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糊弄不住對方,殷星舒臉上的表情收了起來,不答反問到:“要我回答這個問題,不如譚伯父先告訴晚輩為何要借助降頭濫殺無辜?譚伯父殺那麼多人不是為求財那般簡單吧?”
販賣人口和器官交易確實來錢非常快,但到達譚宏這個層次,坐在家裡都有分紅,金錢對他來說隻是一個數字,收入和風險根本不成正比,不值得他這樣做,除非……殷星舒總覺得三醫院在人群中搜羅特定對象有其他用處,比如布置贏峯曾經提到過的七殺局?
七殺局有什麼作用,到現在也沒體現出來。在陷入沉睡之前,贏峯見過譚宏,譚宏也不是七殺命格,他為什麼要布置七殺局?還有屍油降和養鬼之術,絕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譚宏是從何處得知的這些?
殷星舒看過譚宏過往的經曆,就是一個普通的商人,經曆沒有他父親那般傳奇,但也算成功了,沒什麼負麵新聞,平時裡也沒少做慈善,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會跟靈異之事掛上鉤。
那怕確定三醫院是譚宏在運作,謎團依舊很多,現在殷星舒想從譚宏身上獲得答案。
譚宏將手裡的茶杯放下,身體後靠在沙發背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殷星舒。
“看來星舒你並沒有誠意啊……算了,耽擱時間夠多了,我親手驗證也一樣,正好了結之前的恩怨。”
敲了敲手上的血色扳指,譚馨悅的身影浮現在客廳裡,七歲的小女孩,穿著可愛的衣服,表情卻非常凶厲。比起第一次見麵,她手腳上的四根鐵釘都消失了,隻剩下胸口那一枚,也已經鬆動了,這是嬴峯造成的結果。
隨著譚馨悅的出現,房間裡的溫度驟然降低,感受到對方帶來的威脅,殷星舒的表情凝重,如今鬼王陷入沉睡中,他自問不是譚馨悅的對手,而且旁邊還有譚宏虎視眈眈,就算從鬼物手下撐過來,也擋不住一顆槍子,這根本沒有生路!
“殺了他。”
冰冷的聲音從譚宏口中吐出,早已按捺不住殺意的譚馨悅當即如同豹子一般朝著殷星舒撲來,殷星舒這時候也顧不得隱藏,他順勢從茶幾下麵抽出藏刀,朝著前方劈砍而去。多虧譚宏請他坐下喝了一杯茶,否則他連武器都沒有。
藏刀和譚馨悅的魂體相撞,接觸的地方立刻冒出滋滋白煙,殷星舒發現譚馨悅似乎比先前弱了一些,不然這藏刀她是可以避開的,想來是被鬼王重傷後還未恢複。就算如此,殷星舒依舊不是對手,他被撞的倒退好幾步,後背撞上裝飾用的書架,兩個陶瓷擺件摔在地上,瓷片四濺。
一道影子閃過,譚馨悅就消失了蹤影,殷星舒看遍四周,沒有看到她的身影,正在疑惑之時,突然想起還有一個方向未看,他抬起頭,果然看到譚馨悅壁虎一樣倒吊在天花板上,口中的涎水朝著他滴落下來。
殷星舒連忙避開,譚馨悅再次朝著他撲來,殷星舒擋了幾下,被對方抓住空檔,在頸側撓了三條血痕。
“嘶……”
這血痕不同於一般的抓傷,一股陰冷之氣在傷口盤旋,一個勁朝皮肉裡鑽,不過片刻時間,殷星舒就覺得半邊脖子都失去了知覺,且思維也跟著凝滯,他看到了一副畫麵。
一個年紀幼小的小女孩被束縛在了石台上,有人往她嘴裡灌稀奇古怪的黑色液體,並將一枚十厘米長的鐵釘釘入她的手掌,她慘叫哭泣,可是沒有人理會,鮮血順著傷口流進下方的鐵桶裡,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房間裡很寂靜,隻有血滴落的聲音,小女孩氣息微弱的躺在那裡,過了不知道多久,鐵釘和肉長在了一起,手掌傷口愈合了,第二碗藥水灌進小女孩嘴裡,她的另一隻手掌也被釘入鐵釘,鮮血再次滴落。
就這樣重複著,重複著,被關在暗無天日的房間裡,獨自一人聽著鮮血滴落的聲音,是個正常人都要發瘋,小女孩臉上生動的表情變的麻木,直到最後一顆鐵釘刺入胸口,結束她的性命。
這是譚馨悅記憶最深的畫麵,也是她現在唯有的記憶,殷星舒看見了,卻沒什麼用,譚馨悅已經沒有理智,隻聽從譚宏的命令。
殷星舒不是沒想過先解決譚宏,可他一靠近,那黑洞洞的槍口就會指向他,被鬼殺掉和挨槍子都不是什麼好下場,後者顯然死的更快,殷星舒這才沒有再嘗試。實際上如果不是為了逼出他隱藏的秘密,譚宏應該早就崩了他了。
但殷星舒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越到絕境他就越瘋狂,既然譚宏不給他留生路,他就要抓住任何一點機會拉對方陪葬,殷星舒盯上了譚馨悅胸口那一枚鐵釘,他很想知道要是拔出這最後一根鐵釘會發生什麼,譚宏還能繼續控製譚馨悅嗎?
為了驗證心中所想,殷星舒後來甚至主動放開一部分防禦,專門攻擊譚馨悅的胸口,比起剛開始時,那鐵釘又鬆動了一截,距離脫落不遠了,可殷星舒也差不多到極限了,他本來就是普通人,能和鬼魂拚到現在實屬不易。
又是一次交鋒,殷星舒被譚馨悅的大力掀飛出去,身體撞在書架上,把書架都撞的搖晃了兩下,一本書掉落了下來,書裡夾著的書簽跟著落地,下方墜著的碧玉突然泛起一道綠光,在落地的瞬間裂開。
殷星舒這時候根本沒心思在乎一枚書簽,可意外在這時候發生了。
正朝著他撲來的譚馨悅魂體猛的一僵,就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定在原地了,殷星舒沒考慮為什麼,抓住機會用藏刀一挑,最後一枚鐵釘終於的掉落下來……
......
本來一直沒有等到殷星舒祭出底牌的譚宏都有些不耐煩了,可是在看到鐵釘掉落的一瞬間,他終於維持不住從容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