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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 娛樂圈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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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傍晚的陽光金燦燦的 , 穿透雲層 , 照在人身上 , 熱烘烘的 。
沈寂卻沒由來地有些發冷 。
他轉頭看向祝青臣 , 動了動嘴唇 , 愚要說些什麼 , 卻最終沒能開口 。
祝青臣則仍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 雙手搜著秋乾繩 , 拿頭看天 , 慢慢悠悠地蕩著秋乾 。
“ 正常來說 , 一個三觀已經定型的成年人 , 二三十歲 , 除了鬼上身 , 否則是很難在一夜之間 , 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的 。“
“ 所以 , 有沒有可能 , 從一開始 , 秦懷慕就是一個自大暴躁的人呢 7“
沈寂沉默不語 。
他不知道 。
“ 你不要難過 , 我不是在責怪你 , 也不是在質疑你的眼光 , 更不是在否認你們之間真實存在過的 、 美好的過去 。“
“ 我承認 , 剛才你說起的那些過去 , 確實很美好 , 像小說一樣 。“
「 一個集團總裁 , 一個新人演員 , 相遇在一場酒會上 , 結果雙雙中藥 , 被綁定在了一起 。 他說會對你負責 , 於是你們談起了戀愛 , 甚至住在一起 , 住了好幾年 。“
“ 如果沒有喬白的出現 , 你們可以一直這樣生活下去 。“
「 可是 , 你有沒有注意到 , 在這段敘述裡 , 秦懷慕就像是兩個人一樣 7“
“ 在喬白回國之前 , 他對你溫棲體貼又耐心 ; 在喬白回國之後 , 他變得暴躁自大又薄情 。“
「 其中隱含的底層邏輯是一一 “
「 因為喬白回國 , 所以秦懷慕變了 “
「 因為 “ 和 「 所以 “ 兩個詞 , 祝青臣故意加重了語氣 。
他收回目光 , 認真地看著沈寂 。
「 可你覺得 , 這個因果關係 , 是成立的嗎 7“
「 或者說 , 你覺得 , 喬白有能力左右秦懷慕的思想和行為嗎 ? 喬白有能力偷天換日 , 把原本特彆特彆好的一個人 , 變得特彆特彆壞嗎 ?“
沈寂沉默著 , 搖了搖頭 。
秦懷慕是一個善於洞察人心的商場考手 , 比他大五歲 , 比喬白大八歲 , 他怎麼可能受喬白的蒙蔽或畜惑 ?
或許喬白在其中做了一些事情 、 起了一些作用 , 但秦懷慕所做的事情 , 必定是出自他本人的意願 。
沈寂搖頭又點頭 , 終於承認 :“ 是 , 祝考師說的對 ,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 , 是我一直在美化過去 。 我們之間 , 一直都存在分歧一一 “
“ 我一直以為 , 這幾年 , 我們是在平等地談戀愛 ; 而他卻認為是他在包 . 養我 , 我是他的情人 。“
“ 我還以為 , 談戀愛 、 同居 、 結婚 , 是正常流程 ; 而他卻隻愚和我同居 , 不想和我結婚 。“
“ 我以為我是自由的 , 可以提分手 , 然後轉身離開 ; 而他卻不允許 。“
“ 我以為我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沈寂 ; 而他卻把我當做喬白出國 、 空窗期的調劑品 。
“ 我們之間的分歧一直存在 。 隻是剛在一起的時候 , 我們感情還不錯 , 從來沒有開誠布公地談過這些問題 。 我以為我默認的愚法 , 就是他默認的愚法 ; 他以為他製定
的規則 , 我必須遵守 。“
「 喬白回國 , 僅僅是催化劑 , 而不是導火索 。“
“ 就算沒有喬白 , 時間久了 , 我們的感情淡了 , 他也一樣會暴露出他的本性 。
沈寂最後下了結論 :“ 是我一直在記憶裡美化他 , 他沒有我想的那麼好 。“
