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祁父祁母因為偷稅漏稅、職務侵占等等,數罪並罰,分彆被判了五年和八年。
祝青臣和李鉞還出席了庭審現場。
祁璟也去了,帶著他的新爸爸和新媽媽去的——
陳時川的父母。
祁父祁母被抓沒多久,他就給自己物色到了新父母,和他們組成了全新的一家三口。
祁璟這個所謂的嬌嬌少爺,就像是一株菟絲花,必須依附著什麼,才能夠活下去。
陳家父母就是最好的人選。
他們在祁家工作了幾十年,攢了不少錢,甚至憑借祁家,在中高檔小區買了一套房子。
祁璟稍微降低一點生活標準,還是可以和他們一起生活的。
而陳父陳母一心以為,祁璟的父母肯定給他留了錢,百萬起步。
所以他們開開心心地把祁璟帶回家裡,讓他住從前陳時川住過的房間,好吃好喝地供著他,對他比對親兒子還好,甚至在祁璟捂著心口喊不舒服的時候,比祁璟的親生父母還著急。
至於陳時川?
陳時川現在還是個高中生呢,成績再好又怎麼樣?他手裡能有幾百萬嗎?
那個白眼狼,不提也罷。
他們都圖對方的錢,相處起來,竟然還很融洽。
庭審現場,祁父祁母看見祁璟跟著他們一起來。
祁父大喊:“兩個蠢貨!你們全都被他給騙了!”
祁母卻一言不發,祁璟這個白眼狼,也是時候去禍禍彆人家了,她才懶得管。
沒多久,祁父以“破壞庭審秩序”的罪名被帶下去。
祁璟坐在陳父陳母中間,一臉無辜:“可能爸爸是怕我把錢給你們。”
陳父陳母腆著個老臉,笑著安慰他:“小少爺,祁總多想了,我們照顧你,完全是出自從前主仆的情誼。你放心,你的錢就是你的,陳叔叔、陳阿姨絕對不貪你的。”
“嗯,那就好。”祁璟朝他們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
新的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祝青臣和李鉞坐在前排,聽見他們說話,也不想管。
陳父陳母都是成年人了,他們應該有自己的判斷。
他們照顧祁璟,本質上就是一種投資,期待祁璟能夠百倍千倍地把錢還給他們。
賺錢虧錢,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祁璟把他們哄得團團轉,他們現在一頭紮了進去,祝青臣和李鉞上去說什麼,恐怕還會被他們記恨。
他們讓陳時川照顧祁璟這麼多年,雖然沒辦法在法律意義上給他們定罪,但他們自找懲罰,有何不可?
沒多久,庭審結束,祁璟就挽著自己的新爸爸新媽媽離開了。
他有的時候也會去牢裡看看自己的親生父母,但大多時候,是不相信父母真的一點兒後手都沒有留,想找他們要錢。
可他的親生父母已經對他厭煩至極,每次見到他,都
不肯說話。
祁璟拿不出錢(),隻能越發努力地穩住陳父陳母。
陳父陳母一提到錢?()?[(),他就捂著心口喊痛。
陳父陳母不好意思多說什麼,便也作罷。
雙方都維持著這種微妙的平衡。
祁璟也很少去上學了。
家庭劇變,他沒辦法再出國留學,他也從來都沒有認真讀過書,讓他在一個學期內好好學習,參加高考,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就躺在陳時川從前的房間裡,玩著手機,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米蟲生活。
心血來潮時,他會拿起手機,隨手拍一張照片,發給陳時川,並且附言——
【陳時川,你看,我早就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
【我就是天生的少爺,等你讀書出來,還不是要伺候我?】
【乾脆你不要上學了,回來繼續伺候我吧?】
可他並不知道,陳時川早就不稀罕這對父母了。
他不知道,陳時川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他更不知道,陳時川早就把他拉黑了。
他每次發送的消息,都被手機係統自動歸類到了垃圾箱裡。
陳時川正認真學習呢,哪有時間理他?
*
冬去春來。
對高中生們來說,最最最重要的高考,終於來了!
六月初,一中學生們的準考證就發下來了。
高老師把準考證發下去,給他們看了一眼,然後就收了起來,代為保管,等考試當天再發給他們。
但陳時川隻是在一中借讀,他的學籍還在南外,高考報名也是南外那邊操作的,所以他的準考證在南外那邊。
南外的準考證剛發下來的時候,祝青臣就找到了陳時川的,找了個透明的塑封袋子裝好,準備下了課就和李鉞一起送過去。
他還記得原書劇情呢。
雖說沒有準考證也可以參加考試,但他絕不可能給祁璟可乘之機。
祝青臣把準考證收進隨身攜帶的小包包裡,又把小包包放進大包包裡,最後把包全部鎖上,然後就去上課了。
國際班的學生,很多都是要出國的,隻有五六個參加高考,隔壁普通班參加高考的學生會多一些,但也隻多了幾個。
所以學校乾脆把參加高考的學生都集合在一起,讓祝青臣給他們上課——
畢竟其他老師不是放電影,就是扯閒話,祝青臣是學校裡語文課上得最好的老師了。
祝青臣走進教室:“再一周就高考了,這一周就簡單過一下曆年高考卷子,最後熟悉一下流程。”
他拿出試卷,晃了一下:“把前年的卷子拿出來。”
祝青臣就帶著他們,一題一題梳理下去,主要講講答題套路。
快下課的時候,祝青臣拿起保溫杯,擰開杯蓋,悄悄喝了兩口冰奶茶,續續命。
忽然,走廊上傳來一聲怒吼——
“祁璟,你
() 鬼鬼祟祟的乾什麼?”
