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對於那些窮苦的人來說,這鋪子還分發免費的衣裳。
雖然衣裳上烙印著各種奇奇怪怪的文章,叫整件衣服花裡胡哨的,看起來有些非主流的味道,但這些為一日三餐奔波的人卻絲毫不覺得難看。
有人免費發衣裳,而且還免費給大家穿,難看點算什麼?要什麼自行車啊!
而且這可是貴族老爺才能認識的文字,穿在身上頗有一種我也是讀書人,我也是大老爺的感覺。
一擔擔粟米被分發出去,宮南北累的直不起腰,師娘也依在門框,輕輕擦拭額頭汗珠。
王毅此時忙的是跑來跑去,不斷搬動後院堆積成山的粟米。
堆積成山的粟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卻又被崔漁隨手填滿。
隻要在車上、馬桶上、扁擔上烙印下聖賢文字,就可以獲得一件衣裳,亦或者是獲得三碗粟米,整個大梁城的底層百姓都瘋了。
看著外麵洶湧的人潮,師娘眼神中露出一抹擔憂,轉身看向崔漁:“真的有效果嗎?”
崔漁聞言笑了笑:“師娘放心,那些貴族大老爺也不是整日裡憋在家中不出門,隻要出門就可以看到這無處不在的廣告。一人念誦一句,千人念誦、萬人念誦,天長日久之下,抵得上無數苦功。”
“粟米還有多少?”師娘看著後院不斷減少的粟米,有些擔心的問了句。
“夠這大梁城百姓吃十年了。”崔漁風輕雲澹的道了句。
看著風輕雲澹的崔漁,師娘忽然覺得,崔漁日後一定是個乾大事的人。
這是一個很有魄力的人!
崔漁雙手插在袖子裡,抬起頭看向遠方蒼穹,目光中露出一抹思索:“師兄,實在是忙不過來,就雇傭幾個人吧。”
宮南北雖然是修士,但力量強大卻並不代表不累,並不代表持久。
就像是有些男生,硬的和鋼鐵一樣,但並不代表時間長。
崔漁倒是輕鬆,隻是站在屋子裡,維持秩序,檢查錯漏的地方。
“也好,確實是需要雇傭人手。”宮南北本來還想親力親為,隻是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人山人海,不由得一陣頭大。
崔漁隨意的在人群中選了二十幾個乞丐,然後叫到後院,一陣梳洗打扮之後,開始安排人直接上崗。
崔漁定下的規矩倒也簡單:有車馬、扁擔、旗幡的,在旗幡上烙印下文字,就可以獲得粟米。而且在沒有將字澹化之前,每日裡都能來領取三碗粟米。這樣一來,可以防止眾人回手就想辦法將上麵的文字擦去。
沒有車馬扁擔的,隻要舍得出身上的衣服,在衣服上烙印下文章,也能來領取粟米。
而且烙印的文章越多,領取的粟米也越多。
每日裡穿著衣裳來,還能再領取粟米。
再就是給人免費發衣裳。
隻要能連續來半個月,就可以獲得一件崔漁‘定製版’的衣裳。獲得定製版的衣裳後,每日領取的粟米數量,可以比平日裡多一碗。
於是大梁城的裁縫鋪瘋了,無數的裁縫鋪找上門來,跪求著要和崔漁合作。
一件件衣裳,日夜趕工的製作出來。
大梁城的販夫走卒瘋了,挑著扁擔、趕著車馬到來,在門前排出長長的隊伍。
大梁城的平民百姓也瘋了,一個個平民百姓找出最大碼的衣裳,來到了崔漁的店鋪前,然後抱著一袋袋粟米麵帶喜色的離去。
崔漁站在屋子頂端,看著下方那一個個麵黃肌瘦的百姓,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
前年天下大旱,大梁城身為女魃中心之地,更是首當其中。
自從那場大旱之後,整個兩界山附近的百姓,就一直都沒有緩過來。
前些日子昆侖山墜落,你以為昆侖山落在了哪裡?
還不是百姓的田地裡?
無數百姓化作了流民。
看著那一個個麵黃肌瘦的難民,崔漁心中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智狐與唐周也不知何時站在某一座酒樓上,看著無數口中高誦:‘南華老仙,法力無邊’口號的信眾,智狐不由得頭大:“你這是公器私用,中飽私囊。”
“也算是我為師尊辦的最後一件事情。”唐周道:“這群人中,一定會有獲得昆侖世界造化的幸運兒,要是能轉化為我太平道的氣數、信仰,對師尊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也減少了幾分我背叛太平道的愧疚!”
唐周悠悠一歎,看著滾滾人潮不語。
太平道的元老,可都是他一個個從乞丐堆裡扒拉出來,亦或者是從尋常人家挑選出來的天資不凡之人。
這些人有的跟了他數百年,有的跟了他幾十年。
他總要為他們留一條後路!
“江湖路遠,同去同歸。”唐周低聲滴咕:“我總不能叫他們因為某些人的齷齪,將命留在江湖中。”
一旁智狐雙手趴在欄杆上,看著車水龍馬的街頭,口中滴咕了一聲:“功德無量!”
“我現在是越來越欣賞這小子了,兩界山遭逢大難,不知多少人要餓死。現在有他的糧食,不知多少人可以活下去。對於百姓來說,他就是活菩薩。”智狐看著站在樓閣上靜靜喝茶水的崔漁,也不由得麵色敬佩。
身在廟堂之上,大概總是會敬佩那些真正肯為百姓做實事的好人。
不過
看著那販夫走卒在領粟米,有些人卻坐不住了。
在大梁城餓了不知多久、一個個氣息奄奄的乞丐,看著那一袋袋的粟米,眼睛裡都餓出了綠光。
有心上去領粟米,可是看看自家衣衫襤褸的衣裳,哪裡還能烙印文字?
“小哥,我要領米。”就在此時,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餓的皮包骨頭的乞丐,擠開人群,衝入了米鋪前。
崔漁雇傭的小哥一雙眼睛看著那乞丐,露出懵逼的神色,從頭看到尾,都不見能烙印文字的地方。
那破破爛爛的衣裳,能烙印文字嗎?
“我不穿衣服,我往衣服上烙印。”那乞丐乾脆直接將身上的衣服扯下來,一雙眼睛看向負責烙印的夥計。
夥計聞言一愣,崔漁吩咐中,可沒有這一條。
他可不敢擅自做主。
樓上崔漁看到這有趣的一幕,不由得笑了:“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但我見你心誠意真,你身上烙印了文字之後,粟米沒有,倒是可以賞你一碗米粥。你第一日烙印,沒有洗去褪色的話,第二日就可以來這裡在烙印,再來領一碗米粥。七日之後,沒有褪色,就可以來領粟米。”
崔漁也不是小氣的人,用屍祖的神血做人情,崔漁豈能不大方?
而且他覺得,最近這些日子,自己的神血好像是莫名其妙增加了,總是莫名其妙的湧入身軀內!
他是真的神血多到沒處用。
崔漁話語落下,大梁城的乞丐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