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叔叔,”歲櫻喊住他,臉上帶著委屈的請求:“我還有一條沒試呢。”
陸霽塵倒是沒有露出不耐煩,大概是這段時間被她麻煩慣了。
“那你去試。”
“好嘞!”
她表情一秒切換,陸霽塵無奈笑了聲。
鏡子前,歲櫻正側身扭頭看著自己的後背,從後脊延伸到尾骨上方的拉鏈沒拉,能看見她漂亮的脊椎線和黑色的胸衣衣帶,她用手試了試,完全能夠得著,但是沒事,這點小伎倆她還是有信心能偽裝得很好。
門開,歲櫻故意隻露出腦袋:“陸叔叔,你能幫我個忙嗎?”
陸霽塵走過來:“什麼忙?”
歲櫻這才將門完全敞開,然後轉身:“這個拉鏈,我夠不著。”
隨著她轉身的動作,陸霽塵的視線落到她後背,隻一眼他就眉心蹙起,但是很快他就偏開了視線。
歲櫻扭頭看他,心裡偷樂的同時,不忘低聲央著:“拜托啦!”
垂在身側的手蜷了蜷,陸霽塵看著她的腳後跟,走近一步,右手略微抬起又放下:“你自己先試試。”
就知道他會這麼說。
歲櫻把手伸到後麵,左摸一下右摸一下,終於摸到拉鏈拉頭。
拉頭太小,歲櫻剛往上提了一下,那點小金屬就從她指間脫離開了。
見她實在艱難,陸霽塵無奈:“我來吧。”
因為是隱形拉鏈,需要一手揪住底部,另隻手往上拉。
陸霽塵儘量目不斜視,捏住拉鏈拉頭後,他動作流暢迅速。
時間短暫到歲櫻都來不及反應,就聽“滋啦”一聲。
“好了。”
歲櫻眨了眨眼,這就好了?
都不等歲櫻完全轉身給他看,又聽他說:“沒有那條黃色的好看。”
所以他的審美.
視頻裡,邱黎黎挖出西瓜正中央的紅心心:“還簡單飄逸呢,你把男人的審美想的也太複雜了!”
她舉例:“就比如口紅吧,什麼臟橘、姨媽紫,在男人眼裡其實都沒什麼區彆!”
歲櫻:“.”
邱黎黎看著她身上這條裙子:“雖然你選的這條裙子很簡單,也的確像你說的挺飄逸的,顏色也很鮮豔,但在男人看來,最多也就八個字概括。”
歲櫻服氣了:“哪八個字?”
邱黎黎掰著手指頭:“可愛慵懶,可鹽可甜。”
歲櫻不服氣:“就算你說的都對,那也證明我在他眼裡是美的!”
邱黎黎窩了窩嘴巴裡的西瓜瓤:“拜托,你本來就是美的,不僅僅隻限他眼裡,好嗎?”
“你信不信,就你這身,我截圖發給程子墨,他能給你寫出八百字的小作文!”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歲櫻剜了她一眼:“好好的,你提他乾嘛?”
既然提了,邱黎黎也不怕再提一嘴:“他最近有沒有找你啊?”
歲櫻搖頭:“估計是上次吃了癟,再也沒找過我。”
是沒敢找她這個當事人,但不代表沒有找邱黎黎這位中間人。
不過邱黎黎沒敢說。
“大家同學一場,你也彆把關係搞的這麼僵。”
這也是歲櫻不想的,但她也沒轍:“不把話跟他說死,那不是給他希望嗎?”
感情這種事,歲櫻不喜歡拖泥帶水,如果不是程子墨和邱黎黎處得跟哥們似的,她會把話說的更絕情。
“不說他了,我得睡覺了。”
和兩天後就要去陸霽塵爺
爺家吃飯這件事相比,所有事都不算事。
邱黎黎“啊”上一聲:“才八點,你這麼早就要睡了?”
“美容覺懂不懂,”歲櫻把鋪在床尾的毯子拉到腿上:“我可不想這幾天把痘痘給熬出來。”
可是才八點,她真的睡不著,翻來覆去幾個來回後,歲櫻從枕頭底摸出手機,像昨晚、前天晚上一樣,把和陸霽塵的微信聊天界麵拉到最開始,然後再一條一條地往下看。
其實也沒多少短信,隻有這兩天頻繁了一點,都是歲櫻借故讓他上樓的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他的回複除了【好】就是【知道了】。
好在沒有【哦】,這種讓歲櫻最不喜歡聽到的回答。
剛把手機塞回枕頭下,她動作一頓。
記得沒錯的話,在她沒住上來之前,他好像每晚都會去書房。
可是這幾天呢,除了去書房找書,又或者給她端水果過來,他幾乎都要和樓上這塊地界絕緣了。
是覺得不方便?
歲櫻翻身看著天花板。
可是這個房間和書房不僅隔著一道門還有一個客廳,至於這麼謹慎嗎?
猜來猜去費腦筋,歲櫻索性直接問當事人。
可她哪裡知道,陸霽塵的手機被調成了靜音放在床頭櫃上充電,而他這會兒正背身對床坐在書桌前寫學術論文。
等了二十分鐘,三條短信石沉大海不見回複,歲櫻乾脆撥了電話給他。
等待音都變成人工語音了也依舊沒有人接。
難不成這麼早就睡著了?
左思右想後,歲櫻下床來到樓梯口。
樓下黑漆漆的,隻有樓梯台階邊緣的感應燈亮著。
他該不會出門了吧?
心裡正疑惑,樓下突然亮了,嚇得歲櫻慌忙轉身。
拐杖磕在地上,聲音又悶又重。
陸霽塵往樓梯上方看了眼。
四周過於安靜,能清楚聽見拐杖聲音越來越遠。
想想有些不放心,陸霽塵將水杯放到流理台上後,轉身去了樓上。
就在歲櫻坐在床尾剛鬆上兩口氣的時候,敲門聲響了。
一緊張,她雙手按壓在床墊上的力道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