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咽下(2 / 2)

咬櫻 鬱七月 10112 字 7個月前

因為你的人生閱曆、你的知識儲備都與年齡脫不了乾係。

人生閱曆的確是需要年齡去積累,這點他反駁不了,但是他在學術上的研究與成果,是很多與他同年紀甚至年長於他的人都無法趕超的。

王阿姨將最後一道用鮮蝦做的蝦丸湯也端到了桌上。

老爺子又突然想起來:“沈確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陸霽塵目光從沙發那裡收回,他輕“嗯”一聲:“昨天剛回來。”

老爺子抬頭看他,想說什麼,又被漸近的拐杖聲打斷。

午飯吃的輕鬆且愉快,王阿姨特意做了一份烤五花肉,撒了辣椒粉,江雨璿吃的小嘴不停“嘶嘶嘶”,把歲櫻胃裡的小饞貓都“嘶”出來了。

可是某人坐在對麵,歲櫻忍了又忍,忍的滿心都是委屈。

埋頭剛挑了一筷尖索然無味的米飯到嘴裡,兩塊肥瘦相間,幾乎見不到紅色辣椒粉的五花肉落在她碗邊。

抬頭,和對麵那雙望著她的視線對上。

隻有短暫一秒的對視,陸霽塵就收回了視線,伸長的手臂也收了回來。

他什麼話也沒說,用剛剛夾給她五花肉的筷子挑起一塊米飯,放入口中。

歲櫻低頭看著那兩片不薄不厚的五花肉,夾起,含進嘴裡,雙齒咀嚼間,好像嘗到了他口水似的。

無色無味,可入口卻很香,比她過去吃過的任何一次的燒烤都要香。

歲櫻嘴角偷偷往上跑,心想真奇怪,隻兩片就輕而易舉的解了她所有的饞。

飯後,王阿姨拿了張地墊鋪在客廳一角,江雨璿抱著她的愛莎公主和裝著五顏六色布料的袋子過來,和歲櫻一起坐在地墊上。

陸霽塵照例和老爺子坐在沙發裡下棋。

一盤結束,老爺子重拾開飯之前未說完的話。

“沈確回來後沒有找你嗎?”

陸霽塵說:“昨晚一起吃了飯。”

雖然老爺子沒有開門見山,但陸霽塵懂他的意思。

“他要把歲櫻帶回他那裡住,我沒答應。”

老爺子推著指尖的棋子往前一步:“

原因呢?”

陸霽塵沒有提及沈確新交的女朋友,隻說:“半個月的假期結束,可想而知他回來要忙成什麼樣。”

老爺子沒有抬頭,笑了笑:“也就是你,但凡換個人,他怕是不會這麼放心。”

“認識他這麼多年,”陸霽塵實話實說:“這還是他第一次開口讓我幫忙。”

老爺子知道兩人的交情:“我也就隨口一問,沒有彆的意思。”

“我知道,”陸霽塵在老爺子抬手的下一秒輕鬆推出一子:“我也就隨口一解釋。”

棋子幾度周旋,陸霽塵讓老爺子不太輕鬆的贏上一局,他輸的不著痕跡。

距離他們不遠,一個還未長大,一個看似長大卻猶如孩子似的兩個小姑娘,嘰嘰喳喳,歡快說笑。

兩點,陸霽漣回來,帶走了女兒,把婚禮上帶來的兩盒喜餅給了歲櫻一盒。

二十分鐘後,陸霽塵也帶著歲櫻離開。

路上,歲櫻問他:“下個星期我還要過來嗎?”

“想過去嗎?”陸霽塵把選擇權給她。

歲櫻想了想:“都行。”

“那就到時候再說。”

“但是不管我去不去,你都要去陪爺爺吃飯,對不對?”

“也不是必須,”陸霽塵扭頭看了她一眼:“下周五我有個學術會,不一定能回來。”

“要去外地嗎?”

陸霽塵點頭:“如果趕得上最後一班高鐵,我就儘量回來。”

說真的,他還挺不放心留她一個人在家。

就比如那次他夜出,她就一個人蜷在沙發裡睡著了,冷氣不知道打低一點不說,連個毯子都不蓋。

旁邊的人半晌沒說話,陸霽塵扭頭看她時,見她在摳著包包上的卡扣。

“怎麼了?”

歲櫻手指還在繼續摳著,想說沒什麼的,又覺得自己的不開心要讓他知道。

“就是覺得一個人好無聊。”

“可以讓你那個朋友過來陪你,小區附近有很多好吃的,如果你不想出門,我也可以給你們點外賣。”

他倒是給她安排的妥妥當當。

歲櫻瞥他一眼:“你去出差的城市遠嗎?”

陸霽塵說不遠:“高鐵也就一個多小時。”

歲櫻不解地歪頭看他:“那你乾嘛不開車過去?”

開車的話多方便,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

沒想到他給出的理由卻是:我不太喜歡開車。

歲櫻都要沒話說他了。

“不喜歡開車,那你還學車乾嗎,還買車乾嘛?”

話裡帶出的氣性太明顯,讓陸霽塵哭笑不得。

剛好紅燈,陸霽塵踩住刹車,側頭看她:“怎麼了這是?”

歲櫻不喜歡憋著,臉轉過來,黑漆漆的瞳仁瞪著他,嘟著粉嫩的一雙唇,將自己的要求直白的控訴給他聽:“我想跟你一塊兒去!”

陸霽塵不是沒見過她故作生氣的樣子,可太過鮮嫩的一張臉,滿滿的膠原蛋白,裹著看不出的骨相,除了可愛還是可愛。

陸霽塵帶著笑意看她:“我是去開會,又不是去玩,到時候把你一個人丟酒店,你不是照樣無聊?”

氣性不算多,但正在頭上,堵在心口的話不經大腦,橫衝直撞:“但起碼可以離你近一點!”

說完這句,車廂裡突然安靜到針落可聞。

陸霽塵表情微怔,琥珀色的瞳仁定在她臉上。

話脫口而出後,歲櫻心臟也揪緊了一瞬。

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也不想找理由多加掩飾。

“反正我就是不想一個人在家!”

注意力無法從她臉上轉移開,但是耳邊傳來了鳴笛聲。

陸霽塵收回視線看了眼已經變成綠燈的指示燈,踩在刹車上的腳鬆開,換到油門上。

餘下的路程,兩人都沒有說話。

可歲櫻滿心的忐忑,還有看似專心開車,實則思緒完全亂了套的陸霽塵,都讓看似安靜的車廂裡又分外嘈雜。

歲櫻深深的感覺到,這場沉默必須要有一個人出口打破,而這個人,怕是隻有她了。

猶豫斟酌了好半天,眼看車子都駛入小區了,歲櫻還沒想好開口要說什麼,好像說什麼都像是掩飾,甚至會越描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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