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驚為天人的南華(2 / 2)

“我聽過他的名號,乃是武將世家,是大周王室的士,乃周天子的家將,雖然被朝中諸公打壓,但卻頗受周天子重視,如何肯自甘墮落與咱們為伍?”南華真人撫摸著胡須。

“叫人暗中設計陷害,叫周天子厭惡了他,將他掃地出門,到時候咱們有的是辦法叫他乖乖聽話。”守誠得意一笑:

“若能有此人練兵,我太平道最後一塊短板補齊了。”

大周波濤風起雲湧,但是這一切似乎和崔漁沒有太大關係。

大周太過於浩瀚,大周的風刮不到小李村。

但是南華真人卻將主意打在了崔漁的身上。

“廉頗乃周天子嫡係,想要從中挑撥離間,叫周天子心生厭惡何其之難?周天子雖然昏聵了一些,但不是傻子啊。”南華真人看向守誠。

守誠撓了撓頭:“弟子也不善於陰謀詭計啊。”

然後二人眼睛一轉,具都是同時一亮,異口同聲的道了句:“崔漁!”

南華真人眼睛亮了,崔漁如此卑鄙無恥的人物,想要對付一個廉頗還不容易?陳家、朱悟能都栽到了他手中,要說崔漁是個簡單的人,打死兩個人都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而且,崔漁就那麼巧合的攀上了項家?

怎麼不是張三李四王二麻子,偏偏是崔漁呢?

走在街頭,崔漁穿過人群,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百草堂。

百草堂內讀書聲朗朗,韓信的讀書聲透過院牆傳來,聽著那熟悉的讀書聲,崔漁不由得一笑。

“崔漁,你來了。”崔漁才到大門前,王毅正在院子裡練字,見到崔漁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崔漁是有段時日沒來了。

“好久不見啊小藝師兄。”崔漁目光掃過院子,宮南北依舊懷抱那把騷包的寶劍,閉眼坐在大樹下入定。

季鯤鵬依舊在喝酒,此時見到崔漁頓時眼睛亮了:“崔漁,可給我帶酒來了?”

“就在門外,酒水管夠。”崔漁笑著道。

季鯤鵬麵帶笑容急不可待的跑出大門,果然看到疊放得整整齊齊的一壇壇美酒。

酒是崔漁用乾坤袋送來的。

“崔大哥!”韓信看到崔漁後連忙放下書本跑過來。

“長高了,也更強壯了。”崔漁拍了拍韓信肩膀,遙遙就能看到韓信身上武道氣血濃厚,顯然這一年大有長進。

“能教的我都教了,至於說吃進去幾分,還要全憑他自己。可惜他不是血脈者,若是血脈者,繼承韓家的血脈,必然更是如虎添翼。”宮南北在旁邊有些惋惜。

“我能學得本事在這亂世中活下去就已經是萬幸,哪裡還敢奢求覺醒血脈。”韓信很滿足,他此時還沒有那麼大的可惜。

宮南北搖頭。

“他很有天賦?”崔漁問了宮南北一聲。

“是非常有天賦,不比那些個大道統的嫡係差。”宮南北道:“但這是血脈者的世界,不覺醒血脈,日後武道也要吃虧。”

“我看他體內未必沒有血脈,隻是時間不到無法覺醒罷了。”崔漁拍了拍韓信肩膀,然後拉著韓信坐在桌子前,將準備好的各種換洗衣服、日常用品拿出來。

韓信看著崔漁的包裹,眼眶有些紅潤。

崔漁隻是笑了笑,然後道:“稍後你跟我走,隨我去辦一件事。”

“你又要殺人?”旁邊宮南北忽然開口道了句:“就不能消停點?整日裡打打殺殺,日後想起死在自己手下的生靈,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終有後悔的一天。”

“我不殺人,人要殺我。”崔漁回了句。

宮南北眉頭挑了挑:“那確實是該殺。”

“先生還沒出關呢?”崔漁問了句。

“快了。”宮南北道。

崔漁不再多說,領著韓信就要走。

“等一等。”宮南北忽然道了句。

崔漁腳步頓住。

宮南北睜開眼睛,一雙眸子清澈見底,毫無雜質。但卻仿佛有一把無形的劍光,自混沌朦朧中來,開辟三千世界,炸裂無窮鴻蒙,貫穿了崔漁的心神。

然後宮南北一眨眼皮,視線被隔絕,所有的異象收斂無蹤。

然後宮南北攥住劍柄,猛然一拔,就真的隻是一個劍柄。

宮南北的劍鞘上根本就沒有劍!

似乎是看出了崔漁的疑惑,宮南北道:“我在等一把劍!一把足矣配得上我的寶劍!配得上我這把劍鞘的寶劍。”

“隻要找到他,我就可以登臨另外一重天,那是一個無法想象的世界。”宮南北將劍柄遞給了崔漁:“留著防身吧,你惹事的本事是一等一,真怕你某一天被那個老古董給敲悶棍弄死了,到時候就連我想救你都來不及。”

“這玩意怎麼用?”崔漁攥著劍柄,劍柄依舊花裡胡哨,上麵鑲嵌滿了各種各樣的寶石。

和宮南北一樣騷包!

