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震驚:“不是,臣臣,你不是說你算好了嗎?你不是說你勝券在握嗎?你不是還和渣攻對罵了嗎?你現在在乾嘛?”
李鉞沉著臉,一拳頭把石磨一角打碎,低聲道:“早晚給他宰了。”
——反派係統差點被掉下來的石塊砸到:“你剛剛不是還說要走劇情嗎?走劇情你宰不了渣攻!”
李鉞目光堅定,握住祝青臣的手。
祝青臣眼睛彎彎:“哇,李鉞你真好!”
*
入夜。
紅藍兩個小光球,也蹲在屋頂上交流信息。
祝青臣的藍色係統說:“剛才聽你們說,你們也是宮變之後過來的?”
紅色係統說:“和你們差不多。我宿主那個‘戀愛腦’,原本在江南巡視,江南疫病有點嚴重,他還湊巧發熱了,就以為自己也得了病快死了。”
“堂堂一個大反派,一邊想你宿主,一邊強撐著給他寫信,讓他彆擔心,自己沒事。結果半個字都還沒寫,就開始掉眼淚,他真以為自己快死了。”
“結果怨念太深,就把我召喚過去了。”
“後來我檢測到你在給你宿主傳輸劇情,就跟他說,他現在回去也不一定見得到祝青臣,祝青臣肯定又要去做任務了,他就威脅我把他也送過來,否則就用刀把我劈成兩半。”
“天殺的戀愛腦!”
藍色係統小聲道:“你不就是‘戀愛腦’係統嗎?你不應該很喜歡這樣的宿主嗎?”
紅色係統氣得咬牙切齒:“但是他也太戀愛腦了!我工作這麼多年,就沒見過這麼戀愛腦的宿主!”
“臣臣也差不多,每天要念你的宿主幾百次。”係統安慰它,“彆磨牙了,我來教你抽‘電子煙’,很好玩的。”
底下院子裡,傳來“嘩啦”的水聲。
李鉞光著膀子,手裡扛著一個大木桶,把桶裡的冷水澆在自己身上。
祝青臣坐在房裡靠窗的床榻上,捧著臉,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李鉞用巾子擦了把臉,又搓搓手臂:“祝卿卿,很乾淨了,再搓就把皮搓掉了,可以上床了。”
祝青臣搖搖頭:“不行,再洗乾淨一點。”
“我真沒在豬圈裡打滾……”
“但你和野豬打架了。”
好吧。
李鉞隻能再從井裡打一桶水,澆在身上,認真搓搓。
早知道祝卿卿不讓他上床,他就不跟野豬打架了。
祝青臣往前探了探身子,趴在窗台上:“李鉞,我就愛看你洗澡,再多洗一會兒給我看。隻可惜天有點黑了,我看不清,隻可以洗給我一個人看噢。”
一聽這話,李鉞又來勁了。
他挪近一些,清了清嗓子,提醒祝青臣不要錯過。
祝青臣不吝讚美:“哇,銅筋鐵骨、鐵骨錚錚,不愧是我最喜歡的男人,也是唯一喜歡的……”
祝青臣話還沒說完,李鉞直接把皂角往盆裡一砸,把祝青臣往小榻上一推,雙手在窗台上一撐,翻窗上床,一步到位。
祝青臣抬手打他,打在他結實的肩膀上,悶悶兩聲響。
“你就不能走門嗎?”
“走窗戶近。”
“但是像偷人的賊!”
*
翌日一早,兩個侍衛過來當值,順便給祝青臣和李鉞送來早飯。
院門外,侍衛將食盒遞給李鉞:“回稟王爺,我等都查探過了,這幾日附近都沒有暗衛窺探。”
“嗯。”李鉞頷首,吩咐道,“去備馬,我今日出去一趟。”
他回頭看了一眼房裡,壓低聲音,再次強調:“備一匹馬。”
“是。”
山林小路上,李鉞握著韁繩,催動馬匹向前。
祝青臣窩在他懷裡,兩隻手拿著一個大炊餅,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半天沒啃一口。
忽然,馬匹顛簸了一下,驚醒祝青臣。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啃了一口炊餅,問:“李鉞,我們現在去哪裡?”
