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
祝青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順著他們所指的方向看去。
春意盎然,山坡上雜草叢生。
祝青臣有些猶豫,指著山坡,回頭再問了一遍:“王爺在山上?”
“是。”兩個侍衛同樣堅定,“就在山上,你想見就直接去見。”
“好,多謝兩位……”
祝青臣試探著,往前走了兩步,遠處似乎有風吹過,半人高的野草如海上波瀾一般,朝他湧來。
他撥開野草,一路小跑上前,卻始終沒看見人。
彆說人了,連人影都沒有。
奇怪。
祝青臣環顧四周,小小地喊了兩聲:“岐王殿下?殿下?”
忽然,好像有什麼東西勾了勾他的衣角。
祝青臣疑惑回頭,下一秒,一個黑影從草叢裡竄出來,猛地撲了上來!
“嗷!”
祝青臣扭頭想跑,結果才剛轉身,就被高高大大的男人鎖住腰,直接抱了起來。
“救命!”祝青臣兩隻腳騰空,奮力蹬腳,“李鉞,救我!統統,救我!”
係統衝上前,狠狠撞在男人的手臂上:“臣臣,我來了!”
男人牢牢地抱著祝青臣,站在原地,不動如山,任由祝青臣掙紮。
他隻用一隻手就箍住祝青臣的腰,另一隻手狠狠地掐住他的臉頰肉,在他耳邊陰沉沉地威脅道:“京城來的貴客,謊稱是我的朋友。你不認得我,我可認得你——”
祝青臣愣了一下,難道他早就暴露了?
不應該啊,他就是一個小學官,又不是什麼大人物,怎麼可能?
現在也沒辦法了,反正已經暴露了。
祝青臣腦子轉得飛快,話也說得飛快:“岐王殿下,我是祝青臣,是,我是從京城來的,但我不是來刺探情報的,我是來投奔殿下的!”
“殿下心思縝密,智謀過人,我在京中早有耳聞!我欲助殿下成就大業,今日謊稱是殿下舊友,實屬無奈之舉,請殿下切勿見怪,暫且聽我一言!”
祝青臣一口氣說完這段話,整個人都快沒氣了。
他喘著氣,等待男人答話。
可下一秒,隻聽見男人強壓怒火道:“祝卿卿,我們都成親三年了!你還說我是你朋友!”
“成親三年?”祝青臣一愣,小聲道,“可我已經有夫君了啊,我夫君很厲害的。”
“那你看看我是誰?”男人再也忍不住了,“你還有哪個厲害的夫君?”
祝青臣回過頭去,呆呆地看著男人:“李……李鉞?”
男人薄唇輕啟,語調微冷:“上輩子殺豬。”
祝青臣眼睛一亮,歡呼一聲,直接跳進李鉞懷裡:“啊!李鉞!你果然在這裡!我果然沒猜錯!”
李鉞穩穩地接住他,定定地看著他,又說了一遍:“祝卿卿,上輩子殺豬。”
祝青臣不想理他,故意彆過頭去,目光飄忽,假裝看天看雲看草,就是不看他。
李鉞托著他的腿,掂了兩下,抬高音量:“祝卿卿,你又不對暗號,快,上輩子殺豬——”
祝青臣抽了抽嘴角,強忍尷尬,對上下半句:“這輩子教書。”
確認過暗號,這位就是祝青臣常常掛在嘴邊的夫君、大名鼎鼎的北周武帝李鉞。
他們一起做過十幾個狗血世界的任務,祝青臣做老師,李鉞做反派,兩個人配合默契,所向披靡。
這個“殺豬”暗號,也是他們之前就約定好的。
“大反派,原來是你。”係統識趣飛走,“臣臣,那我先走了。”
“誒!”祝青臣還想喊住它,可是來不及了。
祝青臣總覺得怪不好意思的,轉回頭,臉蛋紅紅:“李鉞,我們能不能換一個暗號?”
“不能。”李鉞同樣認真回答,“祝卿卿,我喜歡‘殺豬’暗號,每次對暗號你都會臉紅,可愛,喜歡。”
“有沒有可能,我這是尷尬得臉紅。”
“也可愛,更喜歡了。”
李鉞把祝青臣放在地上,捏著他的臉蛋,委屈巴巴地問他:“祝卿卿,你說我是誰?我到底是你朋友,還是你夫君?你又從哪裡娶了新夫君?為什麼認不出我?”
不等祝青臣回答,他就自問自答:“我懂,我都懂,祝卿卿換了新世界,夫君也要跟著換了。我是上個世界的夫君,我是糟糠之夫,我是下堂夫……”
祝青臣認真地看著他,抬起手,摸摸他的額頭:“你是不是真的摔壞了腦袋?”
“沒有。”李鉞癟了癟嘴,低下頭,方便他摸摸。
“那你蹲在草叢裡乾什麼?故意埋伏我?”
“抓螞蚱。”李鉞取下掛在腰上的竹籠子,把裡麵活蹦亂跳的螞蚱展示給他看。
蓋子一打開,螞蚱就跳走了。
祝青臣更不明白了:“你抓螞蚱做什麼?”
“麻痹敵人。”李鉞一本正經,“那個蕭長旭整天派人盯著我,我在學司馬懿。”
“司馬懿是裝病,沒有裝瘋。孫臏才是裝瘋的,你又沒認真看書。”
“都差不多。”李鉞道,“祝卿卿,你還沒說我到底是你朋友,還是你夫君,快說!”
兜兜轉轉,話題又轉回來了。
祝青臣理直氣壯:“我剛剛又不知道你就是岐王。”
“那你現在知道了。”
“是夫君,行了吧?夫君,我的夫君,我有且隻有一個的夫君。”
這還差不多,李鉞滿意了,張開雙臂,一把將他抱進懷裡。
祝青臣也乖乖地靠在他懷裡……
“等一下!”祝青臣忽然想起什麼,抬頭看他,眼睛都睜圓了,“孫臏裝瘋在豬圈裡打滾,你不會也去了吧?”
李鉞皺眉,反問道:“我要是在豬圈裡打滾,你還能要我嗎?”
祝青臣掙紮著,試圖從他懷裡鑽出來:“洗乾淨了就要,現在不……”
祝青臣話還沒說完,李鉞就按著他的腦袋,照著他的臉蛋,結結實實地親了一口。
“不行,現在也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