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體統!不成體統!二師兄若是在此,豈會發生這種事情?”王毅有些懷念宮南北了。
因為宮南北的劍從來都不講道理,也不會有人和宮南北的劍講道理。
“你在大梁城好好修行吧,可千萬不要辜負了宮南北師兄的期望。”崔漁拍了拍王毅的肩膀。
“我很懷念當年上頓不接下頓的日子,雖然吃不飽,但卻可以自由自在的在烈日下奔跑。”王毅眼眶紅潤。
崔漁略作沉吟,然後奮筆疾書,寫了一封書信,遞給了王毅:“日後宮南北師兄要是回來,你將我的書信轉交給他。”
崔漁招呼汝楠上車,才牽著馬車走到大門處,就見公子小白並未離去,而是站在了大門外,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他。
“這就走了?走得這麼利索,倒出乎我的預料,我還以為你放棄不了即將到手的權利呢。”薑小白一雙眼睛看著他。
崔漁看了薑小白一眼,並沒有多說,想要驅趕馬車離去,但是卻被薑小白攔住去路。
“彆走的那麼急,我話還沒說完呢。”薑小白一雙眼睛看著崔漁:“不如你我做一樁交易如何?”
“你?我?”崔漁指了指薑小白,又指了指自己:“你要和我做交易?”
“那定海神珠,你是萬萬保不下的。與其日後便宜了彆人,倒不如現在便宜了我。”薑小白一雙眼睛看著崔漁,聲音中滿是認真:“條件任你開。”
崔漁笑了,看著身前的公子小白,下一刻寒氣湧動,薑小白凍結成了一尊凋塑,然後崔漁驅動馬車離去。
大梁城、浩然一脈未來究竟會落在誰的手中,還難說的很呢。
有寒冰地獄在,這些大梁城內培育出的弟子,日後難逃崔漁手段。
他不過是借助齊國壯大浩然一脈的實力罷了。
崔漁和兩小隻、王毅告彆,駕著一輛馬車,請人將冰封的鷹雀送出大梁城外,崔漁在眾人的目光中悠悠離去。
兩小隻哭成了淚人,王毅也是麵色傷感。
“公子,你現在要是走了,未來大梁城的浩然一脈,怕再也不是你的勢力了。未來大梁城究竟落在誰的掌握中,難說得很!”汝楠坐在馬車中,對著崔漁輕輕道了句。
崔漁驅趕著馬車:“無妨,我已經在大梁城內的百姓體內種下寒冰地獄。寒冰地獄已經潛伏至所有人的體內,以後這些人脫離不了我的掌控。”
崔漁在想,如今老儒生已經成道,自己要不要將寒冰地獄給消除,可是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太費勁,他直接叫寒冰血脈陷入了沉睡。
但隻要自己以後有需要,隻需要一個念頭,就可以叫寒冰血脈覺醒。
人總總要給自己留下一些後手。
“大梁城以後必然會成為一座孤城,浩然一脈現在雖然有聖人坐鎮,但想要恢複當初的勢力,也是需要花費大代價的。”崔漁心中清楚,那些浩然一脈的老家夥心中也清楚,浩然一脈根本就無法坐視旁觀天下風雲,總會有人將浩然一脈給牽扯下場。所以浩然一脈選擇接受了齊國拋來的橄欖枝。
既然如此,寒冰地獄倒不如隱藏起來,作為自己日後製衡浩然一脈的最後手段。
“眾人既然知道我有定海神珠,而我又毫不掩飾的離開大梁城,這一路上怕是不會太平。”崔漁若有所思。
才走到城中的一半,忽然聽見樓上一聲招呼,就見顏渠悠閒地吃著花生米,手中花生米的殼子砸在崔漁的馬車上。
崔漁抬起頭,看向了樓上的顏渠。
“上來聊聊?”顏渠招呼了聲。
說是商討,但門口的小二已經上前,麵色恭敬的將崔漁馬匹牽過去。
崔漁領著汝楠上樓,一路來到二樓。
整個二樓空蕩,看來是顏渠包下了整座二樓。
桌子上擺滿了山珍海味,一眼望去足有三十多道菜肴。
“你亂扔花生米殼的樣子,可是與禮法不符。”崔漁走上前去,坐在了凳子上,毫不客氣的拿起一隻孩童手臂粗細的龍蝦啃了起來。
“沒想到啊,你也有這麼狼狽的一天,居然被薑小白那蠢貨給趕出浩然一脈。”顏渠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眼神中滿是打趣。
“時也命也,有先貧而後富,有老壯而少衰。滿腹文章,白發竟然不中;才疏學淺,少年及第登科。深院宮娥,運退反為妓妾;風流妓女,時來配作夫人。蛟龍未遇,潛水於魚鱉之間;君子失時,拱手於小人之下。”崔漁神情澹然,臉上沒有太大的波動。
他可是未來注定要修成古神的人,他會在乎區區一個浩然道統?
幾句《寒窯賦說的那顏渠拍桉而起,眼神中滿是精光,麵紅耳赤忍不住喝彩。
“好!好!好啊!好啊!”顏渠拚了命的拍打手掌。
可是崔漁僅僅隻說了幾句,卻不再多言,隻是專心啃龍蝦,叫顏渠聽的不上不下,湊到崔漁身前:“兄台這幾句話,說的我心神激蕩,頗對我胃口,不知在下可否有幸聽聞全文?”
崔漁看了顏渠一眼,龍蝦殼砸在了顏渠的腦袋上:“你叫我來,不會是專門請我吃龍蝦的吧?”
“你現在既然已經被浩然一脈排擠,不如入我禮聖人一脈如何?我願退位讓賢,尊奉你為掌教。”顏渠道。
崔漁身後的汝楠本來正埋頭苦乾海參,聞言身軀一個哆嗦,猛然抬起頭駭然的看著顏渠,油膩的臉上全都是不敢置信。
她聽到了什麼?
顏渠為了拉攏崔漁,竟然心甘情願的讓出自己掌教的位置?
憑什麼?
崔漁憑什麼?
崔漁憑什麼被顏渠如此看重?
甚至於甘願俯首做小?
汝楠不理解,一雙眼睛看向崔漁,心中拚了命的呐喊:答應啊!答應啊!隻要你答應,你就會成為天下第一教的掌教弟子,那該是何等威風?
“值得麼?”崔漁吃龍蝦的動作停住,一雙眼睛認真的看著顏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