李鉞趁機貼貼他的頭發:“帶你隨便看看。”
祝青臣大概猜到了什麼,但也懶得問。
反正到了就知道了,李鉞又不會把他賣掉。
他太困了,都怪李鉞昨天晚上……
不知過了多久,馬匹在一個山洞前停下。
李鉞翻身下馬,伸手把祝青臣也抱下來。
從外麵望去,山洞裡一片漆黑,深不見底。
李鉞把馬匹拴在洞裡石柱上,又帶著祝青臣往裡走,似乎十分熟悉地形。
一條地下暗河潺潺流過,順著河往裡走,不知繞過幾個岔路口,隱約有風吹來,深處還有火光透出。
再走百步,彆有天地——
石壁上點著火把,一大片寬闊的平地,兩邊擺放著各色武器,足夠百餘人同時操練。
而此時,確實有百來個赤膊大漢在場上操練,拳拳生風。
下一刻,李鉞趕忙捂住了祝青臣的眼睛。
“祝卿卿,隻能看一眼,知道我手底下有這麼些人就夠了,不能總是盯著看。”
“噢。”祝青臣看著李鉞,故意扒拉開他的手,踮起腳,“我再數數有幾個,剛剛沒看清。”
李鉞乾脆擋在他身前,就是不讓他看:“像這樣的山洞還有五個,統共是一千多個死士,城裡還有兩千多個兵。”
祝青臣點點頭:“城裡的兵不能用,你岐王府裡有多少人?”
“算上工匠仆役,差不多三百多個。”
“也不算多,但是我的學生在皇宮裡,裡應外合應該夠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起事?”
“自然是越快越好。”
李鉞了然,拿出號令死士的腰牌,塞到祝青臣手裡,又朝死士頭領招了招手。
頭領上前,抱拳行禮:“王爺。”
李鉞看了一眼祝青臣:“這位是王妃,往後你們都聽他的號令。”
李鉞致力於讓每一個屬下都知道祝青臣的存在。
祝青臣也已經習慣了,懶得打李鉞了。
“是,王妃。”死士頭領抬起頭,看見祝青臣的瞬間,眼睛都睜大了。
祝青臣同樣睜圓眼睛,認真地看著他:“你老看著怪眼熟的,真是老當益壯啊。”
——這位頭領,不就是昨天趕著驢車,送他去找岐王的糊裡糊塗老大爺嗎?
頭領抱拳,正色道:“王妃看著也很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這位王妃,不就是昨天坐他的驢車,去找岐王的愛吃蜜餞小公子嗎?
祝青臣恍然大悟,難怪昨天坐他的車,他問了兩遍,自己是不是從宮裡來的,原來是李鉞安插在附近的暗樁。
死士頭領同樣明白過來,難怪昨天他坐驢車,專門問有關岐王的事情,原來是王爺的心上人,聽說王爺受傷,千裡尋夫來了。
李鉞皺著眉頭,打斷兩個人的相互觀察:“你們兩個在乾什麼?我還在這裡!”
李鉞把祝青臣拽回自己身邊,擋在身後。
頭領抱拳道:“王爺與王妃鶼鰈情深,屬下十分動容!”
這還差不多!李鉞又行了!
祝青臣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傳令下去,所有死士三至五人一組,分頭行動,五日內啟程,前往京城,尋找活計人家,潛伏下來,等待號令。”
頭領下意識看了一眼李鉞,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
李鉞沒有猶豫:“照王妃說的去傳。”
“是。”頭領領命要走。
忽然,李鉞又喊住了他。
“慢著,傳我的命令,讓他們全都穿上衣服再走。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