“等你以後就知道了。”宮南北眼神憂鬱的看向天空:“我太難了!想要找到一把配得上我的寶劍,實在是太難了。神州大地茫茫,寶劍無數,卻無一把能配得上我。”

崔漁拿著騷包的劍柄有些無語,然後隨手塞入袖子裡,領著韓信遠去:“回見。”

唯有一道聲音在院子裡回蕩。

直到崔漁走遠,季鯤鵬才從院子外走出來:“你當真就那麼看好他?”

“神魔武道築基,體內還有遠古神魔的氣息,他要是在未來都幫不上我,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幫我。而且,我仔細檢查了兩界山與李家村,唯一神異之處怕是唯有這小子了。若從李家村內找出一個人與六道輪回有關,到時候必定是這小子無疑。”宮南北道。

“六道輪回嗎?”季鯤鵬愣住了,拿住的酒壺忽然不喝了,呆呆的站在院子裡不知道想些什麼。

穿梭在車水龍馬中,韓信乖乖的跟在崔漁身後。

“現在有什麼感覺?”崔漁忽然問了句。

“簡直做夢一樣。我這輩子都想不到,短短一日之間,從一個人人厭惡喊打的小乞丐,忽然就拜師學藝,過上了吃飽喝足的日子。”韓信回了句。

崔漁頭也不回的道:“世事變遷,萬物發展都會變的,你會這樣,我也會這樣!”

韓信沉默的跟在崔漁身後,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的背影:“我不會變!”

“大哥待我的恩情,我永世難忘。”韓信聲音堅定。

崔漁腳步頓住,然後轉頭看了韓信一眼,眼神裡露出一抹笑意:“但我希望你會變。這是個人吃人的社會,不變的人會被吃的骨頭渣都不剩下。”

“你打算以後出師之後做什麼?”崔漁問了句。

“參軍吧。”韓信有些遲疑。

“為什麼?”崔漁愣住。

學了一身武藝,隻為了參軍去給彆人賣命?

“這世道很快就亂了,我最近在先生那裡讀書,發現如今大周與昔年的大夏一摸一樣。若能參軍,或許很快就能出人頭地!並且,在戰場上淬煉武道意誌。”韓信道。

崔漁詫異的看了韓信一眼,他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

僅僅憑借蛛絲馬跡就能判斷出大周將要亂了,這就是人傑該有的敏銳。

“入伍可以,但我希望你永遠記得,自己為誰而戰。”崔漁教導韓信。

“為功名利祿而戰。”韓信道。

“我還以為你會說為天下百姓而戰。”崔漁詫異道。

“太假,都是湖弄人的鬼話,天下不論怎麼亂,不論誰去當皇帝,百姓依舊還是那個百姓,生活還是那樣的生活,任憑你改朝換代千萬次,對百姓來說並無任何區彆。”韓信道。

聽聞韓信的話,崔漁也是若有所思。

韓信不愧是韓信,說的一點都不差。想想前世蒙古的大元朝、大清朝,和那些漢家當權者建立的朝廷有什麼區彆?

都是同樣的剝削。

百姓永遠都是百姓,誰做皇帝都一樣。

“你自己心中清楚就好。你才讀書一年,就能有這樣的見識我很高興,但……你終究還是少看了一點。”崔漁道。

“還請大哥指點。”韓信麵色謙遜。

“財富。”崔漁吐出兩個字。

韓信不解。

“戰爭的本質其實是為了保護財富,保護那些有資產老爺的財富。那些有資產的老爺有財富,但卻不願意上戰場送死,怎麼辦呢?那些沒有資產的窮人,是萬萬不會為了自己拚命的,自己的資產和窮人沒關係,那麼如何叫窮人為了守護自己的資產而付出生命呢?”崔漁看著韓信:

“你要是能明悟這一點,未來進入戰場,必然會招到源源不斷的大軍,天下所有百姓任由你驅使。”

韓信聞言沉默,低頭沉思,口中喃喃:“我如果擁有很多財富,現在有外敵打進來,想要搶奪我的財富,那麼我該如何守護呢?如何才能叫哪些與我財富毫無關係、瓜葛的窮人為了守護我的財富而奮不顧身?”

看著沉思的韓信,崔漁嘴角裂開,露出一抹得意。

這個問題彆說是韓信,就算大周那些上將,大家知道自己為何而戰嗎?

“大哥,我知道了,靠的是律令是不是?”韓信在旁邊打斷了崔漁思路:“頒布征兵令,叫他們強行來守護自己的財產。反正我是統治者,他們要是不聽從命令,在外敵沒來之前,就將不聽話的人全部卡察了。”

“……”

還是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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