祝青臣蕩著秋乾 , 似是隨口問 :“ 那你現在能還原出 , 真實的他是什麼樣子的嗎 ?“
“ 我不知道 。“
沈寂不再蕩秋乾 , 他彎下腰 , 用雙手振著臉 。
他沒有哭 , 隻是在沉思 。
祝青臣也沒有打擾他 , 隻是安安靜靜地蕩著秋十 。
鐵質的秋乾架子 , 太久沒上油 , 晃動摩擦的時候 , 發出 「 嘉吱嘎吱 “ 的聲音 。
徐徐微風 , 落日一寸一寸西沉 , 光亮也一寸一寸泡滅 。
很久很久的沉默之後 , 沈寂才終於整理好了心情 。
他抹了把臉 :“ 祝考師這樣問我 , 我才想起之前刻意忽略的很多事情 。“
“ 我和他在一起的事情 , 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 就連他的生活助理都不知道 , 更彆提他的朋友 、 他的圈子 。 就算我們一起外出 , 已經被他的朋友撞見了 , 他也會迅速和我撒清關係 。“
“ 我們說是同居 , 其實是他在郊外有一套房子 , 我們約好什麼時間見麵
, 就什麼時候過去 , 我把那個房子稱為 「 家 , 把這種行為稱為住在一起 , , 其實我們誰都沒有在那裡久住 。“
「 或許從一開始 , 他就沒有像我喜歡他那樣 , 那麼的喜歡我 。“
“ 是我太喜歡他了 , 是我被蒙住了眼睛 。“
祝青臣晃了晃腳 : “ 這不是你的錯 。“
「 沈寂 , 你有沒有發現 , 你的敘述裡 , 還有另一個邏輯錯誤 ?“
沈寂疑惑地拿起頭 :“ 什麼 7“
祝青臣同樣認真地看著他 :“ 你總是習慣把自己放在低位 。“
沈寂又愣了一下 。
「 明明是你和他一起被下藥 , 而你卻說 , 他因為這件事情 , 不得不和你綁定在一起 , 是他吃虧了 “
「 明明是他一直在騙你 、 欺負你 , 而你卻說 , 是你被蒙住了眼睛 , 是你太喜歡他了 “
「 可是你有什麼可愧疚的呢 7“
「 因為 …...“ 沈寂小聲道 , “ 因為他是總裁 , 我隻是一個小演員 , 所以 …...“
“ 總裁又怎麼樣 ? 小演員又怎麼樣 ? 既然你當時也被下了藥 , 那你也是受害者 ,
社會身份能夠決定你們所擁有的金錢 、 在世俗上的地位 , 可怎麼能決定你們在同一個案件中的地位呢 7“
“ 受害者就是受害者 , 不會因為社會身份的差彆 , 就區分出誰更委屈 、 誰吃的苦更多 、 誰受的罪更多 。“
“ 就算你們當時報了警 , 就算警察來了 , 你也不會被當成嫌疑犯抓起來 。 你在公正嚴明的警察麵前都不用愧疚 , 為什麼偏偏要在秦懷慕麵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呢 ?
一一你又不欠他的 。“
微涼的晚風拂過 , 這最後一句話 , 被風吹到了沈寂的耳朵裡 。
這句話繞著他轉圈 、 盤旋 , 慢慢地 、 慢慢地 , 吹到了他的心裡 。
我又不欠他的 。
沈寂又不欠秦懷蔚的 。
“ 你隻是被下了藥 , 你隻是被騙了 , 你隻是被欺負了 , 你又沒有犯錯 , 更沒有違法犯罪 。“
“ 不要再把自己放在低位了 。“
沈寂拙起頭 , 若有所思地看著祝青臣 。
“ 祝耆師 , 我好像明白了 。“
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 從秋乾上站起來 , 望著遠處 。
太陽已經西沉 , 天色漸漸智了下來 。
“ 他原本就是個爛人 , 是他一直在欺騙我 、 欺負我 。“
“ 我不該再用他的過錯來惕罰自己 , 也不該在沉迷在過去虛假的美好裡 , 我應該奮起反擊才對 。“
祝青臣笑了笑 : “ 在 . 奮起反擊 「 前麵再加一個 。“
“trar
“ 養好身體 。“ 柏青臣拍拍他的胳腰 。
師生二人說了快一個小時的話 , 這時 , 祝青臣的肚子 “ 咕咕 “ 叫了兩聲 。
他回過頭 , 朝遠處喊了一聲 : “ 李 …... 那個 …... 霍 …...“
霍嗒來著 ?
糟糕 , 他忽然忘記這個世界的李铖叫什麼名字了 。
祝青臣頓了頓 , 直接道 : “ 老公 , 可以吃飯了嗎 ? 我們兩個好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