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霽塵退開幾分,氣息比夜色更濃沉,但笑意更多。
他一手掌在她後背,一手藏在荷葉邊下。
鼻尖一邊蹭著她鼻尖,一邊取笑她一聲:“怎麼這麼沒用?”
她一雙濕漉的眼睛,像是淋了一場四月的櫻花雨,迷離又旖旎,亦惱亦嗔地瞪他一眼,聲音委屈吧啦的。
“明明、明明是你不老實”
聲音顫抖間,她好像看見他床邊的那盞落地熔岩燈,本該出現在瞳孔裡的熔岩如今從地心裡湧了出來。
那種感覺,熟悉又陌
生,過去一個人躲在被窩裡感受到的,無法排解的難捱,如今就這樣一展無遺的,泄露在他指尖。
在他的給予中,氤氳出幼滑。
黑色荷葉邊和他手臂是兩個極端的顏色,指腹磨動,荷葉邊緩緩擦過他手臂上的皮膚。
她在他懷裡,呼吸不暢地閉了閉眼,卻一絲掙紮都沒有。
糾纏在她鼻尖的氣息擦過她臉頰。
“知道這是哪嗎?”氣息停在她耳畔,陸霽塵幾乎是含著她耳垂問出聲。
正感受著那份羞恥,自然就曲解了他的意思。
是無人探尋過的叢林。
是汪著潺潺水流的小溪。
是被雨淋濕,顫顫巍巍等他用掌心接住的碎雨花瓣。
有太多太多美好的描繪,可是要怎麼說給他聽?
哼出了點輕輕的聲,帶著點享受的埋怨,故意裝不懂:“車裡.”
奈何一開口,聲音像是被地心的河泡軟了,釀出了不自知的迷醉。
陸霽塵哪有她以為的惡劣,就這麼誤打誤撞的答對了。
低沉的聲音繼續敲在她耳膜:“車子停在哪?”
呼吸漸漸難以自控,又要感受他給予的,又要分出心神回答他,以至於她好半晌才喃出聲。
“.路邊”黏糊糊地吐出這兩個字,她呼吸突然斷了線似的,停了兩秒,再長長籲出一息。
那一息之後,掌在她後背的手扣住了她脆弱的頸,他將她拉到自己臉前,深吻住。
車窗緊閉,路上車輛疾駛而過,發動機的聲浪蓋過一聲又一聲的口烏咽。
每一束迎麵而來的刺目車燈都能讓加速的心跳失了頻率,繃緊到臨界點。
被深深吻住的唇突然一抖,迎麵掌控在她頸子裡的手緩緩鬆開。
陸霽塵睜開眼看她,看著她朦朦朧朧睜開眼,看見她眼底一片未儘興的濕漉迷離。
委屈巴巴的,眉心和鼻尖一起囊著,被他吻得豔麗的唇瓣也噘著。
矜持不要了,握著他停住不動的手腕,動作央求地想讓他再磨一磨,唸一唸。
無論模樣還是動作,都在挑戰他即將決堤的底線。
頂在喉間的鋒利上下輕滾,他安撫地親了親她的唇,用那早就啞了的嗓子哄她:“這裡不行。”
歲櫻握著他的手不鬆,“就摸摸”
樣子可愛到讓人心軟又心疼。
陸霽塵輕輕揉著她頭發,不知是安撫她還是安撫自己:“緩一緩,嗯?”
懷裡的人像隻想要主人撫慰的奶貓似的,挺翹的鼻尖沿著他鬆懈不下的下顎線輕輕蹭著,軟塌塌的腰肢也挨著他扭著,一雙可憐兮兮的眼,巴巴地看著他。
陸霽塵垂眸看她,那雙旖旎濃鬱的眼底,多看一眼,都會讓人口乾舌燥,更彆提被他強壓下去的月複火了。
陸霽塵把唇壓在她額頭,“再待一會兒就帶你回去。”
回到那個要顧忌萬分的,被一雙眼虎視眈眈盯著的房子裡嗎?
歲櫻嘴巴一噘:“我不要!”
聲音過於脆響,碎了周圍盤旋的濃濃旖旎。
歲櫻撐著他緊繃的小腹坐起身:“我要回玉璽園!”
隱在黑色荷葉下的手因她起身而暴露在空氣裡。
拇指指尖撚著中指指尖的幼滑,歲櫻隻一眼就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