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笑眯眯:“就六條,多一包都沒有。”
“那都給我吧。”
歲櫻晃了晃他胳膊:“你給他買那麼多乾嘛?”重點是,這種煙一點都不便宜。
陸霽塵扭頭看她,嘴角有淡淡笑痕:“你哥,總得巴結一下。”
這時候想起巴結了。
歲櫻撇嘴:“那你剛剛怎麼不跟他說兩句好話?”
陸霽塵笑了笑:“怎樣算好話?”
卑躬屈膝,點頭哈腰嗎?
他覺得沒有那必要。站在男人的角度,他自問自己會很看不起那種。
何況,喜歡她,視她如珍寶的對她,何須用那種方式體現。
接過老板裝在紙袋裡的煙,陸霽塵說了聲謝謝。
“等會兒我把煙拿上去,你就彆上去了。”
她總覺得今晚歲齊霄會把挨的那一拳揮到他臉上。萬一她到時候沒忍住,護他家陸教授心切,搬小凳子砸自己的親哥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最好還是彆讓兩人再見麵,起碼今晚不能。
大概能猜出她的顧慮,可心裡還是忍不住失落。陸霽塵步子慢了慢,他低頭看著自己被她抱在懷裡的胳膊,又抬頭看她。
一雙眼睛,亮在她高高仰起的臉
上,漆黑又燦爛。
她看他的眼神好像還和以前一樣,好像隻盛著他,好像隻能盛得下他。
很想再把那句“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再問她一遍。
可話到嘴邊卻變成:“這幾天為什麼都不主動聯係我?”
她翹長的眼睫簌簌地眨:“誰說的,我每天都給你發早安晚安的好不好?”
是,她說得沒錯。
可他覺得不夠,遠遠不夠。
他想每天都看見她,他想聽她說“早安”和“晚安”,而不是用看的。
是他想要的太多了嗎?
可是他從來都沒跟她要求過什麼。
隻偶爾一次,應該不過分吧?
陸霽塵站住腳:“今晚能去我那嗎?”
歲櫻想都沒想就連連搖頭:“今晚怎麼行!”
是啊,今晚他哥肯定不會放人。
可又不甘心,或者說舍不得。
想了想,他換了種說法:“那我今晚不走了。”
歲櫻眉心狠狠皺了一把:“你瘋了嗎?”
讓她去他那不行,他留下也不行。
陸霽塵眉頭皺得比她還深:“那你說怎麼辦?”
他聲音急呼呼的,臉上更是一眼看儘的燥意。
很不像他。
歲櫻頓時就軟了聲:“怎麼了嘛?怎麼就突然急於今晚呀?”
不知道,說不清是怕自己走了,那個老動手的哥會對她下狠手。
又或者,三天沒見她,他心裡積攢了太多太多想和她獨處的欲念。
總之就是想和她在一起。
歲櫻以為他是心裡的醋意還沒消,晃了晃他胳膊:“都知道他是我哥了,你還在擔心什麼呀?”
擔心什麼.
擔心下一秒他身邊就會冒出不是她哥的男人。
他滿心滿臉的不爽:“你要是不好開口,我去跟他說。”
說完,他轉身就走。
歲櫻小碎步地追在他身旁:“你今天剛把他打了,還是不要激怒他了吧?”
見他不說話,歲櫻聲音急了:“你不許衝動哦,衝動是魔鬼你知不——”
陸霽塵倏地站住腳:“他要是不放人,你明天就跟我回去住。”
天呐,這人今天是瘋
了嗎,乾嘛在這個節骨眼上——
“聽見沒有?”
被他沉聲警告,歲櫻頓時一慫,眼睛無辜眨了眨:“聽、聽見了。”
話說的無所畏懼,等真的到了門口,心境就完全變了。
眼看歲櫻伸手就要指紋開鎖,陸霽塵又忽然握住她手腕:“等一下。”
歲櫻扭頭的時候,剛好看見他閉上了眼,還深吸了一口氣。
剛剛也不知是誰在樓下那麼大義凜然
歲櫻放低聲音:“不然你還是回——”
“開吧。”
歲櫻:“.”
門開,歲櫻沒有直接進去,兩腳站在門口,勾著腦袋往裡看了看。
靜悄悄的聽不見一絲動靜。
歲櫻這才做賊似的踩進門檻,腳上的鞋還沒來及脫,一個人影就從走廊裡冒了出來。
“買個煙買了二十分鐘,我還以為你被人拐走了呢?”
被含沙射影著的人,抬手將袋子放到鞋櫃上。
眼看這人牽著他妹的的手往客廳裡去,歲齊霄鐵青著臉跟上去:“衛生間裡的東西,是你扔的?”
他要不說,陸霽塵差點就把這事給忘了,可扔都扔了。
他點頭,臉上有歉意:“我不知道是你的。”
又是這句。
歲齊霄上上下下又把他看一遍。
看著挺沉穩一人,醋勁怎麼這麼大呢!
倒是歲櫻,一臉茫然地問:“你扔什麼了?”
陸霽塵搖了搖頭:“沒什麼。”
“什麼沒什麼,”歲齊霄調子一抬,全是惱火:“毛巾牙刷,我所有東西都被他扔垃圾桶了!”
歲櫻先是一愣,繼而撲哧笑出聲來。
歲齊霄咬了咬牙:“你還笑?”
現在想來,自己的確衝動了,陸霽塵臉上雖有歉意,但聲音平靜:“明天我去給你買套新的。”
歲櫻趕緊在一旁搭腔:“對對對,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明天讓他給你買套更好的!”
歲齊霄被兩人的一唱一和氣笑了,他歪頭看著自己的妹妹:“你是姓歲吧?”
歲櫻直點頭:“那當然啦,坐不改名站不改姓,歲鴻波的歲!”
說到自己的老父親,歲齊霄笑了:“要不要我給歲
總打個電話,跟他彙報一下他的未來女婿把他親兒子打了?”
字裡行間看似對他很不滿,可若細品,好像又能感覺自己的身份好像被他認可了。
陸霽塵開口:“今天的事,是我莽撞了,如果你覺得氣不過,可以打回來。”
買了趟煙回來,態度都不一樣了。
歲齊霄冷笑一聲:“真要打回去,我怕你吃不消。”
說完,他走到沙發裡坐下,抱著胳膊,兩腿喇著,掀著眼皮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