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能夠被水暈染開的,隻有可能是畫在紙上的畫了。
民間有紮紙人送葬的習俗,因此紙人大多是陰氣濃鬱之物,化成鬼也不是稀罕事,麵前的這隻鬼比紙人還要特殊一些,他是被畫出來的,要使畫化鬼需要高超的畫技,還有天時地利,很不容易。
但既然是畫在紙上的,一遇到水自然就現出原形了,當然對付紙鬼最好的辦法還是火,一把火燒了,就什麼也不剩下了。
麵前的這隻鬼並不厲害,隻是掌握一些迷惑人心智的本事,被殷星舒勘破之後,很快就被水流衝刷成一張廢紙。
沒有鬼物乾擾,殷星舒終於想起在樓下的時候,唐舟遇到兩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女生詢問問題,被攔了下來,於是讓他先到辦公室等他。
自始至終都隻有他一個人上了頂樓,唐舟根本沒和他在一起,那隻鬼物就是暫時消除了他這段記憶,才化身成唐舟接近他。
沒想到這古來樓鬨鬼竟然是真的,想明白之後,殷星舒沒有去管地上那張白紙,匆忙離開了洗手間,果然一走出來就看到唐舟從樓梯上走上來。
“身上怎麼打濕了?”
“洗手的時候不小心濺上的。”
“到我辦公室來吧,用毛巾給你擦一擦。”
唐舟推開辦公室的門,殷星舒跟了進去,發現唐舟辦公室還挺大的,擺著一些充滿古物氣息的擺件,不像是教授,倒像是收藏家。
“唐老師,這些東西都是考古挖出來的?”
“當然不是,我那有那麼大的本事,文物都是要上交國家的,這些一部分是收藏品,一部分是仿製品。”
“仿製品竟然能做的這麼逼真?”殷星舒正在看的是一塊玉璧,玉質細膩瑩潤,怎麼看也不像是假的。
唐舟笑到,“既然是仿製品,不逼真怎麼賣的出去?”
“那倒也是。”
“彆光顧著看了,先擦擦吧。”
唐舟找出一塊毛巾遞給殷星舒,殷星舒道謝之後接過來擦了擦,隻能擦掉一部分,但總算沒有先前那般狼狽了。
“資料就在最左邊的櫃子裡,第三格,你拿出來吧。”
殷星舒按照唐舟的指示走到存放文件的保險櫃前麵,鑰匙就掛在櫃子上,擰開鑰匙,找到第三格的文件,將其拿了出來。
“唐老師,是這個嗎?”
將資料放在桌子上,唐舟正在翻書,順手想要把資料拿過來,結果碰倒了茶杯,水流順著桌沿往邊上流,殷星舒立刻將靠近的一遝資料抱了起來,避免被水沾濕,而後找到抹布,將桌子上的水擦乾淨。
“麻煩你了。”
殷星舒搖了搖頭,準備將他拿開的那遝資料放回原位,拿起來的時候有一張紙從裡麵掉出來,掉在了辦公桌下麵,殷星舒彎下腰撿起,目光不經意掃過白紙上的內容,瞬間頓住了。
白紙上複印了一幅畫,黑白色,非常模糊,但能看的出來是兩個人,一人身著龍袍,器宇軒昂,一人頭戴鳳冠,雍容華貴,真正讓殷星舒在意的不是這些,而是畫上其中一個人的麵容竟然和陳朔非常相似,這個“相似”是因為複印太模糊的緣故,更大的可能是一模一樣,殷星舒和陳朔打交道不是一兩回了,這點判斷力還是有的。
那麼問題來了,唐舟不會無聊到PS這種東西,和陳朔也不一定認識,這幅畫多半是真的,也就是說還有一個和陳朔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還是曆史上某個皇帝?
結合唐舟的職業,這是最有可能的解釋。
殷星舒心裡吃驚不已,沒有注意自己蹲在桌子下麵,直接站了起來,結果撞上了桌子,痛的他一下蹲了回去,還驚動了唐舟。
“撞到那裡了?快起來我看看。”
“我沒事。”
唐舟抓住殷星舒的手臂,不由分說將殷星舒扶了起來,伸手撩開殷星舒頭頂的頭發,發現其中一塊區域腫起一個小包。
“已經腫了,我這裡有消腫的藥,給你擦一擦。”
“不用了唐老師,快上課了……”
在唐舟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殷星舒無奈的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