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雙眼睛掃過自家三位徒弟,見到虞手舞足蹈似乎徹底沉浸其中於道合真,不由得點了點頭:“不愧是楚國王室血脈,天資就是強橫。大冊真經如此晦澀的正典,對於對方來說毫無難度,顯然整個人都徹底沉浸其中。”
再去看張角,心中讚了一聲:“不愧是黃天選中之人,這天資不比楚國的王室血脈差。”
目光落在守誠身上,南華眉頭一皺:“可惜了!隻希望他能在兩界山有收獲,否則這輩子都是中人之姿。”
然後在落在崔漁身上,看著神遊物外的崔漁,驚的手中玉板墜落在地,口中誦經聲都變了,拉的老長。
“不見好醜,不生高下,不作取舍。何以故?法無好醜,離諸相故。法無高下,等法性故。法無取舍……我去!心猿、意馬!
!”
老道士正在念經,看到神遊物外的崔漁,驚的手中玉板落在地上,那玉板上的大冊真經磕在石頭上,迸射出一股光華,然後崔漁散亂的目光收回,竟然與那光華接觸,刹那間崔漁一縷精氣神外泄,體內龐大的雜念連帶著心猿、意馬的一縷氣機逸散出體外,被那股奇異的氣機吸收了去,那光華此時竟然發生異變,竟然將老道士的最後一句‘我去!心猿、意馬!’烙印在了坐下的青石上!
老道士手中的玉板,可絕不是普通的玉板,而是真真正正天地至寶,記載著無數天地大道玄妙的真經。
真經上的每一個文字,都參透冥冥中的造化,具有不可思議的力量附著其上。
那天書上‘磕下來’的文字與崔漁的心中龐大雜念發生反應,竟然發生了某種不可思議的變化。
隻是這般變化不論是處於駭然道老道士,還是崔漁都沒有發現,使得那光華悄無聲息間落入石頭內,與石頭徹底融為一體。
老道士忽然爆粗口,旁邊聽經的三人心神激蕩,差點走火入魔。
那邊正在聽經的三個人不由得一愣:我去?心猿、意馬?這是什麼真經?
真經中有這一句?
眼見著三人麵色扭曲,百思不得其解,老道士連忙撿起玉板,見到悟道中的三人要醒來,連忙扣動玉板三聲,玉板上散發出一道清脆聲響,將三人紊亂的心神重新理順歸正,張開嘴繼續誦讀經典,隻是一雙眼睛落在了崔漁的身上,心中卷起無數驚濤駭浪。
“不可能!絕不可能!”老道士心中碎碎念。
老道士的一句‘我去!心猿、意馬!’將神遊物外的崔漁喚醒,腦子裡閃過老道士話語中的顫音,崔漁睜開眼睛,目光中滿是茫然。
這句話他聽懂了!
隻是,‘我去,心猿、意馬!’也是真經嗎?
睜開眼睛,崔漁與老道士四目相對,一時間竟然相顧無言。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才活多少年,有多少見識,怎麼就覺醒了心猿、意馬?心猿、意馬不是隻有消去生死籍的修士才能領悟到的嗎?”老道士眼神中充滿了震驚。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曾經在崔漁周身看到神聖跡象,但天資卻如此愚鈍了!
心猿、意馬乃消去生死籍大修士的磨難,也是天地間所有修士最強大的敵人!
那可是大修士的磨難,崔漁一個凡人竟然覺醒了心猿、意馬,他怎麼去鎮壓?
心猿、意馬還有一個稱呼,就是‘魔主’。
是人身體內不受約束的念頭,也是魔主的寄托,也是魔主生根發芽的種子。
即是身內魔,也是身外魔。
“降服不了心猿、意馬,他這輩子都無法悟道。但是他的心猿、意馬雖然覺醒,但好像還沒有太大的影響,還沒有乾涉他的心靈。”南華真人心中無數的念頭閃爍:
“廢了!這小子廢了!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沒有辦法讓他入道。”
南華真人對崔漁更加好奇了,崔漁哪裡來的那麼多雜念,竟然以凡人身軀覺醒了心猿、意馬。
何謂心猿、意馬?
那是消去生死籍的老古董,在人世間活得太久,見識到的太多,無數雜念影響到了心智,心智逐漸不再受到約束,然後潛移默化中就變成不受拘束的心猿、意馬,
可是那得多少見識啊?
讀萬卷書,行萬裡路。活上個數百年才行!
崔漁呢?
十五六歲的年紀,他那裡來的見識?
他卻不知道,崔漁的靈魂來自於一個大爆炸的時代,無數的信息通過互聯網灌入腦子裡,就算是這個世界活了千萬年的老怪物,見識怕也及不上崔漁。
本來崔漁若活在那個世界,倒也無妨,可誰知到了這個充滿詭異的世界,那龐大的見識、顛倒琉璃的夢幻信息,終將在此方世界孕育出了人詭懼怕的最大邪詭:心猿、意馬。
“而且,他的心猿、意馬隻是在醞釀中,還有無數龐大的雜念在化作養料,滋潤著他的心猿、意馬。”老道士的眼神中滿是震驚,隨即一道念頭閃爍:
“不行!絕對不行!絕不能叫他入道!他要是入道,在那龐大的心猿、意馬加持下,必然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掌握極其不可思議的龐大力量,到那時隻怕整個人族、諸神無人能敵。整個天下都要在他的肆虐下淪為廢墟。”
“絕不能讓他入道!”南華真人心中閃爍一個念頭。
且說崔漁看著南華真人,然後目光閃爍飄忽,眼角餘光忽然看到了南華真人盤坐下的大石頭上。
隻見一行小字散發微弱清光,清晰的烙印在石頭上。南華真人口中吐出的音調,竟然儘數被那石頭上的字跡聽了去。
“石頭上的字也能聽講?”崔漁愣住了,眼睛仔細的盯著那字跡,卻不認識,但不知為何,冥冥中一道靈光閃過心頭,他覺得那幾個字念‘我去!心猿、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