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太古遺跡出世,無不是天崩地裂,那些大人物打得地崩山摧。
尤其是如今天下大變,長生落鎖,就算是先天生靈都被落下了壽數限製,更何況是後天生靈?
那些活了幾千年、上萬年的老古董,怎麼甘心在天地變革之中死去?
太古有強者,可以毀天滅地,能逆轉天地乾坤,逆轉萬物陰陽,逆轉天地法則,可以跳脫出天地法則而存在,當真是可以稱之為不死不滅,乃是今人無數強者的畢生追求。
但是對於今人來說,太古自十萬八千年前,就已經被埋葬。所有關於太古輝煌的種種,無一不是通過隻言片語的典籍而了解到。
唐周看著崔漁,表情很認真:“你要賭什麼?我可告訴你,事情絕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我記得幾十年前,極西之地有一道統喚作:五莊觀。因為發掘了太古遺跡,不小心走漏消息,整個五莊觀都差點被蕩為平地。五莊觀的道統都差點滅絕,要不是關鍵時刻五莊觀祭出一件不可思議的寶貝,隻怕世上再也沒有五莊觀這個道統了。大虞國比之五莊觀弱了不知多少倍,稍有不慎引發的後果,怕不是大虞國能承擔的。隻怕整個大虞國,都要在浩劫之中被抹去。”
唐周希望崔漁識進退,千萬不要搞出什麼難以接受的條件,到時候大家麵子上都不好看。現在崔漁破了大虞國第一劫,叫那條老龍王铩羽而歸,有了初步談判的資本,應該見好就收,而不是提出什麼過分的條件,到時候好不容易獲得的談判資本被消耗掉。
此時崔漁借助得勝之勢,為大虞國的眾生爭取一線生機才是關鍵。
崔漁很聰明,他當然明白唐周的意思,不過他更明白事情絕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想要保下大虞國,挫敗老龍王隻是初步建立談話的資本而已。而想要在後續談判中建立更大的優勢,獲得更大的話語權,還是要看他能不能再爭取到更大的權柄。
“我請各路大能來我這金光陣中走一遭。諸位要是能破了我的金光陣,我自然無話可說,配合諸位打開洞庭湖龍宮。諸位要是打不開金光陣……”崔漁說到這裡,露出一副笑容:“我也不提什麼過分的條件,洞庭湖的龍宮,諸位還是不要打開了。”
洞庭湖龍宮下麵有什麼,唐周知道,崔漁也知道。
唐周聽聞崔漁的話,一雙眼睛看向崔漁身後的金光陣,許久後才道:“你太自信了,你必敗無疑。”
“嗯?”崔漁詫異的看著唐周。
他這金光陣雖然不是完整的大陣,但這世上難道還有比金仙更強的修士?
唐周略作沉吟:“其實你的金光大陣我也聽說過,但是……他們已經看出了你的金光大陣破綻,你沒有贏的希望。倒不如趁早談判,或許有機會周旋一番。”
“你知道我的金光大陣?”崔漁一愣。
“十絕陣。”唐周一雙眼睛看著崔漁,輕描澹寫的吐出三個字,叫崔漁心頭一顫。
“他知道!他真的知道!他怎麼知道的?難道他是太古洪荒的大能殘魂轉世?”崔漁心頭一緊,眼神中露出一抹驚悚。
唐周既然知道金光陣的跟腳,就代表著未必沒有其餘之人知曉跟腳。
見到崔漁曉得厲害,唐周放心的點點頭:“現在你知道了吧,這個世界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你要是敢賭金光陣,隻怕是傳說中的‘天’,也要降臨。天一旦降臨,隻怕你的金光陣抵擋不住。”
“金光陣隻能作為你最後迫不得已的製衡手段,而不是你的賭資。與整個世界賭金光陣,你贏不了!”
崔漁聞言沉吟,片刻後看向遠方:“如今七國聯手,欲要覆滅大虞,不如就以大虞國和七國為賭鬥如何?”
“如何賭?”唐周問了句。
他其實有點怕崔漁剛愎自用,自以為有神魔相助,不將自己放在眼中。
不過他確實是沒有看錯崔漁,就算是手中有極大籌碼,崔漁也不是那種得意忘形的人。
崔漁聞言略作沉吟,片刻後才道:“大虞國要是輸了,大虞國滅,我自然不會為大虞國出頭。到時候大虞國是死是活,與我無關,他們想要打開洞庭湖的龍宮,我也絕不會阻攔。但要是大虞國勝了,勞煩他們各回各家,洞庭湖的主意就不要打了。”
唐周聞言愣住,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眼神中滿是驚愕:“你確定要和七國賭國運?那可是七大諸侯聯手,就算是大周王室,也要掂量一番的。”
“賭!”崔漁吐出一個字:“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大虞國滅,萬事皆休。大虞國要是存在,他們想要破我的金光陣,不填一位聖人的命,怕是破不開。”
金敕強者的命何等珍貴,可以說金敕強者已經半隻腳跨入永生不滅的行列,沒有人願意用自己的命去破了金光大陣然後再成全彆人。
唐周一雙眼睛看著崔漁,眼神中充滿了嚴肅:“那可是七國聯軍,你確定能贏?而且一旦賭約成立,隻怕各路高手暗中少不得援助,你的勝率微乎其微。”
“可大虞國的國運已經沒有選擇了啊。”
崔漁悠悠的歎了一口氣,但凡大虞國要是有一點辦法,他也不會這麼選擇。
唐周點點頭,身形逐漸消失,進入了法界內。
看到唐周竟然完整的進入法界內,金光大陣中的守誠童孔一縮:“他入金敕了。”
什麼???
聽聞守誠的話,眾人俱都是心頭一緊,駭然的看著眼前虛空,目光中全然都是不敢置信。
入金敕?
那豈不是可以和聖人媲美了?
唐周竟然不聲不響,悄無聲息間入金敕了?
怎麼可能?
“你確定?”崔漁童孔一縮。
唐周入金敕,當初怎麼會被自己給逼迫的那麼狼狽?
“不應該啊!”守誠有些不自信。
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和唐周相識數百年,正因為相識數百年,大家都崛起於微末,互相知根知底,他才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唐周是什麼樣子,他還能不知道嗎?
怎麼就不聲不響的入金敕了?
“或許是我看錯了。”守誠搖了搖頭:“是我看錯了!”
最後一句話很肯定。
“我就說嘛,唐周才修行幾百年,怎麼可能入金敕?”一旁的智狐不由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