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絮絮叨叨,一邊說著一邊為崔漁盛裝好一碗,端在崔漁的身前。
崔漁看著身前的粥,眼神中露出一抹吃驚:“這一碗米,要多少銀子才能製作出來?”
少女伸出一根手指,崔漁略做推測,然後開口道:“一百兩?”
少女搖頭:“一百兩連一根五百年人參的毛都買不起,想要做出這一碗七香粥,至少需要一萬兩銀子。”
崔漁端著七香粥,忽然覺得有些燙手,一碗粥一萬兩銀子是什麼概念?
在這個世道,二十兩銀子就足夠普普通通的五口之家吃喝一年,一萬兩簡直是天價!
可是看著穎兒不以為然的表情,崔漁心中暗自咂舌:“這些貴族的糜爛生活可見一般,榮國公府尚且如此鋪張浪費,那些王爺、太子更不用說。”
他的眼神中滿是震驚,天下果然是苦貴族久已。
崔漁忽然心中有幾分支持太平道了,上層權貴朱門酒肉臭,下層百姓天災人禍層層剝削。
崔漁心中無數念頭流轉,一時間端著手中的碗,竟然有些燙手。
這不是粥,這是無數人的心血!
無數百姓的血液!
不過吃了一口後,崔漁覺得真香。
“可惜了。”穎兒忽然低聲歎息了句。
“怎麼?”崔漁問了句。
“您不知道,近些年我神國公府江河日下,家中產業不斷縮水,咱們已經入不敷出了。往日裡您每日都可以吃一碗七香粥,可是現在一個月隻能吃一碗了。”穎兒小臉上滿是憂愁:“咱們榮國公府的產業,都被人給敗沒了。”
“敗沒了是何解?”崔漁問了句。
“家中的各位主子、小姐揮霍無度,再加上外界產業不景氣,老爺夫人活著的時候,不斷變賣產業填補家用,咱們的生活可是日漸維艱。”少女道了句。
聽聞少女的話,崔漁眉頭皺起,心中忽然湧現出一股不妙的預感,自己接手的榮國公府該不會隻剩下一個空殼子了吧?
還不等崔漁念頭轉完,就聽穎兒道了句:“現在咱們國公府之所以能撐下去,全都依賴夫人填補家用,全都是夫人從娘家借來的錢,還有一些是夫人放出去的印子錢。”
聽聞穎兒的話,崔漁整個人似乎是嗶了狗了,眼神中充滿了悚然:“麻爪了!這回問題大了!”
問題可不是一般的大!
他覺得這其中一定有大問題,但是具體問題在哪裡,他一時間又想不清楚。
想不通就不要想,等到觀瀾來的時候,自己開口詢問一句就是了。
吃著手中的七香粥,崔漁隻覺得真香,從來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吃完飯穎兒嘰嘰喳喳的向崔漁介紹著各種各樣的東西,介紹著崔漁平日裡的生活,崔漁隻是默默的聽著,心中暗自道了句:“真是奢侈啊!”
確實是奢侈!
崔漁心中無數念頭閃爍,沒讓他等多久,觀瀾就已經來了。
“我現在教導你考核所需要的各種禮儀,想要繼承國公的位置,禮儀半點差錯也不能有,否則就是失禮。自從數千年前,禮聖人定下禮儀之後,大周朝就按照這套禮儀嚴苛的執行。你要是做錯了,到時候一旦考核失敗,麻煩可就大了。”觀瀾一雙眼睛看向崔漁:“雖然你是國公府唯一的繼承人,但你要是在考核的過程中失禮,就會喪失繼承權,到時候就有人來與你一起競爭,到時候平白出現變數。”
崔漁聞言默默點頭,然後選擇了遵從,觀瀾看向崔漁:“站起來。”
崔漁站起身。
“邁步。”觀瀾道了句。
崔漁一步邁出,觀瀾眉頭一皺:“停!”
崔漁不解,一雙眼睛看向觀瀾:“有什麼錯嗎?”
“當然有!”觀瀾盯著崔漁的腳:“記住了,先邁左腳。”
“邁步也有講究?”崔漁一愣。
“當然有講究。”觀瀾沒好氣的道:“男人邁步先邁左腳,女人邁步先邁右腳,這是當年禮聖人製定下來的禮儀。”
崔漁聞言麵皮抽搐了一下:“禮聖人這老不死的果然是貽害萬年,多虧禮聖人被剝奪了學宮的位置,被大周朝打壓,不然不曉得多少人會遭受所謂的禮教凃害。”
“噓,慎言!不可胡言亂語。”觀瀾一雙眼睛看向崔漁:“成為貴族的第一個條件就是不可胡言亂語,說話的時候一定要端莊,不可誹謗他人。”
說到這裡,觀瀾苦笑著道:“當然,禮儀雖然繁瑣,但這隻是針對嫡係子嗣的禮儀,至於說那些沒有繼承權的旁係,也就罷了。”
“你此次參加考核,一定會出現幺蛾子。”觀瀾看向崔漁:“你必須要做得完美,一點瑕疵都沒有,如此才能叫人挑不出半分錯誤。”
“有人想要搞事情?”崔漁眉頭一皺。
“你覺得神靈準備了那麼久,會甘心如此放棄嗎?”觀瀾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