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相信你了。
這世上好像再沒有比這更動聽的情話了。
心跳聲陡然間亂到離譜,許彥淮臉上罕見地浮現出了,喬七看不見的淡淡紅色。
眼前的直播間麵板,早在喬七出現的時刻,瞬間滿屏,並飛速滾動。
尖叫嫉妒誇張的彈幕充斥著許彥淮的眼球,他片刻恍惚間,看到了一條刷了數百遍的彈幕。
——這不就是我夢寐以求的乖乖軟軟小妻子嗎。
小妻子。
視線在落到那處後,便像魔怔了似的無法挪開。
心尖好像因為這個稱呼,洋溢出了微妙醉人的甜意。
許彥淮的心跳好似在那一刻達到頂峰。
“當然,可以。”許彥淮話語說出口後,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多麼不正常。
這堪稱有些磕絆的回答,將他極度不平靜的心情暴露無遺,成功讓他的直播間觀眾,在嫉妒地酸言酸語同時,又忍不住刷了滿屏的‘臥槽’。
許彥淮往常呈現出的人設,在此刻崩得離譜。
隻心情格外忐忑的喬七沒發覺。
他有點怕自己的尋求幫助會碰壁,喬七都做好了,如果許彥淮還不同意,他就悄悄地告訴對方自己也是玩家的打算。
喬七輕輕鬆了口氣,捏著門邊的指尖也沒有那麼用力了。
他其實一直都還在門外麵,是得到了許彥淮的許可後,方才又把門往內推了推,讓隻能容下他毛茸茸腦袋的門縫漸漸變大。
旋即小心翼翼地走進來。
像是怕摔倒碰到,整個過程中,喬七細白的手指一直抓著門邊,看起來乖極了。
許彥淮喉結忍不住往下壓了壓,他連忙過去牽住了喬七的手。
許彥淮也是過去後,才在視線不經意透過門縫後,看到了在外麵陰沉著個臉的李毅。
這位向來眾星捧月的大明星,此刻心情極其不好地抱胸看他,那眼神冷得像是要刺穿他似的,冒著寒氣的同時也帶著濃濃的打量。
看似警告敵視的眼神下,是對他怎麼能引得喬七主動來找他的煩躁端量。
隻他獨自站在門外麵,好似護衛一樣的姿態,讓他看起來有些戲劇性。
許彥淮莫名心跳又快了瞬。
李毅這幅難藏妒意的姿態,讓許彥淮有一種自己壓過對方些許的勝利者心態。
特彆是,喬七在身側有些緊張的提議時。
“我們把門關上,好不好?”
伴隨著李毅的臉瞬間黑到不行,看他的眼神跟透過冰窟冒出來似的,還有又開始瘋狂湧動的直播間彈幕。
“我想單獨和你說。”喬七有些緊張地補充解釋,“隻想對你說。”
他似乎完全沒有意思到,這句話究竟有多麼惹人遐想。
在許彥淮牽著喬七的手微微僵住時,許彥淮不經意間又看到了滿屏滿屏的彈幕。
一些明顯不對
勁的垃圾話,已經被自動屏蔽了,但剩下的那些,許彥淮看一眼便忍不住胡思亂想,麵紅耳赤。
他感覺,喬七此行過來,就是讓他挑戰心跳極限的。
“嗯。”
更加不對勁,很明顯在克製什麼的沙啞回應。
房間內隻有許彥淮一個人。
雖然說著小組成員互相監視,可自從他們從3層回來後,這個約定便沒了意義。
曾被寫過名字的許彥淮和王麗,已經坐實了絕對不是凶手,自然也不再需要被看管,完全可以獨自行動。
剩下的人,也不再過於關注抽到同簽的人,將更多的注意力給了嚴歌和陳鬱。
房門在吱呀吱呀聲中,被許彥淮有些僵硬緊繃的手關合,在視線被房門徹底阻擋之前,許彥淮看到了李毅有些氣急敗壞的麵孔。
*
死人的房間並沒有被清理,許彥淮帶喬七繞過了乾涸的血跡,走到了床側。
在兩人隔著一個拳頭距離,並排坐在一起時,許彥淮還有些心神不在。
明明眼前是頗為血腥的凶案現場,死者冰涼發僵的屍體還躺在一側的地板上,許彥淮卻在莫名其妙地胡思亂想,奇奇怪怪的念頭在他腦海裡不斷滾過,讓他的身體不正常地繃直。
喬七咬了咬唇瓣,他其實沒發現現場有些詭異的沉默。
進門後的半響安靜,讓他成功穩穩心神,鼓足了勇氣,找到了言語的能力。
“昨天,昨天晚上凶手有來過我的房間。”喬七說這話時,因為想到了昨晚發生的事情,聲音又忍不住帶上了顫。
他的聲音讓許彥淮,與恐怖副本完全跑偏的思緒,成功收攏回來。
喬七說的話,和許彥淮剛剛幻想和期待的那些,完全不一樣。許彥淮先是有些莫名失落,但在意識到喬七說了什麼後,臉色瞬間微變,話脫口而出,“什麼?”
