他不覺得事情會這麼順利。

根據他們之前說的,邀請函有著超自然的力量,不僅能逼著人必須再邀請人,還能將李毅神不知鬼不覺地牽引至彆墅。

它怎麼會允許他們鑽空子呢。

不過喬七現在也沒有好的解決辦法。

在得知邀請函可能會造成某種可怕後果後,喬七沒辦法在上麵寫上彆人的名字。

喬七隻能忐忑地聽著周圍人相繼離開上樓的聲音。

像是太過疲倦,又像是逃避,亦或是想要單獨思索,大家散了。

礙於眼盲的喬七上樓比較慢,所以喬七和嚴歌等到了最後。

喬七一邊數著上去的人,一邊難以克製地陷入不安。

這種擔憂,令得他在聽到陳鬱發出的聲音時,指尖輕微地顫了顫。

不知道陳鬱怎麼想的,他是除喬七和嚴歌,最後一個離開的人。

他的耳機還耷拉在後頸,在從喬七麵前走過時,陳鬱故意發出了點聲音。

吃飯前喬七故意不搭理的他的行為,讓他一晚上想了很多次,想得陳鬱都有些煩躁了。

陳鬱惡劣地將視線落在喬七身上。

他倒要看看,對方在這種明顯被嚇到的情況下,還會不會再給他擺臉色。

以喬七那膽小的性格,肯定不會。

陳鬱心下如此判斷,唇角開始微微上揚。

隻很快,陳鬱的動作就僵住了。

喬七在聽到陳鬱發出的動靜後,確實沒再做出類似偏開頭的動作。

但那張本就沒有血色的小臉卻好似更白了。

漂亮眼瞳輕輕地顫著,嘴唇咬得發白,像受驚了的小動物。

喬七看不見,可他的眼睛在光線下依舊可以倒映出彆人的模樣。在喬七的可憐模樣下,他眼睛映出的陳鬱像是故意欺負他的壞人。

陳鬱的唇角近乎抿成一條直線。

喬七更怕了。

陳鬱下意識就讀懂了喬七的想法。

喬七在擔心他會在邀請函上寫上喬七的名字。

即便剛剛已經達成共識,所有人都許諾,在沒有彆的力量的乾涉下,他們今晚不會寫上任何一個人的名字。

可喬七還是怕他會違反約定,因為厭惡喬七而寫上喬七的名字。

他在喬七心中,就這麼壞嗎?

陳鬱嘴唇微張,幾乎都要下意識地質問了。

可在對上麵前這張慘白的漂亮小臉後,這些話又被生生咽了回去。

陳鬱感覺心中好像堵著股鬱氣,可偏偏他又沒辦法發泄出來。

這種情況,在嚴歌抬步擋在喬七麵前時,就更嚴重了。

陳鬱嘴角在扯了扯後往下壓著,他沉著臉和嚴歌對視了半響後才轉身離開。

隻這次和以往不同,他的腳步聲不僅沒刻意踩重,反而還更輕了些。

如同怕驚擾到誰。

所有人情緒各異,這一夜似乎注定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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