是李鉞的聲音!
祝青臣直覺不對(),連忙衝出教室?()_[((),跑向辦公室。
班上學生也跟著站了起來,衝出教室。
辦公室裡,李鉞一個箭步衝上前,拽著祁璟的衣領,把他從某個老師的辦公桌前拽起來,甩到一邊。
祝青臣也跑上前,把散落四處的準考證撿起來。
他提醒其他人:“彆亂跑!地上有準考證,小心踩到!”
學生們不敢進來,就連李鉞也不敢再動。
偏偏祁璟一扭頭,想趁亂逃走。
可他還沒跑出辦公室的大門,就被祝青臣的學生給按住了。
“祁璟,是你吧?”
“你在老師辦公室裡做什麼?”
“為什麼拿我們的準考證?你想做什麼?”
祁璟一言不發,奮力掙紮,卻被學生們團團圍住,死死按住。
現在還留在學校裡的學生,都是要參加高考的。
這麼重要的考試,祁璟在這裡搗亂,他們怎麼可能輕易放走他?
“你到底做了什麼?”
“說話!”
沒多久,祝青臣把所有看得見的準考證都撿了起來。
祝青臣去上課的時候,辦公室裡明明還有老師,他還提醒了他們,要是他們要走,記得把辦公室的門鎖好。
畢竟他不是班主任,也沒有資格保管其他學生的準考證。
結果……
辦公室裡一個老師都沒有,讓祁璟給溜進來了。
祝青臣把散落的準考證全部撿起來,正準備清點張數,就看見了上麵的字跡。
學生們正拽著祁璟,逼問他到底想乾什麼。
“說話!”
“你爸媽現在可都在牢裡,你再不說話,我們把你也送進去!”
“貴族學校”的學生,還是有一點手段的,威脅之下,祁璟終於弱弱地開了口。
“我……我想找陳時川的準考證,我想給他加油……”
“什麼加油?你想怎麼給他加油?”
“我……”
祁璟吞吞吐吐,說不出來了。
有學生反應過來:“你不會想在我們的準考證上寫字吧?”
“我靠!你他媽的腦子有洞?”
學生們連忙衝進去,從祝青臣手裡拿過準考證,一張一張地看。
還好,他們的準考證上沒有可疑的痕跡。
這時,一個學生在自己的準考證上,發現了兩句話——
【本少爺不許你考差】
重複了兩遍。
就像是要正式動筆之前,隨手找了張紙練習一下。
這個學生馬上紅了眼睛,猛撲上前,狠狠地給了祁璟一拳!
“你他媽的弱智嗎?誰讓你在我的準考證上亂塗亂畫的?”
祁璟被打倒在地,卻仍舊嘴硬:“我隻是在背麵寫,又沒有在彆的
() 地方寫,反正還能用……啊!”
祁璟扭頭想跑,結果被憤怒的學生一擁而上,死死按在地上。
祁璟沒有找到陳時川的準考證,於是隨便找了幾個學生的準考證來練字。
這下好了,這幾個學生家裡都有錢,和以前的祁家不能比,但和現在的祁家和陳家比,簡直綽綽有餘。
不用祝青臣和李鉞出手,學生們馬上就把祁璟扭送到了校長辦公室,還打電話給了家裡人,要學校必須給一個說法。
在校長辦公室裡,祁璟還是死活不肯承認。
他一口咬定,說自己是想給同學們加油,他根本不知道準考證不能塗改。
學生把自己的準考證貼在他麵前,指著上麵的字:“這上麵明明白白寫著的,準考證不得塗改,你看不見?你不識字?”
“你想給陳時川加油,你拿我們的準考證寫什麼?啊?”
“還加油?你這高高在上的語氣,看了就火大,你加什麼油?”
“你是不是精神不正常?你不會以為這種東西很驚喜吧?我簡直想撬開你的腦子看看,裡麵到底有沒有腦仁!”
沒多久,學生家長也到了。
個個都不是善茬。
還好準考證破損了,還可以重新申請新的,不會耽誤一周後的考試。
但臨近高考,事關重大,有辦公室監控作證,還有家長們施壓。
學校直接開除了祁璟,不準他再進入學校。
不是結業,更不是畢業,而是開除。
開除,就意味著,從現在開始,祁璟止步於初中學曆。
就這樣,祁璟把自己即將到手的高中畢業證,給作沒了。
他捂著臉,大哭出聲:“不是的,我真的是想給你們加油!你們相信我!”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沒多久,陳父陳母便過來,把他帶走了。
*
從校長辦公室出來,祝青臣和李鉞去了一趟一中。
把準考證交給陳時川。
陳時川現在正忙著,祝青臣也不好意思多打擾他,跟他說了兩句話,便放他回去複習了。
臨彆前,祝青臣想了想,還是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他了。
“還好家主及時發現,否則祁璟亂塗亂改彆人的準考證,再裝回去,老師和考生都沒有認真檢查,準考證被帶到考場裡,是可以直接判作弊的。”
大夏天的,陳時川的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他連忙拿出自己的準考證,檢查了兩邊,確認沒有問題。
祝青臣又道:“沒想到祁璟這麼瘋狂,還好你就在一中裡麵考試,這幾天你就彆出校門了,有什麼事情打電話給我,或者讓高老師幫忙。”
“你把準考證交給高老師,讓他和其他同學的放在一起,考試當天再發給你。”
陳時川臉色凝重:“我知道了,謝謝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