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芒針眼(2 / 2)

火車就在何春雨的喋喋不休聲,抵達了目的地。

何春雨提醒葉婉寧,“隨身物品記得放好,等會出站人很多,那些鉗工最會趁這時候下手了。”

鉗工就是小偷的彆稱。

這年頭大家都把錢票放在口袋裡,有時候放的不嚴實了,露出一點邊邊角角,小偷就會用鉗子將錢票夾出來。

何春雨雖然心思單純一些,但不是傻,她一個女人家出門在外,基本的戒心還是有的,不然吊梢眼阿婆的兒媳也不會摸不到她的錢藏哪。

自打何春雨知道葉婉寧的年齡後,比葉婉寧虛長幾歲的她就不由得多照顧了葉婉寧幾分,看著很有個姐姐樣,不停地叮囑葉婉寧這個那個的注意事項。

“我曉得嘞。”葉婉寧點點頭。

果然如何春雨所說,出站的時候人很多,更有些不懷好意的人混雜其中。

不過葉婉寧比較警惕,一旦發現不對,就瞪走了不少彆有用心的人。

人實在是太多了,十分擁擠,幾乎快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了,葉婉寧和何春雨相互拉扯著,才沒有走散。

出了火車站,看著外頭的大太陽,被熱辣的陽光照耀著,何春雨忍不住道,“原來重見天日是這種感覺。”

坐了七天七夜的火車,哪怕有柔軟的臥鋪睡,一到站,葉婉寧也是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終於活過來了。

這年頭坐火車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車裡的設施比不上後世的,行駛速度也沒後世的快,還有些顛簸。

葉婉寧歎口氣,真希望睡覺起來一睜眼,就到兩千年了,可以有飛機坐了。

“走吧,我們去港口買船票。”何春雨出聲打斷了葉婉寧的思緒。

她怕葉婉寧不知道,多解釋了一句,“要去海浪島,還得坐三個小時的船。”

葉婉寧有氣無力地道,“七天七夜的火車都扛過來了,更何況三個小時的船呢,小菜一碟。”

何春雨看她無精打采的樣,忍不住笑出聲,安慰道,“坐船也很好玩的,風景特彆好。”

葉婉寧直到上了船,才知道何春雨所說的風景好,是有多好。

金烏西墜,一望無際的碧藍大海被落日的橘霞染成了一片金黃色,飛魚從海裡躍出,宛如一隻隻輕盈的銀燕,不知名的黑色海鳥舒展著巨大的雙翼,低低掠過海平麵,擊起陣陣白色的浪花。

葉婉寧人還站在船上,心神卻已經被這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絕美景色給吸引住了。

太美了。

實在是太美了。

她匱乏的言辭,形容不出大海萬分之一的美麗。

“美吧。”何春雨道。

第一次來海浪島的人,都會被這般令人心神蕩漾的海景給震懾住。

葉婉寧重重點頭,“很美。”

和祁省那種大街小巷都是土黃色的矮房、平房,到處都張貼著先進標語不同,海浪島有著一種與世隔絕的獨特的美麗。

如果說一開始決定來海浪島,葉婉寧還是被它盛產海鮮和水果的名頭吸引過來的,那現在她已經完全被這副如畫一般的美麗海景給俘獲了。

等船靠了岸,葉婉寧還有些不舍地回望了一眼那迷人的海景。

何春雨笑道,“彆看啦,等以後你住在島上,想什麼時候看什麼時候看,天天看,到時候看都看膩了。”

她自個就是。

何春雨剛從川省過來隨軍的時候,也像葉婉寧一樣,對這美麗的海景怎麼看也看不夠。

有時候興致來了,還要拉著她愛人魏營長,跑到海邊去看日出。

用何春雨的話說就是,海邊的日落和日出,各有各的美。

就連天邊飄過的一朵雲,也是形狀各不相同。

可看得多了,再好的美景也會看膩。

現在何春雨見到美景頂多是停下腳步欣賞幾秒,就又繼續乾自個的事了,畢竟海浪島的美景常有,四季都有獨特的景色。

葉婉寧在船長的催促聲中跳下了船,當腳踩在陸地上的那一刻,她才覺得有了幾分真切感。

何春雨看她身子晃了晃,以為她暈船,連忙道,“沒事吧?”

葉婉寧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這副身體沒坐過船,下船的時候有些眩暈是很正常的事。

從港口離開,何春雨帶著葉婉寧一塊前往軍屬大院。

到了自個熟悉的地方,何春雨的話更多了起來,一路都在給葉婉寧介紹,“看到那的平房沒。”

葉婉寧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然看到一排排平房,交低錯落,“那就是軍屬大院嗎?”

何春雨:“不是,那是島上的漁民菜農住的地方,他們每天都會兜售自家打撈上來的海鮮和自個種的菜,新鮮得很,你要是想買菜,可以去跟他們買,都不要票,隻是價格要稍微貴一點。”

她眨了眨眼睛,一臉期待地暗示道,“新鮮的海鮮蔬菜,能做出更美味的飯菜。”

葉婉寧樂了,看來何春雨還沒忘記要讓她給她做好吃的事。

“除此之外,東邊是菜市場,南邊是供銷社,西邊是糧油站,前麵那棵大樹底下再往前走個幾百米,就是打穀場,平時放電影就在那放,有什麼休閒活動也是在那舉行……”

何春雨在海浪島生活了不短的時間,說起島上的設施頭頭是道。

葉婉寧餘光瞥見道路兩旁,以及不少人家的家裡都種了果樹,果樹繁茂的枝葉就像綠色的傘蓋,樹梢垂下一串串圓潤飽滿的淺褐色果實,“這個是?”

“這個啊。”何春雨踮起腳,摘了一串果實,“這個是龍眼樹,它結的果子就叫龍眼。”

她用手挑了一顆最大最飽滿的龍眼,將果皮剝開,露出裡麵如水晶一般剔透的果肉,遞給葉婉寧,“你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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