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驕有靈,庇佑我人族億萬年昌盛。”老叟恭敬的點燃蠟燭,然後叩首。
不單單是老者,崔漁能看到遠處有幾十道人影,在白骨長城下祭祀白骨長城。
崔漁慢慢的走上前,拿起白紙燒了些。
伴隨著崔漁燒黃紙,虛空中似乎傳來一道若有若無的哭啼,一陣陣陰風在虛空中卷起,地上的火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燃燒,五個呼吸燃燒殆儘。
崔漁看到這一幕愣住。
“白骨長城內,我人族英靈不滅,庇佑我人族後輩千秋萬代。”老者笑盈盈的道。
崔漁聞言不語,而是一雙眼睛看向白骨長城,就見那白骨長城的屍骨旁,妖族的血肉鑄就的長城上,刻印著一道道文字。
那些文字有太古神魔時期的文字,有今人的文字。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
每一具屍骨前,都刻印著密密麻麻的文字。
崔漁來到白骨長城腳下,認真的觀摩了一會後,發現了規律。
從上往下,越來越古老。
最上方是後人不斷累加上去的屍骨,而最下方的是人族第一代先祖。
太古文字崔漁不認識,看了許久後,也看不出端倪。
老者此時湊過來:“這具屍體是一個叫‘鼓’的。”
“老丈認識太古文字?”崔漁好奇的問了句。
老者得意的撫摸著胡須:“當然,太古傳承不絕。”
“上麵刻印的是什麼?”崔漁問了句。
“上麵是一個叫‘鼓’的孩子留下絕筆,鼓是先民時期的一個孩童,八歲那年妖族入侵,父母兄長在人妖大戰中戰死,於是鼓在八歲那年,踏上了複仇的路,追隨一位叫‘軒’的人前去殺妖。鼓斬殺妖族三百,後被妖族大軍分屍。”老叟指著上麵的文字:“這其中有一部分是太古先民時期,身軀主人身前留下的手書,然後拓印上去的,還有一些是那些大能者的後輩,在白骨青灰上留名。”
崔漁目光偏移,看向旁邊那具白骨,老叟解釋了句:
“願國泰民安。”
“願國泰民安嗎?”崔漁一愣。
再去看向下一座石碑,石碑上刻印著簡簡單單的兩句話,老叟解釋了句:“願十萬八千年後,我人道依舊。”
崔漁聞言心中猶如壓了一塊石頭。
二人繼續走,老叟指著其中的文字,不斷為崔漁解讀:
“這是一個叫‘藏’的中年人留下的文字,是留給他兒子的,上麵寫著‘願我兒孫萬代安寧’。”
“山河已靖,國泰民安。”
“我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不回就不回!”
“爹,囡囡想你。”
“願我兒殺儘妖族。”
“我‘豎折’斬殺七境妖族大能三十六尊,願我神州國泰民安。”
“無名氏,斬殺妖族三千,護衛我人族之盛事。”
“鎮守白骨長城五萬年。”
“全都走了,就剩我一個人,援軍還沒到!”
“爹沒了,娘死在了妖獸口中,哥哥全都戰死,該輪到我了!”
“我想吃個餅子。”
“多希望我兒子生在一個盛世。”
“殺!殺!殺!殺!殺!殺!殺!”
“好想再擁抱這山河。”
“長眠於此,永鎮人族。”
“多想再能有機會抱抱你。”
“妮,我回不去了,彆等我了。”
一條條文字,猶如一把把利劍,插入了崔漁的胸膛,看的人熱血盈眶。
白骨長城下,那白骨有七尺男兒,也有七八歲的幼童。
國破之時無老幼,皆要奮起殺敵。
崔漁一雙眼睛掃過那幼兒的屍骨,腳步忽然停住,老叟也是滿麵感慨:“我家祖祖孫孫七十二代,全都壘砌進了白骨長城。”
崔漁聞言身軀一顫,扭頭看向老者:“不後悔嗎?”
“沒有先祖的付出,怎麼會有我等今日盛世?”老者淡然一笑。
聽聞此言,崔漁站在白骨長城下不語,目光開始有些飄忽,隨即灑然一笑:“要是叫那些先輩知道,自己的子孫竟然被人當作奴隸使喚,也不曉得會不會後悔將自己砌進這白骨長城內。”
老者聞言不語,看他身上的服飾,顯然過的並不好。
血脈一代代衰落,要是沒有特殊密法,隻能一代不如一代。
“走了。”崔漁站在白骨長城下,灑然一笑。
看著崔漁的背影,老者站在白骨長城下,看著那一行行文字,整個人呆呆的出神。
這世道,奴隸的兒子永遠都是奴隸,等級分明,永遠都沒有人出頭地之日。
崔漁想要施展神通遁過白骨長城,但是這白骨長城似乎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崔漁才想要施展五行遁術,誰知道白骨長城上一陣莫名契機攪亂天地法則,竟然將崔漁的五行遁術鎮壓住。
施展不得五行遁術,崔漁抬起頭認真的看向白骨長城,就見整個白骨長城上空似乎有一種莫名力場,組成了一道莫名的‘牆’,飛鳥想要從空氣中飛過去,卻被莫名其妙的撞了回來,然後暈頭轉向的落下,掉在崔漁的腳下。
“這就是白骨長城不破,妖族永遠都無法南下牧馬的原因嗎?”崔漁若有所思。
他的修為還是太低了,看不出白骨長城的門道。
這白骨長城也不知道是何人創造,竟然能塑造出如此不可思議的壯舉。
“閒雜人等,不許在白骨長城逗留。那小子,趕緊離開白骨長城,否則我要射箭了!”
就在此時,白骨長城上空傳來一道雷霆般的聲響,就見一壯漢立在白骨長城上,胡子拉碴猶如野人一般,手中拿著弓箭,目光銳利的盯著下方的崔漁。
“白骨長城上有人?”崔漁一愣。
“廢話,長城上沒有人鎮守,那還叫長城嗎?”漢子沒好氣的道:“我看你在那裡瞅了好久,還想要施展神通,惹動了白骨長城的禁忌之力,莫非是想要對白骨長城圖謀不軌?”
一邊說著,手掌彎弓搭箭,一氣嗬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