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鬱軟和下來的態度其實讓喬七怔了下,陳鬱實在是不像會主動服軟的人。
隻人有時候,最容易被想不到的溫和對待,卸下心防。
“誰讓你老凶我。”喬七回答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其實不僅僅是因為這個,隻是他有點委屈。
喬七其實很清楚,陳鬱從一開始就對他態度不好,肯定是有原因的。他頂替了的原身,大概率和陳鬱存在一些過節。
喬七既然取代了原身,跟著承受這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喬七還是有點委屈。
他又不是真的原身,為什麼要去承擔不屬於他的惡意。
又不是他想進入這個遊戲,進入這個副本的。
他也是突然被丟了進來,莫名其妙就成了原身的。
未知的環境,陌生的人,迷茫的人物關係,失明的狀態,還被迫要在他最怕的恐怖副本裡待很久。
種種負麵情緒疊加在一起,讓喬七在被陳鬱厭惡對待時,突然感覺很委屈。
“我哪裡凶你了?”
更加慌亂的陳鬱幾乎下意識回道。
隻話剛出口,陳鬱眼神中就閃過了後悔。特彆在看到麵前的喬七已經將腦袋微微垂下去後,他忍不住在心裡暗罵自己。
他怎麼就這麼嘴欠呢?
最起碼——
最起碼也不能對喬七嘴欠呀。
其他人倒也罷了,喬七這嬌裡嬌氣的肯定得區彆對待些啊。
陳鬱感覺自己的手都抖了,他下一秒語氣中的慌亂無措,是熟悉他的人絕對會驚掉下巴的地步,“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凶你了,你就原諒我,好不好?”
喬七沒理他的第二句話。
伴隨著剛剛那麼一想,那些個進入遊戲後的委屈全都湧了出來,喬七的腦袋垂得更厲害了,連臉都不給陳鬱看了,“你哪裡沒凶我了,你每天叫我都是喂喂喂的。”
要是也那樣叫其他人也就罷了,可偏偏在麵對其他人時,陳鬱是能叫人名字的。
陳鬱那端明顯又頓了頓。
過了半響,他慌亂中夾雜著點古怪的聲音響起,“那你是想讓我,對你用原來的稱呼嗎?可是,可是這個稱呼現在不太適合叫了啊。”
喬七此時還不明白陳鬱的真正意思,陷入委屈情緒的他,下意識就想反駁陳鬱這個討人厭的家夥,“怎麼就不合適了,我就覺得很合適。”
陳鬱那邊又沒了動靜,喬七莫名更委屈了。這讓他原本因為陳鬱的軟化態度,而隱隱生出的羞恥不好意思在此刻褪得乾乾淨淨。
他的整張小臉都因為委屈皺了起來。
喬七越發覺得自己也給陳鬱擺臉色是正確的行為。
開始有些理直氣壯的他,在聽到陳鬱的下句話後,大腦瞬間空白。
“嫂子。”對誰都陰沉著臉的人,用一種極其微妙的語氣,這樣對喬七開口。
‘嫂子’兩個字仿佛是在喬七耳邊炸開的,喬七大腦嗡鳴了下,完全反應不過來。
喬七愣了好久,才艱難意識到,這是在叫他。
大腦空白地聯係了一下上文,喬七的耳尖瞬間就紅透了。
先前的委屈,因為這個絕對想象不到的稱呼,完全被壓下。莫名的羞恥古怪像潮水一樣覆蓋了喬七,他全身都蒙上了一層粉色。喬七剛想質問陳鬱,對方是怎麼叫出來這麼羞恥的稱呼的,卻在下一秒想到是自己逼對方這樣叫的後,不由腳趾扣地。
“你,你和嚴歌——”是兄弟?
喬七呆愣時,下意識就要問出來的話,在快要說完時,猛地卡住。
即便喬七此時大腦有些運轉不過來,他也能意識到這是絕對不對的。
雖然嚴歌現在是他的男朋友,但陳鬱和嚴歌應該不是兄弟。
陳鬱從來沒有叫過嚴歌‘哥’,也看起來同樣很討厭嚴歌。
所以——
喬七的思緒是被陳鬱的聲音打斷的。
“我和嚴歌相比,我的脾氣要差很多,對你也更凶?”
不知道陳鬱是怎麼腦補的,喬七的話明明沒說完,他生生地補足了後麵莫須有的大半。
他此刻的聲音很奇怪,像是怕再凶到喬七,語氣明顯有著克製,隻還是陰陽怪氣的,帶著股拈酸醋味。
此刻隻覺信息量巨大的喬七,沒有發現這股子莫名妒意。
他大腦還暈暈的,聽到這話,下意識想反駁,他哪裡說過這話,他明明沒有將陳鬱和嚴歌比較過。
可陳鬱接下來的話,打斷了喬七的意圖。
“嚴歌哪裡好了,讓你那麼喜歡他,覺得他比誰都好。當初你和我哥在一起在得好好——”像是炮仗一樣的人,突然頓住了刹,再接上來的話又開始怪怪的了,“當然,我哥也不是很體貼的性子,你不想和他在一起,想換個男朋友也是正常的。我哥既然能成為你的前男友,自然有他做得不對的地方,我沒有讓你再考慮他的意思。”
他後麵的話怎麼聽怎麼刻意,在提及‘前男友’的‘前’時格外加重了語氣。
“可這也不是嚴歌當小三的原因!”在話題轉回嚴歌後,陳鬱的語氣又沉了沉,“也不知道嚴歌這個老男人說了些什麼花言巧語,把單純的你哄得團團轉,讓你非要和我哥分手,和他在一起。單是從他插足人感情上看,嚴歌就絕對不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