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少女的話,崔漁感受著雙掌內的舍得二字神通在流轉,不由得輕輕吸了一口氣:“算是認識吧。”
他隻認識子路身死道消之後的執念。
少女聞言向著崔漁奔來,可是卻見範增手掌伸出,一把將少女拽在懷裡,一把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的殺豬刀,橫在了少女的脖子上,不等少女反應過來,已經被一拳打暈。
“你為什麼還能施展神通!這不可能!”範增一雙眼睛盯著崔漁,目光中露出一抹惶恐。
那是凡人對於超凡的惶恐。
“放了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崔漁一雙眼睛看向範增,眼底似乎有無儘的冰雪國度在綻放,無儘的冰雪風暴在醞釀。
“拘神拳我不要了!放過我等,咱們各走各的陽關道。”範增此時嚇壞了,拖拽著暈厥過的少女,腳步惶恐的向後退去。
“你這可不是求人的態度。而且我也不認為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崔漁的眼神中露出一抹冰冷,下一刻周圍的十幾個地痞流氓體內寒氣迸射,竟然刹那間眉眼間沾染了寒霜。
範增能在大梁城活下去,確實是不同尋常,亦或者說是有不同尋常的生存手段。
此時竟然將少女一甩,擋住了崔漁的目光,然後麵色機警的向人群退去。
“找死!”看到範增竟然想要利用人群逃走,崔漁童孔一縮,眼神中殺機流轉。
可惜,他現在能動用的隻有共工神血和那先天劍氣。
那先天劍氣竟然不受到天地法則的壓製。
範增在跑,一邊跑一邊大喊著:“殺人了!殺人了!”
範增過處,撞的人群人仰馬翻,崔漁在後麵追趕卻是廢了好一番力氣。
不過崔漁已經鎖定範增,有心魔之力的鎖定,那範增想跑也跑不掉。
眼見著崔漁在身後緊追不舍,任憑自己將對方甩掉了幾條街,可是對方卻依舊緊追不舍,範增麵色狠辣的回頭望了崔漁一眼,下一刻竟然猛然出手,將少女的四肢折斷,然後朝著旁邊的大河扔了過去。
追殺範增,少女必然會淹死。
救治少女,範增必定會逃離。
“混賬!你該死!”崔漁麵色一變,連忙一腳踏出,腳下河水滾動,將少女給托住。
然後河水翻滾,將少女給撈了出來。
看著少女詭異彎曲、折斷的四肢,崔漁眼睛冒火:“該死啊你!真的是該死!”
也顧不得救治少女,崔漁將少女扛在肩頭,然後向著人群中追了過去。
“殺人了!殺人了!”
範增一路大喊大叫,駭的人群慌亂,叫崔漁的追趕又增添了許多難度。
可是崔漁看到範增如此凶殘,心中已經起了必殺的決心,整個人怒發衝冠,一雙眼睛似乎要冒出火來,怒氣衝衝的跟在後麵。
眼見著那範增一路朝著人群撞去,崔漁心中念頭一動,三兩步躍上一座高牆,然後抄近路追趕圍堵。
來到一座石橋前,崔漁靜靜的坐在石橋前等候。果然沒過多久,就見一道人影出現在崔漁的視野。
範增此時汗流浹背的出現在了橋頭,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罵罵咧咧,聲音中充滿了火氣。
隻是很快,範增就再也罵不出來了。
穿過滾滾的人潮,範增看到了十步外,坐在橋墩上的崔漁。
跑不掉!
範增是個聰明人,他曉得崔漁是修煉者,十步的距離,自己手中沒有籌碼威脅對方,自己是逃不掉的。
所以範增沒有逃,而是來到了崔漁的身前,竟然雙膝一軟直接跪倒在地:“大爺,我認栽了。您有什麼要求,小人上刀山下火海絕無二話,隻是求您留我一命。這世道本來就如此,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撞在大人手中,小人認栽!”
範增說的沒錯,在這個將人分成三六九等的時代,奴隸也不過是尋常,哪裡有什麼人權?不過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罷了。
“可是我隻想讓你死。”崔漁看著四肢折斷,渾身紫青沒有一塊好肌膚的少女,眼神中露出一抹難以言述的感慨。
範增一雙眼睛看著崔漁,崔漁可以很肯定,自己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這般怨毒的眼神。
“你不服?”崔漁道。
“我有什麼錯?我不過是為了活著而已。世道就是這樣,大家都在這麼做。就算是我不這麼做,也會有彆人這麼做!我又有什麼錯?錯就錯在我沒有力量!我不是修士!”範增的聲音中充滿了怨毒、陰冷:“我不服啊。”
“不服又有什麼用?世道如此,你沒有錯。錯就錯在你撞在了我手中,我比你強而已!”崔漁看著範增,下一刻範增周身被寒霜凍結,猶如是一尊凋塑。
崔漁沒有將範增直接凍死,而是手掌伸出,範增腰間的長劍被其抽出:“叫你直接被凍斃,未免太過於便宜你了。我要叫你死的痛苦無比。”
崔漁一拳砸出,隻聽的‘卡察’一聲響,範增的手臂被砸斷。
左臂
右臂
左腿
右腿。
範增咬著牙齒,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竟然沒有出聲,隻是怨毒的看著他。
“是條漢子!可惜我現在不敬好漢。黃泉路上走好!”崔漁手腕一抖,長劍出鞘,劃過虛空向著那範增的脖子劃了過去。
眼見著範增一顆人頭就要被斬落之時,一道刀光滑過,架住了崔漁的長劍。
“閣下身為修士,竟然還在此地欺負凡人,未免有些太過分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你竟然如此折磨人,和那些歪門邪道有什麼區彆?”來人麵容英俊,高大威武,看起來就很是不凡。
那人手中拿著刀,身上穿著大紅袍,一雙眼睛盯著崔漁,手中的刀擋住了崔漁的劍。
崔漁看著來人,不由得童孔一縮:對方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他竟然沒有看到對方是怎麼出現在場中,又如何利用長刀架住自己脖子的。
“大人救我!求您開恩啊!這人就是個瘋子,一見到我就一路追殺痛下殺手,還請您救救我!”範增的眼睛亮了,連忙開口求饒,不斷哀求身前的紅袍男子。
“你是誰,也想管我閒事?”崔漁問了句,緩緩抽回長劍。
“真武弟子崔燦燦!”那人將刀收入刀鞘內:“這人,我保了!還請閣下給我真武山一個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