喬七被他突然拔高的音量嚇得耳尖抖了抖。
因為是在求助許彥淮,喬七在開口後,便一直緊張地感知著許彥淮那邊的情緒。
他敏銳地感覺到,許彥淮的狀態和他剛進門時完全不一樣,對方似乎生氣了,沉下來的語氣中帶著一些掩飾不住的怒意。
喬七麵色更白了些,他有些無措地顫了顫濃密的眼睫。
他以為許彥淮是生氣,他竟然隱瞞了這麼關鍵的信息。
“因為好像隻有我遇到了,我有點怕,就沒敢直接告訴所有人。”喬七麵色惶然地解釋著。
他不確定凶手那邊會是什麼反應。
會不會因為他當眾說了這些,而被他惹怒,做出些更過分的事情。
喬七也不太敢讓自己顯得和大家不一樣。
喬七和許彥淮剛剛牽著的手,早在他們坐下時,就自動鬆開了。掌心微微沁汗的喬七,下意識緊張地抓了抓手下的布料。
急於解釋的喬七,完全沒有發現,他此刻緊緊抓著的東西,並不是他以為的床單,而是就坐在他身側的
許彥淮的衣擺。
貼身的衣服開始變得有些緊繃,許彥淮刹那間生出的惱火暴躁,因喬七的這個舉動生生頓住。他垂覆下眼眸,剛好看到了喬七緊緊捏著他衣擺的手。
喬七就連指骨,都相當得漂亮。
纖細修長的手指牢牢地抓著衣擺,喬七此刻心跳似乎很快,他的手也連帶著微微顫著。
許彥淮就看到自己的衣擺,被人拽著,輕微地一下一下晃動著。
“我就隻敢將這件事告訴你。”
還聽到了對方濕漉漉眼睛下,有些急切地解釋。
心臟莫名漏了拍,許彥淮原本有些想殺人的煩躁情緒,都被喬七這個舉動安撫了。
他卡在喉嚨裡的焦急發問,等到再開口時,都顯得火氣沒有那麼重了。
“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這也讓許彥淮的聲音裡,顯示出來更多的,是莫名的緊張和忐忑。
喬七指尖顫了顫,他耳朵尖冒出點粉紅,磕磕絆絆地道,“就是摸了摸捏了捏我的手,埋在我脖子前聞了聞,然後控製著我的手摸了他的臉很久。”
喬七感覺說這話很奇怪,他心臟砰砰砰跳個不停,呼吸都有些亂了。
特彆是他發覺許彥淮那邊又有些不對勁後。
許彥淮的腳一直踩在地上,可隱隱間,喬七好像聽到了更加用力,讓地毯有些承受不住的碾壓聲音。
心慌茫然間,喬七連忙給出了更有效的信息,讓許彥淮變得格外冷硬黑沉的臉沒來得及繼續發作。
“但他說了很奇怪的話。”
喬七用難掩顫顫巍巍的聲音開口。
越是回想,喬七身上冒出的汗越多,他抿著唇,強忍著同時席卷而來的恐懼和羞恥,鼻尖紅紅地道,“他先說我那個時候很乖,然後——”
後麵的話喬七有些說不出口,他含糊地帶了過去,“又說我睡覺前很不乖,然後突然變得很生氣。”
喬七的麵色越來越白,他將嘴唇肉咬得陷了下去,“還說他原本是打算第一晚殺我的,但是他那天改了主意,後麵他好像還說了很多,但我當時太害怕了,都沒太聽清,就感覺他情緒似乎很不對,周圍很冷很冷。”
喬七害怕到眼皮都開始亂顫起來了,可偏偏,他好像又因為沒聽全,而垂下腦袋,顯得很自責愧疚。
許彥淮原本因為他的話,都憋屈到內心跟被堵住了似的,呼吸都不痛快了,可見他這幅模樣,又將那格外暴躁的心情壓了下去。
許彥淮小心翼翼地捧起喬七無措垂下的腦袋,讓被喬七藏起來的漂亮臉蛋重新露了出來。
莫名又呆了刹,許彥淮片刻後,才在喬七慌亂茫然的表情下,安慰開口,“這些已經夠了。”
喬七的皮膚是真的又嬌又軟,明明是動作很輕柔地將人的臉頰抬起來,可許彥淮還是看到喬七白嫩嫩的臉,被他捏得陷下去了兩個小窩。
許彥淮的視線不可控地停住了。
失明的喬七沒發覺,
他愣了愣,旋即有些緊張地問道,“真的嗎?()”
原本無措內疚的眼瞳,在此刻有些亮晶晶的。
許彥淮莫名又被燙了下。
陡然升上的溫度,讓許彥淮有些慌亂地散開力道,收回手。
他控製著嘴角往下壓了壓,半響後,才開口,是嚴歌。?()”
喬七的心思,顯然已經不在許彥淮身上了,他的注意力全落在了許彥淮的話。
像是沒反應過來,他半睜著眼睛,茫然地‘嗯?’了聲。
“凶手是嚴歌。”許彥淮更肯定明確的聲音響起。
這和他,想看看凶手昨晚究竟是選他還是選王麗,的邏輯是一樣的。
凶手真的在昨晚表現得很生氣,很不理智。
陳鬱沒可能在昨晚突然發火,他的身份又沒什麼變化。
而且在進彆墅的第1天,喬七和陳鬱的關係可沒有現在這麼和諧。
許彥淮當時可是親眼看著,喬七因為陳鬱給他甩臉色,而反過來也朝陳鬱甩臉色的。陳鬱一靠近,喬七就把臉移到了沒有陳鬱的那側,兩人的關係轉變,是從第2天,他們被分到一組後才變得不一樣的。
時間是對不上的。
隻有嚴歌,在昨天突然失去了喬七的正牌男朋友身份。
許彥淮嘴唇微抿。
他早就覺得嚴歌不對勁了。
第一天晚出房間的,除了死去的宅男,就剩下林文佳和嚴歌。
嚴歌當時給的理由是,做了春夢所以先去洗了澡,現在看來,果然隻是借口,嚴歌大概率就是趁他洗澡的同時,將那份具有指向作用的掐痕脖頸肌膚給銷毀了。
喬七懵了瞬。
他腦袋輕微空白了刹。
竟然真的是嚴歌嗎?
為什麼原身的男朋友會是凶手?
其實不管凶手是嚴歌還是陳鬱,喬七都會是這幅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