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哭(2 / 2)

咬櫻 鬱七月 9609 字 8個月前

本來還想看他走進哪個病房的,結果另一名護士李荔端著醫藥盤回來。

“韋薇,十九號床——”

見她勾著腦袋,護士李荔用胳膊碰了她一下:“看什麼呢?”

韋薇忙站直身體:“沒什麼......”

陸霽塵沒有直接回病房,從護士站到電梯口,有不少視線若有似無地從他臉上掠過,他仿若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裡,不理會任何的眼神。

程子墨買來的午飯都是歲櫻喜歡吃的,但她卻吃的心不在焉,餘光時不時地看向門口。

邱黎黎早就注意到她不安分的眼神了。

她蓋上飯盒的蓋子,語調幽幽:“要不要給你搬把椅子去門口坐著看啊?”

歲櫻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眼神。

邱黎黎歪頭湊近她:“你該不會看上人家了吧?”

歲櫻剜了她一眼,不承認:“瞎說什麼呢!”

一個寢室,頭對頭地睡了三年,邱黎黎可太了解她了。

學校裡那麼多帥哥向她示好,她可好,片葉不沾身不說,嘴邊還經常掛著一句:長得帥了不起啊,膚淺。

邱黎黎懶得拆穿她,“彆說我沒提醒你啊,看看就行了!”

歲櫻咀嚼的動作更慢了:“什麼意思?”

邱黎黎逼近她那雙不太會收斂情緒的眼睛,一字一頓地提醒:“是叔叔,不是哥哥。”

歲櫻撇嘴,聲音帶著咕噥:“又不是親的......”

這才哪兒跟哪兒啊!

邱黎黎語重心長地問她:“你小叔今年多大了?”

歲櫻知道她意思,不以為然地撇嘴:“你還挺古董。”

還說她古董,明明是這人被那張妖孽的皮囊衝昏了頭腦。

“彆說我沒提醒你啊,社會險惡,就咱們這種還沒真正邁出學校大門的,分分鐘能被騙得渣都不剩!”

真是越說越離譜。

歲櫻“嘁”了聲,帶著點沾沾自喜:“你知道他是乾什麼的嗎?”

邱黎黎斜了她一眼:“無論他是乾什麼的,就衝那種臉,絕對是美女繞膝!”

歲櫻看不懂她了:“你不是看見帥哥走不動路的嗎?怎麼突然有免疫了?”

邱黎黎不甘下風地懟回去:“你還一直對帥哥免疫呢,這次是邪風躥骨了?”

歲櫻不接她這句,回到上個問題:“川江大學,哲學係副教授,了解一下。”

“川、川江大學?”邱黎黎嘴巴幾度張合:“還是......副教授?”

“對啊!”歲櫻下巴一抬:“還美女繞膝,你想象力可真豐富!”

小叔說過,截止到目前,還沒有哪位異性打破過他一臂的社交距離。

在邱黎黎的懵怔裡,歲櫻把飯盒往她麵前一遞:“我吃飽了,你先回去吧!”

陸霽塵回來已經是一個半小時後了,見他拿著一副拐杖進來,歲櫻當即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陸霽塵把拐杖立於牆邊:“你朋友呢?”

“他們有事先走了。”

一個被她攆走,一個被她借著說困支走了。

陸霽塵走到病床裡側,坐在之前邱黎黎坐的那張凳子上。

“我剛剛給你找了一個護工,對方明天上午過來。”

歲櫻壓下心頭思緒,眼睛彎著,笑得落落大方:“謝謝陸叔叔,”她禮貌又客氣:“陸叔叔,你能幫我把床頭調高一點嗎?”

陸霽塵說了聲“好”,走到床尾,一邊轉動搖手,一邊看著她一點點抬高的上半身:“這樣可以嗎?”

“可以,謝謝陸叔叔。”

乖巧有禮貌,倒是和沈確口中的那個鬼靈精怪判若兩人。

陸霽塵笑了笑:“不用這麼客氣。”

床頭調高,歲櫻更方便看他了。

“陸叔叔,你剛剛說護工要明天才能來,是嗎?”

陸霽塵點頭:“對,明天上午八點鐘左右。”

那他給她買了一副拐杖過來,是準備今晚讓她一個人在這病房裡待著,需要下床就自己用拐杖的意思嗎?

歲櫻用她那雙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他。

“怎麼了?”陸霽塵問。

歲櫻眼睫垂下,搖了搖頭:“沒事......”

聲音失落成這樣,陸霽塵當然聽得出來,但她說沒事,他便沒再追問,隻說:“打石膏的這段時間,你走路會不方便,我剛剛去給你買了一副拐杖。”

醫生也說她在打石膏的這段時間最好使用拐杖。

歲櫻慘戚戚地看了拐杖一眼,跟他道了聲“謝謝”後,突然想起來:“拐杖多少錢,我給你。”

說完,她從枕頭下摸出手機。

可陸霽塵卻半點動作都沒有,“不用,一副拐杖而已。”

但歲櫻卻堅持:“那怎麼好意思,咱倆非親非故的,你又來看我,又給我找護工,現在還給我買了副拐杖......”

不過一個低頭再抬眸的功夫,她眼底就覆上一層濃濃的水霧,眼睛一眨,兩行清淚落下。

陸霽塵一愣。

歲櫻紅著眼看他,梨花帶雨,楚楚可憐,聲音哽咽:“還從來沒有誰對我這麼好過......”

陸霽塵從來沒把女孩子弄哭過,一時無措之際,一條白影從門口晃進來。

是他之前在護士站遇到的那名護士。

韋薇完全沒想到再次見他會是這樣的場麵,一時怔在原地。

目光從病床上哭得慘兮兮的人,再緩緩移到他臉上,然後再不可置信地重新看向......

被他弄哭的女孩子。

優雅禮貌,很紳士。

這是陸霽塵給她的初印象。

結果臉一轉,他就把一女孩子弄哭了,弄哭了不說,連個紙巾都不遞,更是個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韋薇在心裡冷笑一聲。

原來長得好看的男人,都一個德行!

她收起這兩個小時以來,心裡積聚的所有的心動與欽慕,朝不遠處丟了一記冷眼,然後走到那張空著的病床旁,一邊將病床標識貼好,一邊不冷不熱地開口。

“因為男人掉眼淚,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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