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這會功夫,卓岩坐在一根木柴上,繼續下午做的木水杯,挖了一會木屑,全倒在火堆上,目光不由自主又落在旁邊白毛仔身上。
“好像有呼吸起伏了。”卓岩仔細看了好久,果然腹部緩緩的再動,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等弄好了木水杯,石鍋裡水沸,第一杯是他喝的水。石鍋移開火堆中間,等放涼一會,這會太燙了。
撲騰、撲騰。
卓岩吹著水喝了口潤嗓子,聽到動靜,才想起來那隻雞,不由意外,竟然還沒死,於是又放下水杯,看看折騰的雞,雞也瞪著眼睛看他。
“還挺頑強的。”卓岩有點想養起來,“你是公的母的?”但他問了個廢話,就算是母雞,現在冰天雪地他也不可能抓個公雞,自然就沒有一窩小雞的未來。
再者——
卓岩看看旁邊的白毛仔,轉頭目光憐憫落在雞身上,“得辛苦你給我倆加個餐了。”
滾燙的熱水溫熱,卓岩乾脆給白毛仔又擦洗了一遍,打理的乾乾淨淨,石鍋水倒掉,外麵雪小了,積雪倒是挺多的,乾脆裝滿了石鍋放在火堆旁,水燒的溫熱時,他隨便擦了擦臉和手腳。
上床睡覺!
臨睡前,卓岩給火堆添了幾根柴火,又看了看白毛仔,還是氣息很緩緩緩慢,要不是毛短看的清,他盯了半天,肯定以為白毛仔沒氣了。
這天晚上,卓岩以為會睡不好,畢竟石床不遠處就是一隻饑腸轆轆的白毛仔,兩人也不熟,隻有一麵之緣,白毛仔什麼性子他也不清楚,躺床上時還在回想,白毛仔會不會餓極吃了他。
亂七八糟的想,倒是沒生過後悔來。
想著想著就睡著了,這一覺睡得很沉很香,也沒做夢。
半夜時,洞裡火光漸漸微弱,外麵寒風呼嘯,儼然又下起來了,洞裡倒是很暖和,火堆旁的皮子上,骨瘦如柴被打理乾乾淨淨的白毛仔,此時慢慢的、費勁的睜開了眼皮。
隻有一隻眼睛,微弱的隻有一條縫隙。
淡淡的橘色光芒,白毛仔透過光線,看到了幾米外石床上的亞獸人——
是他?
那個清晨唱歌的亞獸人。他說了,這是歌。
白毛仔沒聽過歌,但記下來了。
床上的亞獸人側躺著,絲絲的火光落在亞獸人的臉上,勾勒出光暈,白毛仔吃力的撐著眼皮,瞳仁倒映著床上亞獸人的身影。
他……不是很害怕我嗎?
為什麼要撿我回來?
白毛仔實在是撐不住了,緩緩地閉上了眼。
洞裡一片安靜,直到不久後,柴火發出霹靂巴拉的聲響,卓岩迷糊醒來,穿著他的草鞋走到火堆旁,先是添了兩根柴火,火勢慢慢上來,這才咦了聲。
“睡前,白毛仔的腦袋方向是朝著床嗎?”卓岩撓了撓頭發,想不起來了,應該是吧。
還有火堆另一邊,那隻被捆的珍珠雞正母雞蹲在火堆旁。
卓岩笑了下,喝了口早已放冷的水,去外麵解了個手,回來繼續睡,這一次睡著後就沒在管火堆了。他發現,洞裡溫度還行,哪能日夜不間斷的燒柴,地主家也是沒有餘糧的!!!
省著點。
這就跟現代的窯洞一樣——簡陋版,冬暖夏涼,厚實的山壁有保溫功效的。現代水泥房子可能四麵接觸天氣嚴寒,而這裡隻有正大門的一麵。
第二天,雪停了。
卓岩伸了個懶腰,先是看白毛仔,“早啊。”沒人回應他,一轉頭,落在——“我雞呢!!!”
他和白毛仔補身子的雞沒了!
卓岩立刻精神抖擻起來,不可能丟的,白毛仔嘴邊沒雞毛,也沒血腥,不由目光環視了圈,最後落在了大門口,他這個門有一米七八高,洞口最上方留有二三十公分的空間,透氣、透光,且山體形成的弧度,即便是有二三十公分的敞口,風雪也倒灌不進來。
現在門內落著枯草段,他昨天順手捆雞用的,卓岩急急忙忙打開門,一開門低頭,雞凍死在他家門口不遠處了。
“你說你何苦呢何苦呢,我又不是今天燉你,誒喲。”卓岩拎著凍得硬邦邦死不瞑目的雞兄回來。
“受這麼重的傷,還老想往外跑,是不是有什麼操心啊。”
卓岩把雞放在柴堆旁,“要是你還有家屬,不如我今天替你回去看看,找齊了,讓你們一家團聚。”
雞:死不瞑目。
卓岩嘴上這麼說,其實也是想雪停了出門看看,現在家裡多了一員,背上擔子重了,他還想趁著雪天沒那麼大時,再找找有沒有能吃的。
一早上先是生火,烤了兩個大土豆,卓岩吃了一個,給白毛仔爪子邊放了一顆,白毛仔還沒醒,卓岩也不管,自說自話道:“你雖然沒化人形,但是你有狼的血統,狼是雜食動物,連蛋黃派都可以吃,家裡條件艱苦,我也不是說我吃肉你吃土豆,以後我吃什麼你吃什麼,你彆吃我就成了。”
說完,卓岩啃著土豆,背著藤簍拎著水桶,出門乾活了。
他走了一路,都在想哪裡不對勁來著,總覺得忘了什麼但也不是至關重要的事情……
最後卓岩在河邊望著冰麵,想起來了。
“狼!狼,昨天忘了白毛仔有狼的血統……那也沒事,我不姓東郭,我媽我姥姥我爺爺我姥爺都不姓東郭。”
小卓岩獸父阿媽也沒人姓東郭。
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